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告狀

方氏所在的芙蓉院，此時姜月衣和姜月心也在這，幾人剛聽完廚房來人的稟報。

“姜月眠，倒是我看錯人了”。

先前看她那一聲不吭的樣子，還以為還是個膽小的，沒想到，這下就給了她一個下馬威。

“母親，要是大姐姐知道了事情原委，還會甘心嫁過去嗎？”姜月衣有些不安的說道。

這婚事本該是落到她頭上的，如果楚王殿下沒出事的話，可惜，成了那般模樣。

“哼，一個膽小鬼，怕是剛回府規矩都不懂，跟個村姑一樣”。

姜月心撇了撇嘴，有些不屑。

“衣兒，你放心，不過是一個棄女罷了，我還不放在心上，她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給我嫁。”方氏寬慰道。

過會兒，卻有丫鬟來報，說是老爺有請。

姜月衣頓時有些擔心，會不會是婚事出現變故？

“我過去看看，你們就先回院裡待著。”

“是”。

——

丞相書房裡。

“不知老爺可是有事？”。

方氏一進門先看見的是站在桌子前的姜月眠，她心念一轉。

“月眠也在呀，是府裡有何事不懂的嗎，怎麼不找我，反倒是去麻煩你父親呢？”語氣中也略帶幾分責備，似是在責備她這個女兒不懂事。

姜月眠瞥了她一眼，不理，望向姜丞相，“還希望父親能儘快安排”。

“夫人，你儘快幫月眠換個院子，原來的既然已經壞了，改日找人來修。”

“老爺，這是……”

還不等方氏開口說話，姜月眠打斷了她：“父親，我想住到母親生前所住的合歡院，權當留個念想”。

合歡院是原主親生母親所住的院子，只是可惜，原主母親因生薑月安難產而死，姜月眠兩姐妹被視為不祥之人，姜月眠被趕出府，而姜月安被趕到梧桐苑。

合歡院也因此空了下來，方氏由妾被抬為妻，姜丞相為著一個好名聲，不時吩咐下人打掃，至今倒還保持著乾淨。

“至於廚房那下人，竟敢在背後口出穢言，我想，丟出府就是”。

提起合歡院，姜丞相有一陣恍惚，對於他的原配妻子，他也是有過情的，可惜這情意，在遇見更多美色後，根本不值一提了。

他擺擺手，示意：“這些事就交給夫人處理，你就待在府裡，準備嫁人吧”。

“是，那我先告退了”。

她走後。

方氏不知道兩人聊了什麼，讓姜丞相都答應了姜月眠，有些恐慌，她上前去，替他揉了揉太陽穴。

試探的開口：“老爺，你們剛這是……”

姜丞相放鬆身體，任她動作。

“無事，左右這丫頭也不過在府裡多待幾天，如果有什麼需求儘量滿足她，等嫁出去就與丞相府無關了”。

“是，只是妾身有些擔心，”方氏假裝遲疑道，“母親那邊……”

提到老夫人，姜丞相也有些難辦。

當初將姜月眠送出府，便是老夫人極力堅持的，再加上那段時間確實是發生了東西失竊、房子走水等麻煩事，府裡到處有傳言說，姜月眠是災星，是她帶來的。姜丞相心裡頭也有些害怕，就把姜月眠給送走了，對外的說法卻是身子弱需要外出靜養。

“母親那邊，我自會負責，你管好這府裡的下人，別有什麼不好的流言傳出去，尤其是讓皇上聽見”。

楚王雖說成了現今這般模樣，但那也是皇上最寵愛的兒子，若是讓皇上知曉他們用一個棄女來替嫁，怕是要觸怒龍顏。

方氏應好，心底裡卻有一番自己的打算。

這頭回到梧桐苑的姜月眠想到書房裡與姜丞相的談話，心裡瞭然。

原來如此，一個棄女卻突然被接回家，竟是要她嫁人，怕是嫁人的物件並不怎麼樣，至少讓姜丞相捨不得另外兩位女兒嫁出去。

皇帝的旨意中只說到丞相府嫡女，沒有標明名字，按理說，應該是由姜月衣，但姜丞相哪裡捨得，就想到了她這個丟棄在外的女兒，這樣一來，既有人交差，又不用搭上自己疼愛的寶貝女兒。

難怪，看她孤身一人回來，雖沒奢望他會寒噓問暖，但連去接她的車伕都沒過問一句，在姜丞相心裡，恐怕只要她這個人在就行了，這也是他會答應她的原因吧，若是她出了什麼事，嫁人的可就是她的寶貝女兒了。

一個棄女怎麼能比得上精心培養的大家閨秀呢。

只是這婚事的物件——楚王。

原主對此並沒有什麼相關記憶，但好歹是個王爺，還是嫁作正妃，姜丞相卻是讓她嫁人，難道這王爺有什麼難言之隱？

看到大小姐平安無事地回來，楊嬤嬤這才放下了懸了一下午的心。

先前海棠獨自一個人又提了個食盒回來，食盒裡的飯菜豐富至極，還說大小姐只讓自己先回來，她自己卻不知道去哪了。

幾個人擔心的也沒怎麼吃下飯。

姜月眠看著三人的樣子，蹙了蹙眉，卻沒說什麼，只讓幾人趁著餘溫吃完收拾。

夜晚，月亮爬上了樹梢，一縷縷銀白色的光輝照著這一片寂靜小院。

姜月眠叫海棠和楊嬤嬤收拾了要帶的東西，跟著方氏派來的丫鬟去往了合歡院。

院子整體比梧桐苑大出一圈，但裡面的裝飾卻很簡樸，房間正中擺著如意圓桌，牆邊靠著雕花木質頂櫃，清一色的黃梨花木傢俱秀氣淡雅。

楊嬤嬤去了偏房，海棠睡在耳房，而姜月安鬧著要跟姐姐一起睡，兩人睡在了正房。

躺在床上的姜月眠腦子裡想著一堆事，關於楚王，關於嫁人。

說實在的，現代的時候整天忙著治病救人，忙著學習，不斷提升自身的醫術，壓根沒有心思去談戀愛，導致母單二十多年，沒想到穿越到異世，直接跳過戀愛，到嫁人的地步了。

五年來，姜月眠一直待在村子裡，過著靠採草藥，替村裡人看病，受村裡人接濟的生活。回到丞相府，也是她自己的選擇，她既然穿到原主身上，重新活下去，那麼就有義務替原主報仇，丞相府裡欺辱過原主的人，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姜月眠思緒紛亂，天色破曉才慢慢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