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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閬嶼。

黑色車子在夜色中緩緩駛入大門,這是顧斯焱買的私人別墅,中西合璧,別墅是典型的歐式風格,但是周圍不乏園林,有山有水,像是潑墨寫意畫中間混進了一幅油畫。

地理位置較為隱蔽,當時為了掩人耳目,是以蕭睿的名義買的,比起顧斯焱名下的其他房產,春江這裡不算大,好在足夠安靜,時至今日沒有一家記者知道這套房產,加上裝置還算齊全,是顧斯焱療養身體的場地。

“顧先生回來了,大家打起精神,各就位。”春江的管家看到熟悉的車牌號,拿起對講機呼。

“房務部收到!”

“廚房收到!”

“後勤收到!”

……

這裡的管家和保姆都是二十四小時待命,顧斯焱一下車,他們忙前忙後跟打了雞血一樣。

下車就能看到壯觀的聯排別墅,整個大院子還有前前後後十餘棟單體小別墅。

這棟離大門最近的別墅,除去地下停車場外,總共有三層,一樓是客房還有會議室,用來處理工作上的事務,偶爾招待重量級合作伙伴;二樓是顧斯焱的臥室跟書房,三樓是健身房和私人影院。

顧斯焱面無表情走到二樓臥室,將人放在床上,一位女保姆拿著女性的換洗衣物跟著進了臥室。

“顧先生,請您迴避一下,我幫她換衣服。”女保姆走到沈尋面前,拿起熱毛巾替她擦了擦臉。

女保姆看著那張熟睡的臉,雖然灰頭土臉,仍不影響她的氣質,精緻地像個洋娃娃,是作為一個女人都會看呆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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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斯焱走到套間外面的落地窗前,低頭看了看手錶。

顧斯焱後背被重物砸過,加上工作原因,他有嚴重的強直性脊柱炎,這種病通常白天沒有大礙,尤其喜歡在夜裡發作。

顧斯焱一個人在床上疼得死去活來的日子多到數不清,為了方便顧斯焱治療,他的私人醫生薑宇錄了春江閬嶼大門門禁的人臉識別。

說是私人醫生,不如說是顧斯焱二十四小時貼身健康管家,顧斯焱的強直說來就來,發作時經常讓人猝不及防,前一天還生龍活虎的,後一天動一下就痛得要昇天。

姜宇幾乎是隨叫隨到,就拿剛才的事來說,都凌晨三點了,姜宇接到老張的電話時,人還在床上,下一秒已經穿好衣服下樓,開車往春江閬嶼趕了。

“斯焱,沒事吧?”

姜宇趕來臥室的時候已經是大汗淋漓了,顧斯焱的事他從來不怠慢,一方面因為顧家給的待遇實在優厚,更重要的是他欠顧家一個很大的人情。

“我沒事,辛苦你跑一趟。”顧斯焱示意一旁的女保姆遞給姜宇一條毛巾。

“最近恢復得怎麼樣?後背跟腰部那裡還有沒有劇痛感?你忙工作經常不顧身體,我跟助理交代過了,萘普生還是要按時吃,改天我再幫你注射一劑生物製劑。”

姜宇接過毛巾,一邊擦汗一邊詢問顧斯焱的近況。

“要不還是儘快動手術吧?”

姜宇最初給的治療方案是手術,但是顧斯焱執意要選擇保守治療,因為手術風險大,他的工作時間也不允許他有術後康復期。

“不用手術,發作沒那麼頻繁了……”顧斯焱說完,餘光瞥向床上的女人,她嘴裡正在含糊不清地說夢話。

姜宇還想開口問什麼,看到縮在被子角落的女人,話又咽了回去,開啟醫藥箱,走上前替床上的女人處理傷口,全程沒有問一個字。

“疼!”女人嘴唇發白,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

姜宇無意瞥見顧斯焱擰緊的眉梢,姜宇是個有眼力的人,跟了顧斯焱這麼多年,知道他的邊界感很強,不喜歡別人打聽他的私事,不過也猜得出來兩人關係不簡單。

這是顧斯焱第一次帶女人回春江,更是他第一次將人帶回自己的臥室,而這個人並不是他的未婚妻--那個在微博上蹦躂炫富的沈家二小姐沈雨柔。

見不得光的小情人?圈養的金絲雀?姜宇沒有深究,也不敢深究。

顧斯焱的潔癖有多嚴重,姜宇作為他的私人醫生是清楚的,眼前這個渾身是傷和血漬的女人躺在在他的床上,他絲毫沒有不情願,這意味著什麼,姜宇也清楚。

“好熱,好熱!”沈尋裹緊了被子,身體依舊在發抖,她已經燒到意識模糊了,跟吃了雲南菌子沒什麼區別,一會說冷,一會說熱。

姜宇從床頭櫃的抽屜裡取出紅外體溫槍,對準沈尋額頭測了下溫度,39.2℃。

還好,櫃子裡有沒用完的退燒藥跟消炎藥,姜宇把藥放到床頭。

“我剛給她上過藥了,血也止住了,所幸沒有傷到骨頭,最近幾天不要做劇烈運動,皮外傷很快就能恢復,今晚發發汗,等她醒來吃兩片退燒藥,就沒有大礙了,只是她……”

姜宇稍作停頓,面露難色,“心病似乎更嚴重,年紀輕輕就氣血鬱結,可能是受了重大刺激,而且根據我的經驗判斷,她的創傷應激很可能有數年了,還是要小心。”

姜宇雖然主修西醫,但是中醫方面的研究絕對是業內的佼佼者,氣血方面的問題他一向很敏感。

顧斯焱很難把創傷應激跟眼前這個看上去涉世未深的女人聯絡到一起。

“麻煩你了,姜醫生,客房已經讓人收拾好了,留下來將就一晚吧。”另外一個女保姆進來。

收拾房間看來是顧斯焱的意思,他倒也不是完全不近人情,還沒有無情到前腳用完人後腳就打發走。

“也好,那我今晚就先住下,斯焱,你這邊有情況隨時打電話叫我。”姜宇說完,跟著保姆去了樓下的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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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騰到現在已經是凌晨四點了,看著沒心沒肺、在床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沈尋,顧斯焱換好拖鞋進了浴室。

洗完澡的顧斯焱換上了黑色浴袍,頭髮吹得半乾,髮尾還懸掛著一顆顆水珠,水珠順著他好看的脖頸流下,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不敢想象黑色浴袍下的身體有多誘人。

186CM的身高,雕塑一般立體的輪廓,寬肩窄腰,雙開門身材,誰看了不迷糊。

他剛走到床頭,按下燈的開關,就被一雙細軟的手環住了腰,顧斯焱怔住了。

那雙手不安分,隔著黑色華夫格浴袍輕輕摩挲他的後背,沈尋臉上露出饜足的笑。

“信不信我把你親死?我可不是嬌滴滴的女王,有的是力氣和手段。”沈尋在睡夢裡演起了蠍子精調戲唐長老的戲碼。

“你要幹嘛?”顧斯焱呼吸停了一秒,她的雙手死死抓著他浴袍的袖子,隔著被子能聽到她綿長柔軟的呼吸……和天馬行空的囈語。

他想神不知鬼不覺掙脫她的雙手,可她像攥著珍貴的寶物一樣不給他離開的機會,顧斯焱只能無奈地看著她對自己動手動腳。

“朕要跟你玩兒矇眼抓蝴蝶的遊戲,朕要來抓你了,藏好了嗎?”沈尋做著春夢,笑得更加肆無忌憚。

“封妃,封妃,即日起,朕要封你為皇貴妃,跪下接旨……”

“臣女瓜爾佳氏謝主隆恩!”

沈尋自導自演,一人分飾多角。

顧斯焱聽見她小嘴叭叭,說的內容全是關於瑟瑟,有些哭笑不得,這外表清純的小白兔腦子裡盡是些少兒不宜的事,18*禁。

還真是個荒淫無道的昏君。

顧斯焱:“看來傷的不嚴重,還有功夫嬉皮笑臉?”

“嗯?我嬉皮笑臉怎麼了?你現在是在教我做事咯?現在的陪聊真囂張,仗著比我有錢,一點兒也不聽話,笑都不給笑,差評,退錢,還我姐妹的血汗錢。”

沈尋突然坐起身,抓著男人雙手手腕將人按進了柔軟的床墊,張開雙腿跨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