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救下

女子愣愣地看著他的臉龐，萬萬沒想到他居然出手了，可他看上去這麼瘦弱，哪是這些家丁的對手，不會有事吧？

婁東轉身，回過神，暴怒道：“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本少爺成全你。”

他揮手命令家丁就要向青年進攻。

“等一下。”

青年大喝一聲，家丁真被他唬住，停了下來。

“我有話要說。”

青年挺直身子，一派鎮定的樣子。

倒真引起了婁東的好奇。

唯有女子看見了他背在背後的手在輕微顫抖著。

“我可以向你買下她。”

婁東大笑起來，嘲諷道。

“你是在跟本少爺說笑話嗎，瞧你那副窮酸樣，買，你買得起嗎？”

家丁們也譏笑起來。

“你知道我家少爺是誰嗎？他的身份說出來嚇破你的膽！”

“敢在我們少爺面前說錢，真是不知好歹。”

“就是就是，一副窮酸樣，誰給你的膽子說這樣的話。”

青年從懷裡掏出一串銅錢，看了半晌，強迫自己移開不捨的目光，遞出去，說道：“這是我身上僅有的錢，剩下的我欠著，但我會還你的。”

婁東的視線掃過他手裡，見只是串銅錢，不屑地笑起來，“就你這些錢，你當打發叫花子呢。告訴你，本少爺不稀罕。”

“那你要怎麼樣才肯放過這位姑娘？”

青年收回手，放回懷裡，拍拍胸口，護好身後的女子。

婁東眼珠子一溜轉，勾出一抹無恥的笑。

“想要我放過她？可以呀，沒問題，只要……”

“只要什麼？”

“只要你在這向本少爺磕上三個響頭，並承認你錯了，本少爺就放過她。”

他指著地下，字字清晰，重重地說道。

“哈哈哈哈哈哈。”

家丁也跟著嘲笑起來。

“你……”

青年氣急，腳步向前。

“公子，不要。”

身後的女子抓住他手臂，歉疚道：“本就是我連累了公子，我已經很感謝公子能為我出頭，不值得公子再為我做更多了。”

“公子……把我交出去吧……”

女子笑容苦澀，眼底全是無奈和害怕。

“不行！”

青年咬緊牙關，眉宇堅定，深吸一口氣，緩緩道：“是不是我跪了，你就放過這位姑娘？”

“當然，本少爺向來說話算話。”

青年抿緊嘴唇，喉結上下滾動，拉下女子阻攔自己的手，緩慢地邁出如同灌了鉛的左腿，屈膝，跪在地上，緊接著是右腿，直至完全跪倒，他身子一彎，低下身去，腦袋磕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響。

兩聲。

三聲。

彷彿嗓子被灼傷，伴隨著青年沙啞疲憊的“我錯了。”

似乎天地都靜了下來，雲停止了流動，風停止了呼嘯，街道的一切聲音都泯滅了，沒有說話聲，沒有馬車轆轆聲，一切都遠離了青年的世界，萬籟俱寂。

良久，青年站起身，有些踉蹌。

也顧不得男女之嫌，女子連忙上前扶住他，擔憂地看著他的神情。

“這下可以了吧？”

青年直直地盯著婁東的眼睛。

婁東忽的抬手“啪啪”兩聲，“不錯不錯，本少爺很滿意。”

“看你這麼努力的份上，可以，本少爺今天就先放過你們，你可以帶著她走了。”

聞言，青年同女子起身往城門口走去。

百姓也漸漸散去，再不敢在這多停留。

等到兩人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城門口，婁東還未動。

“少爺，咱們就這麼輕易地放過那小子？”

一名家丁上前狗腿道。

婁東一腳踹過去，“滾，你家少爺什麼時候是心善的人了？”

“那少爺的意思是？”

“給我去查，本少爺倒要看看是哪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敢跟我叫板。”

家丁受了這一腳，在他跟前點頭哈腰道：“是是是，這人怕是不知道少爺您的厲害。”

“那少爺您現在是要去……”

“當然是百花樓，本少爺還沒消火呢。”

婁東甩甩衣袖，從鼻子哼出一聲氣，跨步向城內走去。

幾名家丁狐假虎威地跟在身後。

……

青年將女子帶出城門，要與她分開。

誰料女子卻不肯。

“姑娘，你這是幹什麼？”

“恩人在上，請受小女子一拜。”

女子忽然作勢要跪下，青年連忙伸手扶起她。

“今日幸虧有恩人好心出手相救，才能免了遭受禽獸的折磨之苦，若是真被那禽獸擄走，我現在已經是一縷孤魂了。”

女子說著，眼眶周圍紅了一圈，她抬手用衣袖擦掉眼淚。

“我現今孤身一人，也沒有什麼去處，還望恩人不嫌棄，陪在恩人身邊，當牛做馬。”

“這……”

青年搔搔頭，有些不知所措。

“姑娘，你也看到了，我自己也是一身清貧，並不富裕，家中還有病重的母親需要照顧，實在是顧不上你。”

“不用的，我不需要人照顧，我會洗衣做飯，也會做些針線活，我也可以幫助恩人照顧母親，只求恩人給個報答的機會。”

看青年沒有直接拒絕，女子急忙忙道。

青年咬咬嘴唇，猶豫踟躕，對上女子懇求的目光，實在是說不出拒絕的話。

“那……這樣，你先跟著我回家，若是你不滿意，可以自行離去。”

“好。”

女子露出笑容，點頭應道，心中早已下定決心。

——

黃昏時分，夕陽的餘暉慢慢暗淡，萬物的色彩褪去，染上一層縹緲，遠方蒼茫的山巒依稀可見。

回到家中時，天色已經逐漸暗了下來，隱隱看到屋內燭光亮起，兩道身影在其中。

青年心中一驚，莫不是進了歹人？

他快速跑進屋內，卻見自己的母親和一名女子正坐在桌前交談，女子一身打扮，顯得與屋內格格不入。

見到他來，母親招招手示意他過來。

青年不解，滿頭疑惑地走至桌前。

女子站起身來，點頭問好，“你好。”

“你……你好。”

青年對上對方星子似的眼眸，有些無措，視線轉向母親。

婦人笑著對身旁的女子道：“姜小姐，他就是我兒子，蔡廣。”

又轉頭對自家兒子道：“廣兒，這位是姜小姐，快來見過。”

“姜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