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居然真的知道陶宗?”

陶子也很驚訝,她隱約記得她的最後一個族人臨死前告訴過她,陶宗在百年前就逃離華夏了,至今為止應該過去一百三十多年了吧!

按理說,應該早就被人們給遺忘了才對,這個老頭兒居然會知道。

尤念原本硬朗的身體此時居然有些顫抖,他慢慢的站起來,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著陶子。

要不是陶子看他眼含熱淚,表情真誠,此時真想打這個老東西一頓。

老孃知道自己很有料,但老孃只屬於笙笙一個人,看一下就行了,你看這麼仔細幹什麼?

就在陶子忍無可忍,即將爆發的時候,尤念居然“噗通”一聲跪在了陶子面前,還磕了兩個響頭。

正坐著準備發火的陶子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攔都沒攔住。

“奧呦呦,夭壽啦,你這麼老我還年輕你給我磕啥?快點起來,我要折壽啊,再說我也沒準備紅包啊……”

反應過來的陶子手忙腳亂的逃離了自己的椅子,站在尤唸的身後連忙慌亂的說道。

她現在已經有些怕了這個神經兮兮的老頭子。

她覺得這個老傢伙絕對有病,說話就好好說話,一會兒整一個么蛾子,老孃是來奉雲哥的命辦事情的,不是來看你表演變臉的。

尤念不知道此時他在陶子心裡已經被貼上了神經病的標籤。

雖然陶子跑掉了,但尤念還是非常虔誠的磕完了三個頭。

然後他顫顫巍巍的站起來,轉身看著眼神古怪的陶子,嘴唇哆嗦的說道:“您,受苦了!”

受苦?

陶子想了想,好像自己小小的時候的確受過苦,還跟屍體一起生活過,當時還練習煉製傀儡呢。

不過那些事情都過去了,如今自己的小日子過的甜蜜蜜,陶子覺得自己一點兒也不苦。

她只當尤念這老頭兒就是間接性的發病了而已。

於是,她準備先穩住這個可憐的老頭兒,等會找他的家人帶他去吃藥,生病了就應該好好養病,病好了再出來一起玩兒。

陶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狀態,然後一本正經的說道:“沒事兒,都過去了,我們應該向前看,不要去想過去那些不開心的事情,老先生也是,別想太多了,咱先坐下哈,乖~”

尤念看著陽光開朗,對往事不耿於懷的陶子,一雙通紅的老眼中流出了激動的淚水。

連連點頭,順著陶子的話重新坐了回去。

“這咋還哭上了呢?來,擦擦眼淚,不許哭哦,都這麼老的人了,讓人看見你哭鼻子多不好意思。”

說著,陶子還貼心的給尤念找了一張紙巾。

就在此時,聽聞雲霄派人來了苗疆,急吼吼趕來的茆楚喬剛來到尤氏大廳門口,就看見了陶子跟哄小孩一樣的跟尤念說話。

這種毀他三觀的一幕就活生生的在眼前出現了,看著哭的跟怨婦一樣的尤念,茆楚喬覺得尖椒青椒朝天椒、大蒜洋蔥生薑水一股腦的飛進了他的眼睛。

太荒唐了!

茆楚喬有點受不了,剛準備轉身離開這個地方的時候,突然聽見了一句話讓他僵在了原地。

“姑娘,您叫什麼名字?陶宗如今還有多少人倖存啊?”

陶宗!!!???

“我叫陶子,陶宗就剩我一個了,哪裡還有什麼陶宗。

好了,咱不說這些事情了,要不要我去喊你家裡人來照顧你啊,你看你這麼大年紀了,哎……真可憐。”

陶子剛說完,門口的茆楚喬被陶宗二字震驚的有些萎縮的小腦也緩過了神。

只見茆楚喬連忙跌跌撞撞的跑進了大廳,邊跑邊囔囔道:“你們說什麼陶宗,尤念你這老小子不厚道啊,有陶宗的訊息你也不告訴我……”

“砰……”

由於精神刺激過大,三介八級的大巫茆楚喬跑的時候居然左腳絆了右腳,一個狗吃屎就趴在了陶子面前。

本來一個老頭兒陶子就有些受不了了,現在又來一個。

“老孃不幹了!我特麼來是奉命辦事情的,不是做養老院保姆的!”

陶子的怒吼驚動了方圓百米的所有人……

五分鐘後,尤氏大廳坐了一圈的人,全是尤氏高層人物,被關禁閉的尤青也來了。

陶子冷著臉翹著二郎腿坐在中間像是被圍觀的峨眉山猴子。

尤念跟茆楚喬兩個老頭子坐在陶子的對面,覥著臉陪著笑。

“老夫二人失態了,讓姑娘見笑了,實在是慚愧,慚愧啊……”

此刻的陶子已經沒了耐心,要不是心裡記掛著雲霄的任務,她早就撂挑子走人了,哪兒還會陪這群神經病在這裡嘮嗑。

“有事說事兒,別扯那些沒用的。”

對於陶子冷漠的語氣,在場居然沒有一個人生氣,就連最衝動的尤青也低眉順眼的乖乖坐著。

茆楚喬呵呵一笑,緩緩說道:“姑娘,我先跟您說一下我們祖上關於陶宗的記載吧,或許您只知道您出身的陶宗滅亡了,但關於它的歷史您卻不瞭解。”

見陶子點點頭沒有反駁,茆楚喬繼續講了起來。

“陶宗的起源我們已經無從得知,只知道它是我們華夏巫術的創始宗門之一。

距古老記載,巫祝一詞起源於太古炎帝蚩尤部落,八大巫神將巫術傳於後世,陶宗獨得其一。

兩百年前,華夏境內古皇朝勢力步入末期,朝廷軟弱無能,在外國豪強逼迫下屈辱的割地賠款,就連修真界也因此進入了風起雲湧的動盪期。

各種修真門派沒了朝廷的壓制,開始四處作亂,他們爭搶地盤,甚至稱王稱霸。

而陶宗雖為巫祝門派,但卻一直秉承著一顆赤膽忠心,身處亂世,他們收攏零散巫祝,救濟災民,打擊禍世大惡。

就這樣,在不知不覺間,陶宗居然越發的壯大了起來,達到了最輝煌的巔峰,但其他修真門派卻看不下去了。

他們不允許一個巫祝門派跟他們平起平坐,在他們看來,巫祝是不入流的東西,沒有資格跟修真者相比。

於是,陶宗跟其他巫祝門派一起被華夏修真界打上了邪門歪道的標籤。

接下來,一場剿巫風波在華夏境內啟動了。

陶宗渾然不懼,他們迎著風潮抵擋著一波波來自修真者的襲擊。

只可惜,最後他們還是敗了,上萬人的陶宗被打的七零八落,但他們最後做的事情卻是明面上跟修真者硬抗,暗中卻將其他巫祝門派的弟子護送進了地勢險惡卻偏僻的苗疆。

就這樣,陶宗被滅了,而我們卻得已苟活。

但我們苗疆巫祝並沒有忘記陶宗,沒有忘記我們的恩人,哪怕如今的陶宗只剩下了您一人,我們也會誓死追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