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賣慘

對於她的無言，湘姨娘視若無睹，自顧自的道：“楚王妃怕是已經記不得妾身了吧，記得你剛回府時，我本還想著去看望看望，只是當時我這身子實在是走不動路，才錯過了。”

“湘姨娘嚴重了、”

她眼一亮：“你還記得我。”

“自然記得。”

方氏皺眉：“湘妹妹若是有什麼話還是待會再敘，眼下還是解決完事情比較好。”

“事情？是說楚王妃是冒充的事情嗎？我剛過來的時候倒是不小心聽了幾句。”

她佯裝一驚，又掩住嘴角笑起來。

方氏不悅：“你笑什麼？”

姜丞相也輕聲喝斥道：“你還是回屋去，別在這瞎摻和。”

湘姨娘止住笑，嘴角卻還是微微上揚：“老爺，怎麼這麼荒謬的話你也信，你看楚王妃這眉眼哪一處不是像你和蕭姐姐的結合，怎麼會有人懷疑是假的呢？”

“說不準是她本來就長得有幾分相似呢，而且別忘了她可是會醫的。”

提出的是方氏。

“會醫術又如何，方姐姐莫不是醫術就像法術一般，還能輕易改變人的容貌不成？”

姜月眠不知道湘姨娘為何會跳出來幫她說話，不過，她接受便是。

“你這是強詞奪理。”

“我強詞奪理？方姐姐不過是聽了一個婦人的話，就隨意懷疑當朝楚王妃是冒充的，要是真算起來，這可是汙衊皇室的大罪。”

湘姨娘一番話，直接把原先的只是丞相府自家的私事一下子提高到了皇室上，惹得方氏頓時啞口無言。不過她腦子也轉得極快，迅速說道：“湘妹妹這番話就嚴重了，不過是自家的一點小事，何必上升到那般地步。”

湘姨娘也懂得見好就收，話說重了，還會招惹姜丞相不悅，畢竟姜丞相可不是站她這頭的。

“父親現下如何想的？”

現場一片寂靜，最終還是姜月眠主動出聲，她不能就這麼耗費時間下去，還是早點解決比較好。

“我還記得小時候父親還曾抱過我在合歡苑的鞦韆架下盪鞦韆，也曾經扶著我一步一步學走路。”

只聽姜月眠的聲音緩緩道來，隨著她的敘述，姜丞相眼前似乎浮現出了姜月眠小時候的模樣，活蹦亂跳、天真爛漫，只是隨著歲月的流逝，卻長成了他不喜的性子。

她苦笑道：“我知道因為我性子膽小，不討父親的喜愛，哪怕是貴為丞相府大小姐，卻還是受盡下人欺負，被人嘲笑，殘羹剩飯，衣衫單薄，在父親不知道的角落裡，我們母女就是這麼度過來的，我也不曾怨過，只是萬萬沒想到父親把我送走，母親去世，安安變成呆傻的模樣。父親現今說我變了，是，我承認，我不是當初的那個姜月眠了，在這五年時間裡，我自己一個人艱難生活，早就變了，若還是跟當初一般，誰都可以踩上一腳，此時的我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

姜月眠一番話，叫眾人都沉默了。

玄夏有些心疼王妃，沒想到王妃在丞相府的時候，也過得並不好，就像王妃說的，若還是當初的樣子，人人都能欺負，怕是很難存活下去。

他嘆了口氣：“罷了，我信你所說，但是——”

“你必須給出一個說法。”

眼看姜月眠攙著海棠起身，想要離開，姜丞相大聲呵住。

“父親是想要什麼說法，你們找的這算哪門子證據，現下不過是一場鬧劇，我平白無故被人幾句話冤枉，沒有追究已經算是留面子了，還是說父親仍然不肯承認我這個女兒？”

姜月眠站定，毫不畏懼地對上他的視線。

“關於你的醫術從何而來，你總歸要有個解釋。”

這就如同一根刺卡在了姜丞相的喉嚨，始終耿耿於懷，不上不下，叫人哽得難受，尤其想到他還把這樣的人送進了楚王府，治好了楚王，他就恨不得扇當初的自己兩巴掌。

“那父親可是承認我的身份了？”

“……自然認同，不過是外人的幾句話而已，怎麼可能輕易挑撥你我父女之間的關係。”

姜月眠心底冷笑，虧他還有臉說這種話，若是沒有他的默許，方氏又怎麼可能如此光明正大的行事，先前的家丁她還記得呢。

“對於這件事，我沒有什麼多說的，只是自小多看了幾本醫術，略懂罷了。”

“你喜歡看醫書，我怎麼不知道……”

姜丞相下意識地問道，只是話剛說出口就後悔了。

“父親連我都不想多看幾眼，又怎麼會了解我喜歡什麼呢？”

姜丞相閉嘴了，他想了想，還是挽尊道：“我平日裡事物繁忙，總有冷落你的時候，不過既然你如今已經歸家了，以前的那些就忘了，不要影響到我們父女間的感情。”

“是。”

他都這麼說了，姜月眠自然順坡下驢，現在還不是跟丞相府撕破臉的時候，或許在這個與家族一體、命運相關的時代，她都不能徹底擺脫這家人。

想到這裡，姜月眠又是一陣煩躁，不過往後她也不會客氣了，誰再犯到她面前來，就不要怪她不客氣了。

“那父親準備解決當下？”

姜丞相本以為這事就過去了，沒想到她居然提起。

“這……”

“我被人不明不白的誣陷，父親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若是這樣，是不是日後誰都能踩上一腳、不分青紅皂白的汙衊，我還得自己解釋，我現在既然貴為楚王妃，那就是代表皇室的尊嚴，你們這是連皇室臉面都不顧嗎？”

想要輕飄飄的當這事沒發生，就揭過去，沒門。

姜丞相臉一黑。

玄夏適時出聲：“若是王爺知道了王妃被人這般陷害，也不會輕饒的。”

湘姨娘也是悽悽慘慘道：“唉，沒有親孃的孩子就是這般悽苦，被人平白冤枉也不敢多說幾句，只能自己默默吞下哭與淚。”

姜丞相：“……”你跟著搗什麼亂？

“老爺……妾身……”

方氏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就被姜丞相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