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燈節這一天,慕淵還讓小童特意給他打扮了一番。

雖說這個節日還有男女相親的一層在其中,但是大多數人還是去湊熱鬧玩耍罷了,畢竟還可以看好看的花燈嘛。

馬車中午出發,到達慶城大街這邊已經是下午了,人還不算很多,主要是官家的人和在掛燈籠的人,看來正在弄裝飾。

馮管家給定了位置最好的酒樓,到時候在樓上看下面還有周圍的花燈最好。

雖說這個酒樓是莊家的,但是沒辦法呀,這家可是佔據著全城最好的位置,慶城幾條街道的中心交匯處呢。

馮管家亮明瞭身份定下來的,自然是定下了最好的一間,開啟天窗還能看見慶城內引水的好幾條溝渠,晚上裡面也會被人放滿花燈,看著很好看。

慕淵在這個雅間裡坐得有些無聊,準備出去逛一逛,趁著現在下面還不擠,逛一圈回來正好看花燈!

下面人多繁雜,馮管家本來不想讓他下去的,不過慕淵提了一嘴暗地裡還有人,馮管家也只好嘆著氣跟著走一起走了。

於是慕淵帶著小童和彩月神采奕奕的下樓準備溜達了。

首先要去的自然是賣小吃食的地方,墊點獨自才好逛嘛!

雖說官家還在裝飾街上,但很多小攤販已經開始擺攤子了。

慕淵下樓就遇見了一個賣面具的,第一眼他就看到了一個遮半臉的面具,讓他想到了周澤葉。

慕淵自然是毫不猶豫地拿下一款,然後帶在臉上。

“小童!彩月!怎麼樣,我板著臉,是不是有葉哥那種感覺了?”

彩月一笑,“少爺您還別說,這個表情確實和將軍有些像!”

慕淵哈哈一笑,“是吧是吧!我上個月特意學的,他板著臉的時候就這個樣子!”

帶著面具,慕淵和兩人往小吃街出發,這天的小攤感覺新鮮的東西還挺多,慕淵看見啥都想買一點,小童和彩月自然是兩隻手都提得滿滿的。

掃蕩了一圈,慕淵滿意的開口道:“走了,回去了!”

時間也不早了,再過一會街上就要擠起來了。

回到了酒店,將東西放好,馮管家招呼酒店的小二可以上菜了。

點的都是慕淵愛吃的,慕淵讓三人坐下來一起吃了頓,大家有說有笑的。

等下面都熱鬧起來之後,慕淵連忙溜到窗邊去看。

外面已經黑下來了,下午掛上去的花燈也被一盞盞的點亮,整個慶城都亮了起來,大街人來人往,各種商販的叫賣聲,好不熱鬧!

“哇哦!好看!”慕淵感嘆了一下。

慕淵遠眺,還看見了有些燈飛起來了。

“馮叔,那個是什麼?還有飛起來的可以玩?”

馮管家點頭,“那是兩情相悅之人點的福燈,少爺想不想弄一個,我讓人買一個來。”

慕淵眼睛亮晶晶地望著遠方飛起來的福燈,“算了,等下次將軍在這的時候,我再和他一起點,不過有沒有那種專門為家裡祈福的燈?我準備點一盞這個。”

“有的,不過家宅祈福的燈不能放在天上,要放在水上,這個要出去才行。”

慕淵點頭應下,“那要不我們出去吧,買了之後順便找個引水渠放了,給咱們將軍府祈福。”

馮管家皺著眉有些猶豫,“可下面這麼亂,現在去......”

看著慕淵亮晶晶充滿著“祈求”的眼神,馮管家扶額,“行吧行吧,不過三少爺,除了暗地裡的人,明面上我們也得跟著。”

慕淵點頭,“好好好,我們走吧!”

交代好酒樓這邊的人,讓他們一會兒準備好新鮮茶水和糕點,等他們回來的時候再上。

馮管家和家裡帶出來的人一起跟著慕淵下了樓。

眾人是直接將慕淵圍在了中間,不過也不耽誤慕淵自下樓後就在東張西望地看花燈。

家宅祈福的花燈都是擺在攤位上的,底部做得花裡胡哨的,慕淵感嘆著這些手藝人的技術精湛。

往最近的引水渠那邊走,看過了幾個攤位,慕淵終於看中了一個。

“馮叔,就要這個吧!”慕淵指著其中最大的那個。

馮管家上去問了價格,連價都沒砍,直接就買了下來。

“少爺,還要買點其他小的不?”

慕淵想了一下,“再買四個吧,替四個副將家放一放,元義家就不用了,嚴夫人在慶城,這個花燈節她肯定也會來的,款式的話馮叔要不你來挑吧,我選不出來。”

他都是糾結了好久才選中了這盞燈,讓他再選四個,他腦袋估計都要爆了。

馮管家連著指了一排四個,四個應該是用一個系列的,看著也很喜人。

付了銀子後,後面跟著的人提著花燈,眾人慢慢跟著人群挪到了引水渠旁邊。

慕淵接過馮管家點好了的花燈,抬著下面的底臺慢慢蹲下,然後將花燈放入水中。

他笑了一下,站起來左右看了一圈,發現怎麼好像都是女子和小孩?!

慕淵腦袋瞬間轉過來了,求家宅安寧幸福一般都是家中當家夫人呀!難怪大多數都是女子和孩子。

慕淵小臉一紅,連忙退了回來,“小童,彩月,剩下四個副將家的你們倆代放了吧,我就不過去了。”

幾人明顯是看出來慕淵尷尬了,小童和彩月點頭應下,一手拿著一個小花燈穩穩地放進水中。

慕淵看著滿引水渠的花燈,回過頭道:“走吧,回去了。”

家裡人護著慕淵往回走。

才剛走了一段路,彩月似乎是看見了什麼東西,偏頭一直看著一個地方。

“彩月,怎麼了?”慕淵才剛問出口,彩月就突然動了,穿過一排人直接將一個男人踹倒,這個人旁邊的婦人懷裡還抱著個睡著的小孩。

男子剛倒下,這婦人就尖叫了起來,“打人了!打人了!”

周圍的人在彩月踹人的時候就被嚇到散開了,形成了一塊空地。

慕淵連忙帶著人走過去。

“彩月,怎麼了?”

彩月一把抓住那個婦人的衣領,“少爺,讓人通知郭太守,立馬封鎖慶城,有人販子!”

彩月這一聲人販子讓周圍人倒吸一口涼氣,這個婦人聽見彩月的話立馬掙扎了起來。

地上的男人被踹暈了,馮管家讓人將地下的男人扣住,本來想找個腿腳快的去太守府通知。

慕淵直接開口,“暗五。”

一個樣貌平平無奇的人突然出來,單膝下跪,“少爺,在。”

“一刻鐘有問題嗎?”

這個男人低頭,“沒問題。”

隨後男人起身,隱入人群中,快步消失不見了。

被彩月抓住衣領的那個婦人也被扣下了,懷中的小孩也被彩月抱在懷中。

這個婦人嘴裡還在大喊大叫,“冤枉人了!搶人了!搶小孩了!”

周圍人你看我我看你,互相在嘀咕,彩月看著就像是個大戶人家的小姐,而且慕淵走過來的時候大家都聽見了別人叫他少爺,這群人明顯身份就很不簡單,大家也不敢開腔幫這個婦人說話,萬一這些人真是人販子,自己要是被當成同夥了怎麼辦。

彩月抱著孩子環顧四周,正想問有沒有郎中在,來給孩子看一下。

圍觀的人裡面突然就出現了一個聲音,“仗勢欺人!把孩子還給人家!”

這聲出來之後,又有幾個聲音說道:“還孩子!還孩子!”

這一聲接著一聲居然帶著一個方向的人喊了起來,後面還有好多不知道事情的看熱鬧的人也跟著喊。

還有人突然衝了過來,準備對彩月動手。

“保護少爺!”馮管家一聲令下,除了那幾個按住人販子的人,其他人都圍在了慕淵周圍。

其中一個暗衛來到慕淵身邊,“少爺,其他三人正在抓人,馬上可以平息這場混亂。”

這邊的騷亂立馬迎來了衙門守衛的注意。

“官兵來了!”人群中有人喊了一聲,周圍的人四散開準備跑走。

“全都不準動,蹲下!”

慕淵從不知道馮管家還有這個嗓門。

這一大聲,吼住了站在中間的那些人,一個個快速地老實蹲下。

外圍的人見裡面的人蹲下,也不知道怎麼了,但大家看都蹲了,也就照做了。

避免了一次踩踏事件,慕淵舒了一口氣。

蹲著的人群中,三個暗衛每人都左右手拖著一個人繞過人群過來。

將這些人拖在地上,連帶著來到慕淵身邊的暗衛都消失了。

官兵從蹲著的這些人中開出來一條路,徑直來到中間。

馮管家將將軍府的令牌直接亮出來,但明顯這個帶隊的小隊長認識馮管家。

“馮叔,這是怎麼了?”

“小旭?今天你負責這邊?”

帶頭的這個官兵點頭,“是的,馮叔你們發生了什麼?”

馮管家沒開始解釋,而是給這些人介紹慕淵,“這位是將軍夫人,小旭,先行禮。”

後面的官兵跟著這個隊長行了禮,“見過夫人!”

慕淵點頭讓他們起來,開口道:“周圍有沒有郎中,來看看這個孩子,一直昏迷未醒。”

靠近內圈的蹲著的人中站起來一個年紀稍微大一些的,彎腰道:“見過將軍夫人,老夫是同濟堂的郎中,老夫可以一試。”

這群人蹲在靠近中間的位置,馮管家和官兵的話他們都聽見了,至此大家更不敢擅自起身抬頭了。

慕淵招呼著這個郎中過來,彩月剛剛已經抱著小孩來到了他們身邊。

馮管家還是檢查了一番這人,才將人放過去。

簡單地給小孩看了看,這個郎中抱拳道:“小孩沒什麼問題,就是中了蒙汗藥,才一直不醒,等藥效過了,注意給他補一補就好,這藥一般小孩用不得,所以有些傷身子,讓小孩多休息補好了就不會傷到根本。”

慕淵道:“你先跟著我們吧,等找到小孩的父母,你再給他們說一次,免得這家人擔心。”

郎中按捺住心中的欣喜,故作鎮定地回道:“是!”

慕淵往人群外看去,這麼一段時間,差不多一刻鐘過去了,不知道訊息傳到了沒有。

慕淵開口道:“馮叔,讓人將這些昏迷的人還有那個婦人帶上,我們直接去衙門,再派人去太守府通知太守,直接去往衙門。”

馮管家和那個官兵小隊的隊長溝通好,留下人維持這邊的秩序。

之後慕淵便帶著人走了。

這天的衙門這個點了也還沒有關閉,花燈節基本上所有地方晚上都是開著的,而且還都是燈火通明,外面還掛了些好看的燈籠,應該是衙門內的人裝飾的。

似乎是早就有人來報過信,慕淵他們來的時候,直接跳過了很多流程,來到了大堂這邊。

太守後腳就趕來了,太守府離這裡比較近。

太守叫住正往裡面走的慕淵,“三少爺,我就想著你們肯定會來這,我接到訊息過後就直接過來了。”

慕淵轉頭看見太守,點頭道:“正好,郭太守換好衣服直接上去吧,這種大案,得你親自來了。”

郭太守點頭,“那我就先進去了,三少爺您這邊就自便了。”

和郭太守道別,馮管家熟練地帶著慕淵進入大堂,然後找到廳內的一個位置坐著,僅次於正中的案臺。

他們進來之後,押送的那幾個犯人早就交給衙門的人了。

沒過多久郭太守就出來了,身後還帶著好幾個書記官。

“升堂!”郭太守醒木一拍。

下面站立的兩排人聲音洪亮的喊著,慕淵感覺自己隔得近,耳朵都快聾了。

發生了這麼一件大事,慶城都快傳便了,好多人都過來看。

郭太守嚴肅的走著流程,將人販子帶上來。

其中還幾個被敲暈的已經被弄醒了,這個季節被潑涼水,不醒都難。

郭太守讓跪著的幾個犯人分別報上身份,要查這不久的入城記錄。

幾個男人互相看著閉口不談,那個婦人啥也不說直接開始嚎啕大哭,說著冤枉。

尖銳的聲音讓人腦袋疼。

郭太守拍下醒木,示意人上去將這個婦人拿下,將嘴堵住。

“都不說是吧?搜身找到的東西都拿出來一一辨認,還有各自拖下去十板子!”

聽見要打板子了,幾個人的眼睛瞪大,連忙開口,“說!我說!”

聲音雜混住一團,郭太守皺著眉又拍了一次醒木,“閉嘴!一個個來,從這邊開始。”

說罷,郭太守指了一下他的左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