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
江南吟把五杯不一樣的酒分別推到五個人面前,蹲在桌邊抬頭莞爾一笑,“你們嚐嚐。”
幾人面面相覷,沒有一個人敢碰那酒杯。
季赫銘也沒說話,只將頭仰靠在沙發上,一直閉著眼睛,有些虛弱的模樣。
“嫂子。”還是王硯舟先開了口,雙手放在膝上,表情嚴肅又帶些恭敬,“你到這兒來幫朋友拉生意的事……赫言哥知道嗎?”
江南吟愧疚的搖了搖頭,她知道上次那件事最後鬧成那樣,肯定對季赫銘和他這幾個朋友之間的關係有些影響,“他不知道。”
季赫銘豎著耳朵聽著。
“他覺得我做這些會影響季家的聲譽,我也不打算告訴他。”
江南吟鼓起勇氣,抬頭看向他們幾個人,“上次的事,都是我的錯,牽連了你們。”
“我向你們道歉,有什麼條件你們都可以提!我只希望不要影響了你們的感情……”
他們幾個從穿開襠褲的時候開始就混在一起了,都是被家族放棄培養的“爛泥”、抱在一起在墮落中相互取暖。
幾家爭來爭去打得死去活來向來都跟他們無關,更不會因為這點事就心生嫌隙。
不過,上次那件事不一樣,那是因為江南吟而起的,一個跟他們毫無關係的陌生人,他們心裡自然憋著氣。
“你肯定赫言哥不會知道你在這兒、還有你跟我們有所接觸的事?”王硯舟用懷疑的眼光打量著她。
“我肯定!”她將拇指收下,四指併攏,抬手做起誓狀,目光真誠,“我可以發誓!”
(我發誓,絕不覬覦華盛……絕不,染指家嫂……)
記憶中被季母逼著在祠堂起誓的話音縈繞在耳邊。
季赫銘心煩意躁的睜開眼,凌厲的目光射向他們幾人,“不就讓你們以後把聚會的地方換到這兒嗎?!很難嗎?”
“哎!話不能這麼說!”王硯舟坐的離他比較近,順勢鎖著眉頭湊近他耳邊,“嫂子朋友開的酒吧,一看就是正經酒吧!”
“我們幾個癮大,每次出來聚會都在做什麼你也知道!”
“讓我們把聚會的地方換到這兒,那等於……等於是要扒我們一層皮啊!”
“你不讓我們幾個把上次的氣消了,誰能在這兒玩得痛快?”
“你……”季赫銘看了眼還蹲在一旁一臉茫然的江南吟,壓低聲音暴躁道,“癮大找幾個人帶到這兒來在包廂做不是一樣的嗎?!”
“天天癮大……做不死你!”
“你沒做?當你嫂子面還裝起來了是吧?”王硯舟白他一眼,想起上次兄弟幾個就季赫銘一個人回家沒捱揍,就來氣!
“這樣吧。”王硯舟把五杯酒重新放回托盤上,隨即看了眼高宇和其他兩個人,幾個人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沒開口表示預設。
他見狀隨即將托盤推到江南吟面前,“嫂子你今天要是把這五杯都喝了,之前的事,就全都一筆勾銷,怎麼樣?”
江南吟猶豫了好一會兒,倒不是怕喝醉,她對自己的酒量一直有種迷之自信。
只不過,沾在身上的酒味還能洗去,可若是喝了酒,酒氣就很難遮掩了。
難免會被季赫言發現。
“看來嫂子不是誠心……”
“……我替她喝。”季赫言拖著疲憊的身子坐了起來,隨手拿起一杯,一口氣喝完,在又要拿下一杯時,卻被王硯舟遮住了杯口。
“你幹什麼?”
認識季赫銘這麼久,他乾的那些事,用人渣、垃圾這樣的詞形容也不為過,還是頭一次見他做人事,有點不適應。
幾個人怪異的看向他,“不是吧季少,這麼護嫂子?”
季赫銘躲閃著眼神,有些不自然,“……上次是我把她帶過去的,我也有責任。”
一連五杯酒下肚,他連眼睛都沒眨,只是臉色紅的有些奇怪。
這是十幾種酒兌出來的,一次喝這麼多,不知道會不會有事……
江南吟看了看他,語氣擔憂,“要不你先回家休息吧?”
看他靠在沙發上按著太陽穴的模樣,其他幾個人也覺得有點不對。
明明他一直是幾個人中最能喝的。
“季赫銘?”高宇坐在他對面,第一個注意到他的異常,快步走過來遲疑的把手放在了他頭上,驚訝道,“這麼燙……你腦漿都熟了吧???”
“發燒了嗎?!”江南吟急忙走近俯身用冰涼的手探了探他的額頭,“你病了怎麼不說?”
她拿過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顧北霄,快點過來一趟……”
“沒事。”他煩躁的偏過頭去,總覺得耳邊的這幾個聲音比外面舞池的音樂都吵。
“怎麼了?”顧北霄片刻就趕了過來,這一路上都在擔心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在順著江南吟的指尖看到卡座上的黑衣少年後,撇了撇嘴,“季赫言他弟弟?”
知道夜魅的老闆是顧北霄後,幾個人突然竊竊私語了起來,好像比季赫銘發燒這件事還讓人感興趣。
“哥們你是……熱搜上那個,被張知念逃婚的那個,顧少爺?”王硯舟面上憋著笑,說話也是字字戳人心窩。
顧北霄本不想理他,沒想到下一秒他卻站了起來,往出走了兩步,恰好踩到季赫銘腳上,在聽到季赫銘吃痛悶哼一聲後,又忙稍退了兩步,微微彎了彎腰,朝顧北霄看似友好的伸出了右手,語氣滑稽,“鄙人,王硯舟。”
“……奧。”顧北霄壓著火瞥他一眼,看向身旁的白裙女人,“你叫我來做什麼?”
王硯舟訕訕的收回手,衝看他笑話的幾個人狠狠瞪了幾眼。
“季赫銘發燒了,你跟我一起送他去醫院一趟吧,我一個人可能不太行。”她說罷朝王硯舟幾人笑了笑,“我先送赫銘去醫院。”
“你們接著玩!今天晚上的消費……”她瞥向顧北霄,朝他指了指,“都算他賬上。”
哪有比送情敵的弟弟去醫院還要給情敵弟弟的朋友買單更離譜的事?!
這不是舔狗才會做的事嗎?!!
顧北霄氣到整張臉都鼓了起來,最後還是長呼一口氣,化成了一句,“那我換輛車。”
“我那車只能坐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