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像個深海的溺水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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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走廊裡，荷爾蒙瀰漫到空氣裡的每個角落，人類原始的慾望被放大到了極致。

潮男潮女們搭訕喝酒，男女之間肆無忌憚肉體接觸，搖晃的酒杯，女人胸前裹著布料少的可憐的衣服，讓人眩暈的燈光閃爍不定……

沈尋看著眼前混亂的一切，今晚喝太多酒了，現在只覺得有些反胃，走起路來踉踉蹌蹌的，下臺階的時候差點踩空，還好抓住了扶手，才沒社死。

從酒吧出來已經是凌晨一點二十分了，這個點海城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涼嗖嗖的風迎面撲來，沈尋白色的裙襬緊緊貼在小腿上，推著人往前。

這個時間打車回家有些困難，沈尋看著只剩下6％電量的手機，開啟打車程式叫了一輛回家的滴滴。

七分鐘後，沈尋接到了司機的電話。

“你好，請問是尾號9573的沈女士嗎？麻煩你按照導航上的位置往西走一段，這邊有個天橋，前面堵車了，車開進不去。”

“好。”沈尋抬頭看了一眼，哦豁，酒吧門口的車已經延伸到了另一個紅綠燈路口，按照地圖上的定位，要坐車還得步行三百米。

沈尋按壓太陽穴，頭重腳輕的感覺越來越明顯，就這麼搖搖晃晃地走在窄仄的路上，不知不覺看遠處的東西已經有了重影。

每走一步就像陷在泥潭中，聽到一個大眾的車主不耐煩地按喇叭，她才稍微回過神來。

路燈下映襯的影子完全籠罩了沈尋，她不由得加快了腳步，那個影子也追了過來，從地上的影子來看，兩人的距離最多三米。

一陣寒意從沈尋周身蔓延開來，不知道是風太冷還是心裡的恐懼，沈尋手心一陣陣滲冷汗……

沈尋意識到自己很可能被人盯上了，有意識往人多的主路挪動，快走出小道的時候，乾脆跑起來，足足八厘米的鞋跟，加上酒精的作用，她剛跑兩步就摔倒在地上。

膝關節和手肘擦破了皮，手肘處磕到了綠化帶圍欄的金屬長刺上，瘋狂往外滲血，白色的裙子瞬間染上了鮮紅。

沈尋捂著胳膊狼狽爬起身，來不及解鎖手機，撥了緊急聯絡人號碼。

嘟……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The phone you dialed cannot be connected，please……

“林薇，快接啊！”沈尋只得再賭一次。

再次呼叫，這次只有未接通的嗡嗡聲。

沈尋再回頭時，剛好對上那雙佈滿紅血絲的眼睛，那雙眼睛的四周爬上了密密麻麻的紋路，在閃爍不定的燈光下十分駭人，讓沈尋的酒意頓時褪去不少。

沈尋手忙腳亂按下110，還沒撥出去，就被一隻粗壯有力的胳膊攔住了去路。

跟她對峙的是一個滿臉橫肉的大塊頭男人，肥頭大耳，腦後還有一條長長的新疤，看上去縫合不久，一米八五大高個，喝得醉醺醺，手裡還拎著一瓶啤酒。

咣！

男人將手裡的啤酒朝沈尋砸來，幸虧他喝醉了，並沒有瞄準沈尋的身體，啤酒瓶在沈尋的腳下分裂成碎片，她嚇得愣在原地打了個寒顫。

“去哪呀？我送你啊。”

猥瑣大漢在沈尋後面單手控制住了她的肩膀，捂住沈尋嘴巴將人生生拉到了偏僻的拐角。

“唔……”沈尋想大聲呼救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兩人體型懸殊，沈尋身高165cm，體重九十斤，面前的大漢至少有一百八十斤，兩人站在一起，沈尋算得上嬌小瘦弱。

大漢將沈尋生拉硬拽到了沒有人的犄角旮旯。

“放開我，我不認識你！再不放開我就要報警了。”沈尋提高了嗓門，甚至有些破音，想以此給自己壯膽。

聽到沈尋要報警，男人臉上有了怒意，一把奪過沈尋的手機扔在地上，黑色皮鞋重重踩在手機螢幕上，那副凶神惡煞的表情，沈尋這輩子不會忘記。

手機螢幕就這樣在沈尋眼前炸開了，內屏沒壞，還能看見螢幕發亮，只是爬上了不規則的紋路。

“臭丫頭，還敢報警，怕是警察局的人還沒來，你就已經沒命了。”

“救命啊！”沈尋撕扯著嗓子朝人群大喊，汽車的喧鬧掩蓋了她的哀嚎。

路上的行人匆匆來回，表情默然，完全看不到這個角落，沈尋絕望地看著人群。

“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只要你放了我，我把錢都給你。”沈尋見胳膊擰不過大腿，乾脆服軟拿錢保命。

“小爺我有的是錢，再說了你一個臭丫頭片子能拿出多少錢？”男人乾裂的嘴角上揚，一雙眼睛色眯眯打量沈尋的身材，雖然她穿的是再平平無奇不過的白色連衣裙，可是她傲人的事業線和漫畫腿藏也藏不住。

男人似精神分裂一樣，臉上一下子又堆起笑臉，十分慎人，“不如陪小爺玩一晚，我就放了你，我一定會讓你很shuang……”

沈尋極力推開男人的手反抗，眼看著那張猙獰的臉越來越近，沈尋使出吃奶的力氣朝男人肩膀咬了一口。

啪！

一巴掌落了下來，打的沈尋眼冒金星，眼角飆淚，她渾身癱軟，身體慢慢向後倒去。

“臭biao子，你們這種不自愛的學生我見得多了，來酒吧搔首弄姿不就是為了傍大款嗎？怎麼就許有錢人看？”男人說著扯住沈尋的頭髮逼迫她仰頭。

沈尋被那雙眼睛盯得脊背發涼，她早就聽過帝都這邊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但是沒想到第一次來酒吧就遇上這樣的人。

早知道就乖乖待在酒吧了，想到這裡，沈尋鼻腔發酸。

那雙十分醜陋佈滿薄繭的手扼住了沈尋的脖子，力度大的似乎要弄死她，“敬酒不吃吃罰酒，誰知道你已經是幾手貨了，多一個不多，少TM跟小爺裝清純，我可沒有那麼多耐心。”

“唔，放開，放……”沈尋只覺得有些透不過氣來，側頭看著螢幕碎成煙花的手機，發亮的來電顯示，是滴滴司機打來的。

沈尋本能地伸手去夠地上的手機，才發現根本遙不可及。

她像個被困在深海海域的溺水者，呼吸越來越微弱，分分鐘都會窒息而亡，恍惚間，沈尋閉上眼睛，等待命運的屠宰。

男人粗糙的手抓住了沈尋潔白的裙襬，然後觸碰到了她的大腿，她的淚水從眼尾悄無聲息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