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平常我都捨不得用呢!”他笑著說。

蘇祈眠心想,這應該算是對她的測試?如果她沒意識到空氣中有迷藥,或者吸入後無法制止藥效擴散到全身,就會直接暈倒,任人宰割。

連這都做不到的話,估計也沒法治他的病吧?

得虧她及時封脈,沒讓藥效擴散,否則再醒來她就不知道身在何處了……或者再也醒不來。

“你這針倒是挺神奇的,平常就是用它來治病嗎?”男人向她走過來。

她頓時警惕地後退:“你還想做什麼?”

見她如此,男人只好停下腳步:“別這麼緊張嘛!我只是個病人,怎麼會傷害大夫呢?”

緊接著他又說:“那不如我們互相介紹自己,緩解一下緊張?”

蘇祈眠扯了扯嘴角:“你應該把我調查得很清楚了,還用得著我介紹嗎?”

男人想了想,確實如此:“那輪到我介紹了,我叫沈千臣,是個男的。”

“……為什麼要加最後一句?”

“因為很多人見我長得漂亮,就覺得我是女人。”

“哦。”確實容易看錯。

對於她平淡的反應,沈千臣似乎不太滿意:“這些人絕大多數都被我挖出眼珠子了,既然沒長眼就不用留著,不知道你有沒有把我看錯呢?”

“……”這讓她怎麼說?說看錯了肯定死路一條;說沒看錯,他又會追問,為什麼斷定他是男人?她能說是因為看到他的凸起的大鳥了嗎?那樣只會死得更快。

於是,她清了清嗓子,嚴肅地說道:“沈公子,我只是個大夫,你知不知道有句話叫‘大夫眼裡沒有男女’?”

沈千臣愣了一下:“呃,好像是有,但……”不是這麼用的吧!

“知道就行,現在可以讓我給你看病了嗎?”

“……那你看吧。”他重新坐回椅子上,把手搭在扶手上。

這次他倒是沒有耍花招,蘇祈眠靜氣凝神把著脈,他一直盯著她的臉看。

得虧她心理素質強,不然這火熱的眼神誰頂得住?

照這脈象來看,他好像中了一種比較稀有罕見的寒毒。

也不是不能解,就是比較棘手,過程也比較冒險,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

見她緊皺著眉半天不說話,沈千臣絲毫不意外:“放輕鬆,沒事的,能治就治,治不了你就去死。”

“……”要不是為了錢……

蘇祈眠咬咬牙,直接忽視他。

隨後,她拿出隨身攜帶的筆墨,放到石桌上開始寫藥方。

“你在寫什麼?”他走過來看了一眼。

“好醜的字!”

“再醜也能救你命,你就知足吧!”她翻了個白眼。

“你知道我得了什麼病嗎?就這麼狂妄地說能救。”他坐到石桌上,用食指纏繞把玩著她的頭髮。

“不就是中了雪隱毒,主要煉製這種毒,需要極寒之地生長的冰山雪蓮,你的仇人為了害你,真捨得下血本啊!”

沈千臣手上動作一停,收起面上輕視的神色,重新認真看了一遍她寫的藥方。

“火靈芝……我現在喝的藥裡就有這個,壓制效果不錯,但並不能根治。”

話還沒說完,他就看到蘇祈眠一筆一劃地寫下“南疆赤血果”。

“?這位小姐,你瘋了嗎?這果有劇毒啊!”

蘇祈眠語氣淡定:“它是有劇毒,但它的熱性足以徹底根除冰山雪蓮的寒性。”

沈千臣笑了:“你是想以毒攻毒?呵呵,那你有沒有想過,這兩種毒同時存在於體內,先死的那個會是我呢?”

蘇祈眠懂他的意思,這兩種毒如果在頭部相遇,那真的不死也殘。

不過……

“如果我把頭部的毒逼到其他地方,並用針封住你頭部的脈絡呢?之後再幫你運氣,讓兩者在你身體裡交融,像你這樣內力深厚的人,已經把經脈淬鍊得可以承受這藥效了吧?”

只要保護好相對脆弱的頭部,理論上來講沒什麼大問題。

“你能保證不會出問題嗎?你怎麼確認我可以承受得住?萬一承受不了爆體而亡呢?”沈千臣覺得她這想法實在可笑,完全是紙上談兵。

“應該可以的,我之前拿兔子試過。”

在現代,她見識過太多的珍稀草藥,而且很喜歡拿兔子測試草藥的藥性。

有一次,別人給師傅送了一朵冰山雪蓮,她就好奇這世上寒性最甚的冰山雪蓮和熱性最烈的赤血果相遇會怎樣。

於是偷偷摘了一片雪蓮花瓣,每天做實驗。

剛開始同時服下這兩種毒的兔子直接猝死了,後來她發現護住頭部的經脈可以多活一段時間,兩者的毒性也隨著時間減退,互相抵消著。

不過後面這些兔子還是都死了,因為經脈太過脆弱。

“這方法確實冒險,但並不是沒有成功的可能,所以就看你是選這放手一搏,還是保守治療,靠名貴的藥物壓制著,一年後渾身青紫,屍身佈滿冰霜。”

沈千臣沉默地看著她,心裡知道她這些話並不是危言聳聽。

但他實在沒法輕易將自己的性命交在一個初次見面的女孩手裡。

片刻後,他笑了笑,轉移話題:“你在兔子身上嘗試過?之前你不是也說過,冰山雪蓮極其難得,你又是從何處得到的呢?”

“這跟你沒關係,我說這些只是想讓你知道這個方法可行……”

“不啊,有關係的,萬一給你冰山雪蓮的人,就是給我下毒的人呢?”他說這話的時候,是笑眯眯的,但蘇祈眠還是從他眼中看到一閃而過的冷光。

“絕對不可能,他也做不到。”她師傅都不知道是幾千年後的人了,那時候的沈千臣骨頭渣子都找不到了吧?

“當時我年紀還小,你應該知道雪蓮存放的時間很短,且條件苛刻,常溫下甚至存放不能超過三天,只能存放在冰塊中。”

在這個時代,能搞到一塊冰也是非常費勁的,哪像現代有冰櫃。

“嗯,是嗎?”沈千臣的表情看不出他是信了還是沒信。

思索了一陣後,他說:“目前你先給我開一些抑制毒性的藥方吧,我再考慮一段時間。”

行吧,他沒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