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什麼？”
“對不起親你……”
？
沒有任何預兆，餘燼突然回頭，機械手穩穩扶住夏煦的脖子。
他閉上眼睛，俯身向前，嘴唇輕輕一觸，和她的雙唇碰上。
！
夏煦措手不及，眼睛瞪得大大的，卻一點也沒有想過推開。
她同時聽見兩個心跳聲，急促地響起，漸漸加快。
溫熱的氣息在柔軟的唇瓣之間傳遞，餘燼緩緩抬眼，和夏煦慌亂的雙眼對上。
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從他的方向飄來，她不禁有些心猿意馬，眼神也漸漸柔和。
片刻之後，餘燼把臉移開，視線緊鎖在夏煦的臉龐，目光既熾熱也溫柔。
“對不起，我睜眼了。”餘燼柔聲說道，聲音輕得像羽毛。
“睜眼為什麼也要對不起？”
“被拍下來了。”餘燼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他指的是那副隱形眼鏡。
夏煦咬著嘴唇，氣呼呼地：“那你快閉上！”
餘燼雖不明所以，但還是配合地閉眼。
夏煦抬頭望著他明朗清晰的下頜，忍不住眼神閃動，腳尖一踮，輕輕地回吻。
猝不及防，心中暗湧的衝動再次被點燃，餘燼身體微微一怔，扶著夏煦後頸的手不自覺地放鬆，順著背脊的曲線滑動，最後勾住纖纖細腰。
他腦海中一片混亂，用力撬開她的唇齒，呼吸漸重。
失重的眩暈感不斷襲來，兩顆心洶湧澎湃，緊緊纏繞，在無邊的黑夜中無盡下墜。
……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不舍地從糾纏中抽離。
“對不起。”他眼神低垂，往後退了半步。
“為什麼又說對不起？”
“剛才我答應過你的未婚夫，不動你一根頭髮。”餘燼輕聲說著，心裡突然一陣悽楚。
“哎呀，他不是……其實我跟他也是假的。”
“真的假的？”餘燼不解。
“真的！”夏煦斬釘截鐵。
？？？
餘燼反而更糊塗了。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我跟顧皓冉都沒有在一起過。今天晚上吃飯的時候，我們也只是演戲給你……給程叔叔看的。”夏煦眼神真切。
“為什麼演戲給他看？”餘燼追問。
“演戲的原因，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就像你之前不能告訴我一樣，我也有苦衷嘛。”夏煦眼神一低，有些委屈。
顧皓冉的病一直對外保密，夏煦自然不願意做洩密的小人。
“知道了。”餘燼把臉朝她肩上一靠，和她緊緊相擁，“對不起，瞞你那麼久，讓你難過了。”
“你還知道我難過？”夏煦小聲說著，語氣滿是埋怨，“你明明在電話裡答應過我，不玩消失的。可是我回來這麼多天了，一點你的訊息都沒有！”
“對不起。”餘燼輕輕撫慰夏煦的腦後，眼神充滿愧疚和心疼。
“你就只知道說對不起，像個沒有感情的道歉機器。”夏煦委屈地說。
“其實我算著你回來的時間，給你打了好多電話，但是一直無法接通。”
“啊？”夏煦推開他的懷抱，慌忙掏出手機。
夏煦開啟攔截軟體，這才看到那個備註為“程星焰”的號碼，從陪阿皓上山那天開始，未接來電陸陸續續已經累積了有百餘個。
她的手機設定了免打擾模式，會自動攔截短時間內頻繁呼叫的陌生號碼。
而“程星焰”這個備註，剛好還是今晚吃飯的時候，餘燼親自存進去的。
夏煦收起手機，懊悔地看著餘燼：“對不起，是我設定了免打擾，沒接到。”
“你就只知道說對不起。”餘燼模仿著夏煦的口吻。
“幹嘛學我？”夏煦氣惱，踹向他的小腿。
餘燼卻寵溺地一笑，再次把她拉入懷中：“抱一會兒就原諒你。”
夏煦舒了口氣，抬眼望天，點點星光映在她的眼簾。
夏煦的星焰，終於回來了。
……
下雨了。
顧皓冉坐在車裡，痴痴地望著窗外。
雨水順著玻璃緩緩流下，條條水柱交錯縱橫。
不遠處兩個人撐著一把紅傘從小區裡出現，一路小跑到車前。
顧皓冉眼睛一亮，開啟門走到車外，連傘也顧不上打。
“快上車！”他接過曹聰聰手裡的傘，攙著夏煦坐進車裡。
“謝謝顧總。”夏煦把雨傘一收，裝進防水袋。
顧皓冉順勢往夏煦身邊一坐：“遊艇已經安排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曹聰聰伸出溼漉漉的左腳一跨，跟著顧皓冉也想上車。
“哥們兒，沒位子了，坐前面。”顧皓冉大手一揮，指了指前座。
曹聰聰憨憨一笑，把腿收了回去，笑嘻嘻地跑到車前，坐到了司機張克身旁。
“顧總，這個就是我的好朋友曹聰聰。”夏煦主動開口介紹道，然後又扶著前座靠背，“聰聰，快跟顧總問好呀。”
曹聰聰轉過頭：“咕咕咕咕咕……”
他瞪著眼睛，像卡殼了一樣，半天“咕”不出後面的“總”。
顧皓冉嫌棄瞄了一眼，壓著聲音跟夏煦說，“你這個朋友是不是彪？咱們出去玩兒，你帶他幹嘛？”
“他認識路。”夏煦尷尬地笑笑。
顧皓冉無奈地嘆了口氣，坐正身體，朝張克的方向催促：“快走，去涇安碼頭。”
曹聰聰側頭看向張克，突然像被驚雷擊中一般，從座位上猛地彈起，眼神中充滿了驚恐。
他手忙腳亂地拍打著車門，剛好拍下開門按鈕。
車門“砰”地一聲開啟，冷風夾著雨絲瞬間湧入車內。
曹聰聰毫不猶豫衝出車外，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消失在密集的雨幕中。
“聰聰！你去哪兒？”夏煦用手撐著座椅，想要下車去追，卻被顧皓冉一把按住。
“鎖門！”顧皓冉對張克喊道，轉眼又看向夏煦，“他不去更好。”
“不行，沒他去不了！”
“那就不去了。”顧皓冉一臉不耐煩。
“那怎麼行？好不容易才等到今天下雨！我們必須去！”夏煦執拗地說，“你在這兒等一下，我去找他。”
“別找了，早都跑沒影了。”顧皓冉紋絲不動。
“他就住這兒，肯定是跑回於隊家裡去了，我去抓他！張哥，拜託你開一下門。”
顧皓冉冷冷盯著後視鏡裡張克帶著墨鏡的臉：“別開。”
“顧皓冉！”夏煦突然大喊。
“你這是幹什麼？南城最近一個月都不會再下雨了，今天不去，你就沒時間了！”
夏煦越說越激動，鼻子漸漸泛酸。
“確實，沒時間了。”
顧皓冉沉聲答道，眼神無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