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好了嗎？”
門外傳來傭人親切的聲音。
江南吟癱坐在地上，瞳孔放大，用手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不會的……
哥哥不會在沈若寒手上的……
她跪爬著撿起手機，下唇顫抖，“沈若寒？”
“你……我哥哥在……”
她突然覺得自己的胃被揪了起來，止不住的噁心想吐，額頭上也起了一層細汗。
“嘔……”江南吟抓著手機跌跌撞撞的跑進衛生間，趴在馬桶上就吐了出來。
過了好久，她才到洗手檯邊，漱了漱口，恐懼又不安的朝那邊壓低聲音嘶喊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鬼魅一般的聲音從那頭傳來，“我聽說，你今天要和季赫言領證？”
“……”
不知為何，江南吟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在民政局門口等著我吧。”雲淡風輕的話音過後，是電話被結束通話的“嘟嘟”聲，驚的她出了一身冷汗。
外面傳來了腳步聲。
江南吟慌忙洗了把臉，強裝鎮定的走了出去。
“還沒挑好？”
季赫言倚在門邊，看著滿地的衣裙，淺淺笑了笑，“再晚怕是來不及了。”
“要不我們明天再……”
“不要！”江南吟驚慌的掃了衣帽間的衣櫥一眼，隨手拿出一件白色的連衣裙，哆嗦道，“我馬上就好！”
“我們今天去！”
總覺得她有什麼不對勁，不過他沒想那麼多。
回涼城兩天了，第一件事，是跟她去領證，第二件，就是要帶她去看看那隻總是容易發抖的右手。
等紅綠燈時，因為她胸有些悶，季赫言讓司機搖下了車窗。
在車子即將啟動時，透過車窗，她看到和他們擦肩而過的那輛車裡，一個臉上帶疤的男人偏過頭來，和她相視一笑。
坐在沈若寒旁邊的那人，像極了她失蹤了快三個月的哥哥……
“麻煩開快一點！”
她緊握著衣角朝前面的司機喊道。
季赫言拉過她的手，只感受到她手心裡全是冷汗。
“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他掰過她的肩膀讓她面朝自己，微微蹙眉。
“……沒事。”她嚥了咽口水，臉色煞白的看著他，強裝鎮定的笑了笑，“我……我只是有點緊張。”
“領證而已。”他撫著她的側臉，語氣溫柔，“別擔心。”
全球限量的勞斯萊斯和賓利同時在民政局門口停下，吸引了一眾人的目光。
在季赫言牽著江南吟從車上下來時，停在他們旁邊的車門也緩緩開啟。
江南吟著急的探頭看去，卻並沒看到後面的車座還有什麼人在。
“季總，別來無恙啊。”
季赫言怔住了，那張笑裡藏刀的臉，他再熟悉不過。
沈若寒不是已經……
他第一時間握緊了江南吟的手，把她護到身後。
沈若寒被他扔進海里的事，她不知道。
因此他也不想說出來徒增她對自己的害怕。
既然他沒死，季赫言也不急著現在就料理他，摟過她的肩在她額上落下一吻，“別怕。”
“有我在，他不敢對你怎麼樣的。”
正要跟著他離開時，身後突然傳來了令她渾身驚顫的聲音，“在涼城，殺人就像碾死一隻螞蟻似的，太簡單了。”
季赫言察覺到她的腳步僵住，扭過頭低聲安慰道，“要不你跟周執先回家，我們改天再來？”
上次負責處理沈若寒的兩個保鏢的名字縈繞在周執腦海中，以至於被季總突然點到的時候，他有些失神。
“別改天啊。”
沈若寒笑著朝這邊喊道，“好不容易等到今天民政局的人少一些。”
“我戶口本都帶來了。”
兩人不可思議的同時轉過身，眼看著沈若寒走近，朝她伸出了手，淡然挑眉，“想清楚，是跟他領證還是跟我領？”
他分明是在威脅自己……
江南吟盯著他的眼睛紅的好似要滴血，緊咬著下唇沒有應答，心裡巴不得撕下他的皮肉，扔去餵狗！
季赫言手背青筋炸裂，壓抑著的情緒悉數湧出，也顧不得眼下是在什麼地方，騰地上前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按在車門上，視線陰沉，好似隨時都要爆發。
他竭力壓低聲音，怒視著他，“我能殺你一次，就能殺你第二次。”
“沈若寒，你惹錯人了。”
“是嗎？”沈若寒淡淡睨他一眼，勾唇一笑。
沈六帶著附近公安局的人及時趕了過來，那些人瞧見西裝革履的季赫言，先是一愣，轉而嚴肅衝他道，“季先生，有人舉報你監禁他人人身自由，以威脅、暴力等手段強行發生性關係，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雖然不知道陸行之是從哪裡拿來的季家浴室裡的錄音檔案，不過，能用來暫時束住季赫言就夠了。
季赫言有些氣笑了，剛走兩步，回頭一腳踹在了沈若寒身上。
“你幹什麼？！”
幾個警察見狀忙要上前制止他，卻又被周執和季家的保鏢攔著，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在大庭廣眾動手打人，不管他有多少錢，該過的程式，還是得過一遍。
沈若寒拍了拍身上的灰，衝被帶走的季赫言揚唇一笑。
“江小姐，考慮清楚了嗎？”
他掏出手機在她眼前晃了晃，“我再給你三秒鐘。”
“三……二……”
“好！”
話說出口的那一刻，周執驚呆了，他從沒想過江南吟會和沈若寒有什麼可能。
結合那天在甲板上江南吟突然在他們佔據上風的時候衝出來的事，他忽然覺得是不是從一開始江南吟被沈若寒抓住，引得季總去救她這些事，全都是她和沈若寒兩個人的陰謀……
“江南吟！！！”
周執望著眼眸通紅的女人，目光怨憤道，“季總對你這麼好，你為什麼要背叛他？！”
她只是垂著眸不說話，脖子上筋絡凸起，雙手死死的攥著裙襬。
“麻煩你對我夫人客氣一點。”
她果然是攻擊季赫言的一把利器啊。
沈若寒嘴角浮現笑意，摟著她的肩膀脅迫她向民政局走去。
季總已經被帶走了，周執眼看著這對“狗男女”進了民政局大門，卻又不敢輕舉妄動。
只撥通了李秘書的電話，壓著火道，“把現在有空的律師全都叫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