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她不是丫鬟

兩人花了幾個銅板，坐上牛車，到了鎮上，綠芽小聲告訴聶芙妘：“東西我都藏起來了，只是可惜了那金釵。”

“還好你心細，否則咱倆恐怕只能去當鋪。”

聶芙妘全身上下只剩一對耳環，雖然也能值不少銀兩，但是人生地不熟，怕遇到欺生的店家。

等兩人住進客棧，綠芽才將她身上的銀票如數歸還。

“綠芽，我如今同你其實沒多大區別，可能還會更糟，無家可歸，還被仇人追殺，你跟著我，倒不如……”

回家還是另作打算，聶芙妘不給她提建議，只是遞給她一張五十兩的銀票，還她自由。

“雲姐姐，我不怕，跟著你做一輩子丫鬟都行，求你別趕我走。”

綠芽要跪，聶芙妘攔著她。

“那就先跟著吧。”

兩人叫了清粥小菜，先吃飽飯，再作打算。

聶芙妘：“祥雲鎮距離京城有多遠你知道嗎？”

綠芽想了想，回：“跑馬的話，大概半日的路程，雲姐姐想去京城？”

“暫時沒有這個打算，只是估計一下路程。”

聶芙妘搖頭，讓綠芽去尋一處宅子，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地方租住。

綠芽是個能幹的，很快找到兩個地方，一處是員外家閒置的宅子，一處是主人家要搬家了，捨不得賣掉舊宅，打算租出去。

聶芙妘覺得後者更好，不必時常見著房主。

兩人安置下來，付了半年的租金。

屋內的東西都可以用，也可以換新的，主人家是個乾脆的，讓聶芙妘自己看著處理，但是不能隨意變賣他的家產。

綠芽將聶芙妘的住處打掃乾淨，自己就住在隔壁，方便照應，兩人都不打算買新傢俱，就這麼住著，反正也不知道會待多久。

這處住所不在鬧市，相對僻靜，又不會太過荒郊野外，聶芙妘非常滿意綠芽的辦事能力，又讓她去僱兩個壯實的護衛，一個婆子，負責打掃和漿洗等粗活。

綠芽說她什麼都能幹，但聶芙妘說只需要她煮飯和採買。

吃的，聶芙妘沒有多大講究，但伙食肯定比花家要好得多，讓綠芽做主，三餐有肉就行。

綠芽採買時也會將聽來的訊息告訴聶芙妘，給她解悶。

“聽說伏國戰敗後好幾個小國都主動投誠，戰神將軍出馬，果然一個頂倆！”

綠芽對霍晉的崇拜，毫不遮掩。

“如此，將軍也要回程了吧。”

聶芙妘看著遠方，心緒也跟著飛出窗外。

“聽說在路上了，鎮上還有人想去京城看看呢，說不定可以夾道歡迎。”

綠芽是個活潑的，話也多。

“你也想去？”

聶芙妘笑了，小女兒家的心性，多半是崇拜將軍的吧，如果不是傳言影響，多少閨閣女兒只怕都想嫁給他為妻呢！

眨眼間她已在祥雲鎮住了月餘，整日除了聽綠芽訴說外邊的見聞，就是低頭繡花，或者看書。

“雲姐姐想做什麼？衣服還是鞋子？”

綠芽見她只做繡活，卻沒有計劃，不免有些好奇。

“閒來無事，打發時間罷了。”

聶芙妘放下手中的活計，問綠芽：“你想家嗎？”

綠芽搖頭，“我有云姐姐足矣。”

“哎喲，我可不是男子，給不了你一個家，若是，若是我讓媒人替你相看，你願意嗎？”

聶芙妘一席話嚇得綠芽瞪大眼睛，一個勁求她不要。

“你別慌，我只是想，罷了，就當我沒說這事。”

聶芙妘怕綠芽驚慌，連忙說自己肚子餓了，讓她去做飯。

“夫人，有人送來一封信。”

婆子知道聶芙妘不喜歡接觸外男，所以兩個護院不得隨意進入內院，得到信件，她趕緊拿過來。

聶芙妘心頭一跳，開啟信件，果真是秦舒澤的文字：等我幾天，老秦。

呃……就這幾個字？

聶芙妘失笑。

兩日後，秦舒澤果然來訪。

“你可真是，讓我好找！”

秦舒澤一席話讓聶芙妘有點蒙圈，不是他救自己出來的嗎？

“那日偏殿走水，我本想救你出去，怎知突然多了好幾個你，把我都弄暈了。”

秦舒澤想起那一幕，還在後怕，拍拍胸口，“幸好你沒事。”

“不是計劃提前了嗎？那是何人救的我？”

聶芙妘微微皺眉，這其中可有陰謀？

“還沒查到，不過你放心，肯定不是壞人，興許是淮汐，興許是我弟，再給我些時間，我肯定能查到。”

秦舒澤有點不好意思，還好事情沒搞砸。

聶芙妘心中還有另一個猜想，不知道會不會是聶家人，但是他們有這麼大的能耐，伸手到宮中嗎？

“秦大哥可有去過將軍府？小溪還好麼？”

“孩子很好，霍老夫人親自照料著，還有溫老太醫的良藥，你不必擔心。”

秦舒澤知道她的憂慮，連忙安慰她。

“溪兒體弱，我不在，也不知道她……”

聶芙妘就此打住，問秦舒澤：“只顧著我自己的事情，沒問你吃了沒？”

“還沒呢，你想吃什麼，我來做。”

秦舒澤準備大顯身手，但綠芽已經耐不住，來請兩人去用飯。

“沒什麼好菜招待你。”

聶芙妘看著桌子上的三菜一湯，有點不好意思。

“我倒還好，只是你……這個你拿著。”

秦舒澤以為她缺錢了，連忙摸出幾張銀票。

“銀子我有的，只是沒想到你會來，就讓綠芽隨便做了幾個菜。”

聶芙妘溫婉一笑，不肯收他的銀票。

綠芽瞪大眼睛，“這還不夠好？公子去酒樓吃吧。”

“你這丫鬟哪來的？這麼沒規矩！”

秦舒澤不想和陌生人吃飯，看到綠芽大大咧咧地坐下，有點伐開心。

“她不是丫鬟，是我的救命恩人。”

聶芙妘苦笑，希望兩人多多擔待。

“好吧。”秦舒澤沒辦好事，讓人鑽了空子，心情也不太美妙。

他不想去客棧，聶芙妘只好讓綠芽替秦舒澤收拾客服。

秦舒澤不等綠芽收拾好就過去了，抬手就去掐綠芽的後頸。

綠芽下意識地出手，兩人過了幾招，秦舒澤冷笑出聲：“果然是細作！”

綠芽也不甘示弱，面上除了懊惱，沒有半點驚慌，“少在那裡血口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