沈叔上來就看到胳膊受了重傷的沈若寒饒有興致的蹲在籠邊玩弄那個骨頭強硬的丫頭。

“沈爺。”

他儘量鎮定的走上前,“陸醫生來了,先讓他幫您瞧傷吧。”

他嗯了一聲,收斂了表情到一旁的沙發坐下,金色的籠子就放在離他不遠的地方。

穿著白色休閒服的陸行之出現在樓梯口,淡淡的瞥了角落的金籠一眼,朝沈若寒走了過來。

一旁的傭人把他的藥箱放在桌上。

陸行之用刀切開他的襯衫袖子,看到了那道血肉翻開的刀傷。

傷口極深,就快到骨頭了。

他皺了皺眉,從藥箱翻出工具替他洗淨傷口,又上了藥。

縫合的時候,一旁的傭人瞧著都痛的傷,沈若寒愣是一聲都沒出。

“他不是把場子都還你了,怎麼,是他給你設了什麼陷阱,還能讓你受傷?”

陸行之不緊不慢的縫合著,聲音輕淡。

聽到是和季赫言有關的事,江南吟這才有了些許動靜。

“不是他。”

沈若寒的聲音帶著極度的壓抑,低沉喑啞,喘息道,“是我手底下養的那些狗。”

他的眼中突然有了嗜血之意,笑的張狂,“被別人奪去幾天,就不知道主人是誰了!”

“敢反抗我,我把他們全都殺了!”

說罷,猩紅的眼睛卻盯向了籠子裡那個虛弱不堪的女人。

“等會兒給她看看,她是不是快死了。”

“我好提前給她買口棺材!”

陸行之沒說話,只是縫合的力氣悄悄的加重了些。

那可是沈若寒用來傷季赫言的利刃,怎麼可能輕易讓她死了。

“她要是一直在籠子裡,我看起來恐怕也不方便。”

陸行之淡淡道,完成了最後的縫合。

沈若寒冷哼一聲,示意沈六開啟了籠子。

她卻靜靜的坐在裡面,怎麼也不肯出來。

“你他媽的……給臉不要臉是吧?!”

沈若寒怒著上前,用沒有受傷的那隻手將她扯了出來,一隻手把她扛起扔在沙發上。

“我去洗個澡。”他看了陸行之一眼,隨後又將目光移到江南吟身上。

“等我出來的時候,她要是還不配合,我乾脆連她一起殺了!”

屋裡的人散去,只剩下沈六和沈叔。

陸行之看了默不作聲的坐在沙發上的女人,冰冷的手指把上了她的細腕。

那個孩子,還真夠頑強……

陸行之不動聲色的抬頭朝沈六道,“沈爺剛縫好的傷口千萬不能沾水,你去提醒一下吧。”

隨後才又朝沈叔道,“勞煩您給沈夫人送杯熱水來。”

“是。”沈叔應聲退了下去。

“你有話跟我說?”

江南吟虛弱抬頭,眼神無光。

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覺得這個醫生有些奇怪。

“江小姐很聰明。”

陸行之淡淡微笑,聲音很低,“你肚子裡這個孩子,還活著。”

江南吟驚的瞪大了眼睛,懷疑的同時,更多的是欣喜。

蒼白的手扶在自己腹部,她低頭看了看,好像是有些不一樣。

難怪這些日子,她總覺得噁心想吐,本以為是對沈若寒噁心……

“真……真的?”

陸行之點了點頭。

“那你上次為什麼……”

她話還未說完,就被打斷,“即便沈若寒為了威脅季赫言,一時不會拿它怎麼樣,可也難保您哪個時候惹惱了他,讓他動了殺心。”

“如果這是季赫言的孩子,沈若寒絕不會讓它安穩出世的。”

“你這話……什麼意思?”

儘管江南吟心中隱隱有了些猜想,但又不敢肯定。

“想保下這個孩子的話,您應該知道該怎麼做。”陸行之平靜道。

她明白,他是在暗示自己把這個孩子安在沈若寒頭上。

可是……

“差了一個多月了,他會知道的。”她不覺揪緊了衣裙。

“一個月而已,只要我不說,他看不出差別。”

見江南吟依舊在猶豫,陸行之抿了抿唇,故作為難笑道,“上次是我一念之差,不忍心讓這個無辜的生命摻進大人的爭鬥,才跟沈爺撒了謊。”

“如果您不願意,也請提前告訴我,我也要做好欺騙他後被他報復的準備。”

“……我願意。”

纖細的手越攥越緊,為了孩子,她什麼都肯做!

“願意什麼?”

冰冷的聲音傳來,穿著睡袍的沈若寒從走廊緩緩走過來。

籠在後面的髮絲還在滴水。

“我跟夫人講了她若是堅持絕食的話,一旦轉化為厭食症,吃什麼吐什麼,以後就得用管子把流食倒進她身體裡。”

“她說她願意好好吃飯。”

陸行之微笑著收拾好醫藥箱,塞到沈六手上,“不過,依夫人現在的身體狀況,她還要打一段時間的營養針才行。”

“沈爺,讓沈六去我家拿吧。”

沈若寒沒說話,算是默許。

廳裡一時只剩下她和沈若寒兩個人。

她反覆思考著陸行之剛剛的話,要想把這個孩子安在沈若寒頭上,她不是就得跟他……

別說她不願意,就算她肯,沈若寒對她這麼噁心,怎麼可能會碰她……

“想什麼?害怕自己淪落到躺在病床上渾身插管子的那天?”

沈若寒坐在她旁邊,看著她絞盡腦汁緊皺眉頭的模樣,不覺有些好笑。

他用了那麼多殘忍血腥的手段,才能讓她乖乖聽話。

沒想到還不敵陸行之那個文弱醫生那麼兩句威脅恐嚇的話管用!

“沈若寒,你有喜歡的女人嗎?”

看她突然轉身過來,認真又害怕的瞪著自己,沈若寒覺得簡直有些莫名其妙!

不會是餓了幾天,腦子餓傻了吧?!

沈若寒難得的聽了她的話沒打她也沒罵她,只是滿臉不解的盯著她看。

她大著膽子又追問道,“那男人呢,男人有嗎?”

“你找抽是不是?!”

沈若寒氣的剛要解皮帶,摸到腰間才想起自己剛才換了睡袍。

看她迅速的抱著頭轉過身,只把後背留給自己。

還真以為她餓壞腦子不知死活了,看來還是像之前一樣怕他。

真是給點兒顏色就蹬鼻子上臉!

“草!”他低罵一聲,揪著她的後脖領要把她往籠子裡塞,“滾回裡面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