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吟你是不是瘋了?!”

“誰答應你做他女朋友了?!!”

手機那頭傳來的叫喊聲幾乎就要把她耳膜震破。

江南吟把手機塞回兜裡,將順滑的長髮簡單束起,開始清理起堆在公寓門口的垃圾和噴在門上的紅色油漆。

“有華盛集團總裁做男朋友,至少不會被追債人追的太緊啊,更何況……”

更何況,他真的很像自己視作白月光的那個陰鬱少年。

沒等她把話說完,那頭又傳來了摔桌子摔凳子的聲音,“你找我做男朋友不一樣嗎?!!我跟你還有娃娃親呢!!”

“南琛哥又不在家,我早說了讓你搬到我家來,你偏不!”

“你等著,我現在就來接你!!”

“顧……”

顧北霄又把電話掛了……

顧叔叔跟她爸爸是大學室友,顧阿姨又和她媽媽是室友,她和顧北霄也算是青梅竹馬,顧北霄在國外留學的時候,都是住在她那裡的。

在江家出事之前,兩家的關係可謂極好。

不是她不想去顧家住,如今哥哥無端失蹤,她一個剛從國外回來的弱女子孤身一人住在空曠的公寓房裡,面對那些債主時不時的跟蹤和威脅,她也會害怕。

只是,如今江家一團糟,親戚朋友都避之不及,她不想再給顧家添麻煩。

再說,顧叔叔顧阿姨雖然表面上待她還不錯,說讓顧北霄接她去顧家住,可扭頭卻又將顧北霄關在了家裡。

他們的意思,她都明白,也能理解。

江南吟歎了口氣,不願再去想那些雜亂的事,她只想快點把門口打掃乾淨,回到屋裡好好睡上一覺。

天亮了,顧北霄果真沒來。

明媚的陽光透過窗子照在潔白的床上,熟睡的少女皺了皺眉頭,輕嚀一聲,緩緩睜開了雙眼。

又忘了拉上窗簾了……

江南吟看了看床頭的鬧鐘,還沒到七點。

她打了個哈欠,將聳至腰腹的吊帶睡裙拉了下去,而後昏昏沉沉的走進衛生間,撥開臉上的髮絲,開始洗漱。

她望著鏡中的自己,膚白玉潤,粉唇微翹,正是美麗綻放的年紀,卻無端壓上了一身的債資。

剛洗漱完,還沒來得及換衣服,客廳突然傳來了門鈴聲。

難道是顧北霄?

江南吟昏昏沉沉的走到門口,看了眼門上的監控,這一看,一下就精神了!

屋外站著的,竟然是季赫言?

江南吟緩緩開啟門,一股酸臭味兒撲鼻而來……

這門外,不只站著季赫言,還有一群被他帶來的保鏢鉗制住的小混混,以及又堆滿了的垃圾和紅色油漆……

“江小姐家真是熱鬧。”

季赫言低眸瞥她一眼,似乎很是不爽。

她默不作聲的低下頭,將門大開,“進來吧。”

待他在客廳沙發上坐下,江南吟這才發現他的右手關節上有許多血跡。

季赫言望著她從桌子抽屜裡取出藥箱,不解道,“他們打你了?”

“啊?”江南吟放下手裡的藥箱,指了指他的手,蹙眉道,“不是你流血了嗎?”

季赫言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右手,隨手從桌上抽了幾張紙,胡亂一擦,滿不在意道,“是他們的血。”

他瞥了眼又不吭聲的把藥箱收進去的江南吟,嘲諷道,“想來你家找你一趟,還真不容易。”

“看來季總是真心想買江南大樓啊,不只有我的手機號碼,連地址都查得到。”

她在離他較遠的沙發上坐下,無心聽他冷嘲熱諷,只呆滯的望著落地窗外剛剛甦醒的江城。

若非季赫言來了,今日她又要被堵在家裡、擔驚受怕一整日了。

季赫言招了招手,外面的秘書便忙拿了個資料夾進來。

“交往協議。”

修長的手指摁著資料夾推至她面前,“一個月內,雙方可以對方男女朋友的身份出現在公眾場合,履行男女朋友的義務和權力,但不得出現身體上的接觸,若有違反,一次罰款一千萬。”

“這一點,江小姐沒什麼意見吧。”

江南吟搖了搖頭,翻開資料夾隨便掃了一眼,便籤上了自己的名字。

“……你不怕這協議有問題?”季赫言突然對她有些好奇。

明明昨天她還膽大妄為的撲到自己身上,今天倒好似霜打的茄子似的。

他看了看門外那群被摁在地上的混混。

就因為這些小嘍囉心情不好?

還是,她根本就不是看上了自己這張臉,而是對他擁有的別的東西感興趣?

“我還有什麼好失去的呢。”江南吟自嘲得笑了笑,隨即往臥室走去,“出去的時候記得幫我把門帶上。”

季赫言坐在沙發上望著她的背影,總覺得心裡有點兒怪怪的,他早就習慣了別人對他的阿諛奉承和追捧,如今這種被人視若無物的滋味兒確實有點不好受。

等她換上裙子化完妝從房裡出來,他竟然還坐在沙發上,位子都沒挪動過。

江南吟看了看牆上的掛鐘,疑惑道,“八點多了,季總今天不用做事嗎?”

季赫言掐熄了手裡的煙,起身走至她面前,淡淡道,“今天沒事做,送你去上班,順道看看江南大樓的損壞程度。”

“……江南大樓也才蓋起十三年,哪有什麼損壞。”

江南吟沒好氣的白他一眼,剛氣呼呼的走到門口,在看到被摁在地上的那些人後,卻又退後了幾步,在季赫言先出了門後,才緊跟在他身後走了出去。

電梯剛到的時候,那群保鏢也跟著走了進來,哪料那些打手剛被鬆開,便又朝著電梯衝了過來。

“啊——”

瞧季赫言沒有關電梯的意思,江南吟驚呼一聲拽緊了他的胳膊,驚慌失措的哀求道,“季總要是我被人打死了可就沒法跟你籤協議了!”

小蠢蛋還挺會威脅人?

季赫言不自覺唇角微微上揚。

在為首的打手衝至電梯門口時,他一手將她圈在懷裡,另一手卻已從腰後掏出了手槍,直直的抵在那人腦門上。

“……真是給你臉了。”

江南吟聞聲,忐忑不安的從他懷中抬起頭,只看到他的臉色陰沉的嚇人,眼底似有嗜血的殺意閃過。

她聽到了類似手槍上膛的聲音,想要回頭看,卻又被他摁著後腦勺只能把臉埋在他懷裡。

有股菸草混著薄荷的香氣,她不太喜歡。

那人見狀,頓時嚇破了膽,哆哆嗦嗦的在電梯口跪下,顫抖道,“我們也是聽我們老闆的吩咐,看著這賤人不讓她離開江城,無意得罪貴人,還望貴人饒命……”

“這賤人?”

季赫言眼眸微動,墨色的瞳孔越發嚇人。

“你口中的賤人,是我季赫言的人。”

他話音剛落,那人便兀的跌坐在地上,“季……季赫言……”

普通人或許不知,他可是在黑道底層混跡了七八年的人,對涼城華盛集團那位當家人——季赫言可謂瞭解至極。

季家大少爺季赫言外表衣冠楚楚,裝的像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兒似的,骨子裡卻陰暗的嚇人,得罪了他的人,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會被他捉回去,抽筋扒皮。

那可是個閻王見了都要繞道而行的人。

“是小的錯了!!!小的有眼無珠!!!不該得罪季少爺,求季少……”

季赫言聽膩了這些話,嫌惡的看他一眼,朝一旁的秘書使了個眼色。

他話還沒說完,便被幾個西裝革履的保鏢往樓道拖去,跟著他的幾個小嘍囉瞧他這樣,一時也不敢有何舉動,隻手足無措的愣在原地。

等季赫言鬆開摁著她後腦勺的手時,電梯已經到負一樓了。

“我喘不過氣了!季少爺!!!”

江南吟從他懷裡抬起頭來,因為憋的太久,白皙的小臉變得紅撲撲的,眼上也蒙了一層水汽。

“太不識好歹了,江小姐。”

季赫言揪著她的後衣領推開了她,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勾唇道,“在你跟我籤協議之前,我會讓你安安穩穩、白白胖胖的活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