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其樂融融,聶家三兄妹卻鬧了內訌。

聶芙妘聽管家說門外有人找,看著傷得不輕,仔細問來,得知是聶楠亭。

聶芙妘還是去見了,但沒把人帶進將軍府。

聶楠亭心知她不信任自己,也不勉強。

聶芙妘將他安置在客棧,靜靜等著他開口。

聶楠亭身上的傷是聶楠甫造成的,他不怪大哥,但也不想與他為伍。

“二哥以後作何打算?”

“本想投奔你,”聶楠亭慘淡一笑,“其實是來同你告別的。”

聶芙妘看著他,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但還是直言:“就不想拿回聶家的寶物嗎?”

聶楠亭哪裡會點頭承認,立刻情急地起身,牽動了傷勢,痛的皺眉。

“你躺著說就好。”

雖是關心的話語,聶芙妘眉眼間淡淡的。

她暗道:二哥,別將你我小時候的情分一併弄沒了。

“妘兒,是二哥不好,幾次對你的孩子下手,還……辜負了你的信任。”

聶楠亭一番話並非聶芙妘想聽的,她默不作聲,聶楠亭只好說:“大哥不會放棄聶家的寶物,妘兒你,萬事小心!”

“苦肉計也好,真心離開也罷,我只想對二哥說一句,機關算盡,到頭來總會一場空。不求二哥待妘兒同過去一樣,只希望二哥藉此機會,放生自己。”

如果可以,他就做他的遊俠,闖蕩江湖,哪怕親人不長伴,留一絲念想也是好的。

也好過現在,處處提防,兄妹離心,家不成家。

“妘兒是不希望二哥被大哥左右這一生嗎?”

聶楠亭說不出心中是什麼滋味,有感動,有無奈。

聶芙妘點頭,他聽懂了。

“二哥自小心性豁達,同大哥大姐不一樣,同妘兒也不一樣,是妹妹最崇拜的二哥呀!”

聶芙妘終於露出一抹笑容來,同時眼裡劃過一絲哀傷。

“嗯。”聶楠亭垂下眼眸,說不清是失望還是什麼,或許她如今只當他是唯一的親人,才會如此。

否則,她對他,該是討厭的,失望的,恨不得立即撇清干係吧。

聶芙妘言盡於此,走之前給他幾張銀票,當做盤纏。

聶楠亭收下了,握得緊緊的,眼裡不知是火還是淚意,灼傷了他。

她頭也不回地離開,連聶楠亭的衣袖都沒碰過,沐浴更衣前還是讓人細細檢查了外衣。

一朝被蛇咬,聶芙妘絕不能再重蹈覆轍。

俗話說小心駛得萬年船,但聶芙妘還是沒理由的心累,在浴池裡睡著了。

直到霍晉將她抱起,她抬手,勾住他的脖頸,睡眼朦朧地喚他一聲“淮汐”。

霍晉動作一頓,她在動情時,他也曾“逼迫”她喊自己的字。

“妘兒。”他吻她,被她推開。

“衣服呢?”

聶芙妘清醒過來,驚呼一聲。

霍晉無奈失笑,“讓你睡著!別穿了。”

話雖如此,他還是扯過大浴巾,將她裹得嚴嚴實實的。

“不是,我回來時穿的那套,檢查出問題來了沒有?”

聶芙妘紅著臉解釋,霍晉摁住她,“別慌,暫時沒有發現。”

聶芙妘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薄汗,是溫泉水泡出來的。

霍晉扯掉浴巾,細心替她穿衣。

“得將軍伺候,真是三生有幸。”

她調侃一句,沒想到男人還認真點了點頭。

“得妘兒吾妻,本將軍也感三生有幸,不對,是十世修來的福氣。”

“小嘴比溪兒還要甜。”

聶芙妘贊他一句,如願品嚐了他的甜……

青天白日的,還好他只是動情一吻,沒有亂來,但是兩人說了好一會話,出來時還是叫下人們揶揄的模樣給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聶芙妘拿出女主人的架勢,指使幾個藏不住笑的傢伙去給菜園子灑水。

秋荷立刻回話:“老夫人那邊早就派人灑過水了,還親自帶人去除了雜草呢!”

“哎呦,老夫人也喜歡上我的菜園子了,要麼咱們多種些,反正將軍府挺大。”

聶芙妘話音剛落,送種子的人就來了。

“要我說不如種些果樹,春季裡開花,夏日裡乘涼,秋天來了,讓孩子們摘摘果子,豈不美哉!”

秦舒澤的話讓聶芙妘為之一喜。

霍晉接收到她的喜悅,立刻道:“那就把你的果園送咱們了。”

秦舒澤捂住胸口,作悲慟狀。

“算了算了,你看他,心痛的很!”

聶芙妘笑著打圓場。

秦舒澤剛要說不心疼,霍晉便說:“作為妘兒的生辰禮物,不過分吧?”

聶芙妘眨眨眼,感動不已,自己都快忘了生辰,他竟然記得。

“那怎麼行呢?我還得附送一份更大的禮才行!”

秦舒澤立刻決定將距離最近的果園送給聶芙妘,外加一套別院。

霍晉見她不敢收,立刻安撫:“別同他客氣,他的生意,都要靠咱們呢!”

秦舒澤嘿嘿一笑,“那是自然,嫂子你是不知道,咱們的生意,一是靠我的經營法則,二是靠咱們名聲在外的常勝將軍。”

聶芙妘若有所悟地點點頭,又問了不少關於霍晉的“糗事”。

秦舒澤的酒樓遍佈四海,一是有霍晉的八方朋友幫助,二是每每打勝仗,他都會在秦舒澤的醉雲樓辦慶功宴。

而且許多時候,醉雲樓也會以霍晉的名義,施粥和贈菜給流離失所的百姓,很是得民心。

聶芙妘誇得嘴都幹了,霍晉適時地端起茶杯,喂她喝水。

秦舒澤沒有特殊照顧,說得口沫橫飛,才端起杯中冷了的茶水一飲而盡。

客棧裡的聶楠亭遲遲等不到聶芙妘,只能死心離開。

苦肉計失敗了,投毒也沒得到回應,聶楠亭拖著殘敗不堪的身軀,退了房,離開客棧後,竟然又遭了賊。

這夥人很奇怪,搶了錢財就走,也不殺人,最多打暈。

聶楠亭氣笑了,妘兒是想拿回她的銀子吧,果然和小時候一樣斤斤計較,雖然都是為了她姨娘。

這邊聶芙妘聽到霍晉的人把銀票搶回來了,數一數,還多了,也是哭笑不得。

“東西呢?”

她眨眨眼。

“回了份大禮。”

霍晉眉眼間都是溫柔,實則內心已經泛起殺意。

若非她們是妘兒的家人,他早就痛下殺手了。一而再,再而三,果然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