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吃肉

“這些應該夠了，我們回去吧。”

因為抓了野雞，還撿了野雞蛋，眉眼間都帶著淡淡的笑意。

只有在體會過生活的艱苦，才會那麼容易滿足。

“好，娘，小心點。”季修染拉著她，踢開擋到路的樹枝。

“好。”

實在是太高興了，都沒注意看路。

“小染，這野雞可真肥，你想怎麼吃？”

“辣子雞。”

“辣子雞？這個……我好像不會……”季母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垂著腦袋。

“那就隨便煮一下就行了。”

“嗯。”聽到他的話。

周母又恢復了信心，嘴角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季修染餘光注意著她，她真的好單純，大概是被自己的便宜爹保護的很好。

回去的路上，村民看他們的眼神不是很友善，帶著很大的敵意。

“小染。”

季母有些受不了他們看自己的眼神，微微拉了拉季修染的衣角。

“娘，沒事，你還有我呢，我會照顧好你的。”

“嗯。”

聽到他的話，原本有些怯怯的眼神恢復了往日的神采。

她真的好開心，小染變得懂事了！

在這個時代，女子出嫁了，以夫君為主，沒了夫君，兒子就是自己唯一的依靠。

剛到這的時候，小染總是窩在房間不出門，她知道，他這是在怪她，怪她沒本事，讓他住這樣的房子。

後來好不容易恢復了往日的活力了，卻是跟著村子裡的小混混去賭坊，但她也不敢攔著，怕兩人的關係鬧僵。

“娘，我來吧。”

季修染看著她生火的樣子，就知道這是個不會做飯的主。

也對，之前家裡也是挺有錢的，家裡有丫鬟，根本用不著她做事。

“小染，你不要動……咳咳……”

還沒說完，就被一股濃煙給嗆到了，眼角掛著幾滴眼淚。

季修染趕快把那些柴給拿出來。

“娘，這柴裡面是溼的，所有才會有這麼大的煙。”

季母呆愣愣的看著他將角落的柴給塞進去，這會確實沒有剛開始那麼大的煙了。

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那我來洗菜吧！”

“娘，不用你，你出去吧，我來就好！”

季修染將她趕出廚房，看著她原本白嫩的手變得粗糙有些不捨得。

之前的幾十年都是過著讓人伺候的日子，沒必要到了現在，就讓她來照顧自己。

季母有些不放心的站在門口。

直到看到他揮起刀的那一刻，心猛地一緊。

她之前被這刀傷到了好幾次，現在熟練了被傷的次數才少了點。

突然，瞳孔擴大，殷紅的唇瓣微微張開，原本想要勸住他的話卡在了喉嚨裡。

只見他手起刀落，原本一個完整的野雞瞬間被他拆分開，簡直沒有一個動作是多餘的！

遊刃有餘特別絲滑的樣子，這個畫面很具有觀賞性。

季母眸子亮亮的看著他的操作，要不是顧著禮儀，她肯定會尖叫出聲。

將野雞處理好了，這時才發現沒有配料，眉頭微微一皺。

“娘，有姜和蒜嗎，還有辣椒？”

“沒有。”

季母都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她從來沒有聽過這些東西。

這時，季修染才想起，連吃的菜都要到山上去挖，怎麼可能會有這些東西。

現在連肚子都填不飽了，還考略什麼好吃不好吃。

突然，一陣咕咕的響聲傳來。

季母白皙的臉蛋爆紅，蔓延到了脖頸，眼神微閃，不好意思的用手捂著自己的肚子。

“娘，很快就好了！”

“嗯……”

看到她這個樣子，季修染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娘真的好可愛！

笑歸笑，但手上的動作卻沒有減慢，反正也沒有什麼調料了，就先簡單的吃一頓吧。

對於一個五星廚子來說，即使沒有那些調料，做出的菜也不會太難吃。

看了一眼油瓶，沒有多少油，他直接將全部油都倒了下去，菜沒有油的話不好吃。

季母看著他的操作心疼了一會，那些油是一個月的量，雖然心疼，但她也沒有說什麼，眼神期待的看著他，沒想到有一天她可以吃上小染做的飯。

拿起一個帕子握著鍋邊，開始顛鍋，火光隨著大鐵鍋的起起落落而燃著星子。

季母看著他這麼秀的操作，完全看呆了，一直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

不一會兒，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香味，纏繞著鼻尖，讓人不由自主的食胃大開，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這股香味實在是太霸道了，香味在整個村子裡飄散。

“艹，這誰家竟然吃上肉了！”

“太香了！”

“是小寡婦家，今天看見他們拎了只野雞下山。”

一個男人回答，口水止不住的下嚥，目光時不時看向不遠處的季家。

“小染，好香呀！”

這裡的人都比較窮，都不捨得放油，放油也就放黃豆粒那麼大，吃的菜基本沒有什麼油水。

沒有油的話，這菜也不好炒，所以大家都是放水蒸熟的，味道可想而知，寡淡還不好吃。

這一天晚上，很多人聞著這股濃郁的香味吃不下飯。

“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一個男孩將飯碗一摔，撒潑打滾的吵著要吃肉，眼淚跟止不住的泉一樣，嘩嘩的往外流。

“狗剩！”老婆子心疼的撿起摔爛了一個小角落的碗，往他腦門一抽，“你知道這碗值多少錢嗎！”

男孩本來就委屈了，這會還被打了，哭聲震天，躺在地上打滾。

這哭聲鬧人的厲害，聽的人一陣頭疼。

王麻子一把摔下筷子，“不吃了！”

“你看你這做的是什麼！是人吃的嗎！”

一身怒氣的朝著面前的女人怒罵。

女人委屈的垂著眸子，不敢說話，小聲的抽泣著。

一旁的兩個老人也認可的點了點頭，聞著這濃郁的香味，感覺面前的飯難吃的要死。

之前吃還沒什麼感覺，但現在這一對比，就更加吃不下飯了，但肚子餓，再難吃也還是勉強吃下。

“翠子，我給你幾個銅板，明天你去屠夫那裡買一兩肉回來打打牙祭吧。”

老婆子聞著空氣中瀰漫的香味，嚥了咽口水。

“好，我明天就去買。”

女人看著面前的銅板眼前一亮，趕緊接過，放在手上數了數，寶貴的放進了內兜裡。

這會也不難過了，嘴角裂開老大，就算這肉沒自己的份，自己做菜的時候還是可以偷偷吃一點，反正他們也發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