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霏聽著她理直氣壯的話,心想也確實是這個道理,於是在心裡為陸仕章默哀了三秒鐘,便道:“就是,他又不是小孩子了……”
她們就這麼一路朝著酒店走著,作為午飯後的適度運動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中午,烈日噴焰。
密密的垂柳擋住了陽光,迎面而來的輕風彷彿能帶走人的所有愁緒,絲毫沒有午時的悶熱感。
她們一路上有說有笑的聊著天,紛紛吐槽梁松曠工一事。
那傢伙,真是太可恥了,上班第一天就曠工。
兩人才剛走進酒店,就看見一路上讓她們咬牙切齒的人正躺在沙發中打著遊戲。
“梁松!!”柳雲曦磨著牙齒道。
梁松懵逼的放下了手中的遊戲機,有些不確定的問:“你是在叫我?”
她一時半會兒還是無法理解一下淑文爾雅的雲曦姐怎麼出去了一趟,回來之後就像要活剝了自己一般?
再看了一眼一旁的墨霏,梁松本來要求救的話卡在了喉嚨裡。
只見墨霏正面帶微笑的看著她,雙手握拳,關節咔嚓咔嚓地作響:“早呀。”
梁松嚥了口口水,大腦飛速轉動:我什麼時候同時得罪這兩個大佬了?怎麼感覺她們看我的眼神很不對勁,似隱隱有殺氣……
“早呀,墨霏姐,雲曦姐……”梁松弱弱地應道。
墨霏一個箭步走上前去:“大膽梁松,竟敢曠工!”
伴隨著一陣慘無人道的聲音響起,梁松欲哭無淚:“所以你們生氣就是因為這件事?!”
她這個反問直接將正在上下動手的柳雲曦、墨霏兩人給唬住了。
柳雲曦有些不確定的問墨霏:“我們因為她在那等了一個上午,難道我們不應該生氣?”
墨霏此刻同樣有些懵逼:“應該……的吧?”
待幾人一起把事情交代完畢之後,梁松不可思議道:“所以,就這?你們為了伏擊我,然後給太陽暴曬了一個上午?墨霏姐還直接被蛇咬了?怎麼感覺這麼神話呢?”
當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整個房間的氣溫又降低了幾度。
“所以說,這能怪我嗎?”梁松委屈巴巴地道。
柳雲曦眨了眨眼睛,問墨霏:“這不能怪她嗎?”
墨霏:“……應該可以的吧?”
梁松急忙叫冤:“冤枉啊,我又不知道你們要來,所以這怎麼能怪到我頭上呢?”
“但是你小子曠工了呀。”墨霏拒絕接受她的狡辯——被蛇咬了的傷口還隱隱作痛,這讓她對梁松耿耿於懷。
“誰說我曠工的?!我梁松可是三好學生,熱心市民,活著的雷鋒,在世的諸葛,怎麼可能會曠工?——不存在的。”
梁松誇張地大叫著反駁。
“是嗎?她今天早上來了嗎?”看著信誓旦旦的梁松,柳雲曦愈發不自信了,於是問墨霏。
“沒有的事!!”墨霏一口咬定。“我們一個上午都在那蹲著,她絕對不可能去過。”
柳雲曦也覺得有道理,於是又看向了梁松,後者堅定地點了點頭。
梁松有些無語地坦白道:“我是在今天早上8:05就過去了。”
墨霏下意識反駁:“不可能,我們一個早上都在那兒待著,都沒看到你。”
柳雲曦弱弱地道:“霏霏,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個時候我們兩個在醫院或是正在去醫院的途中?”
墨霏想了想,陷入了沉默。對比一下時間,發現還真是如此。
“就算你8:05到了,那我們回來的時候也沒看到你呀。”墨霏顯然是不服氣,仍然嘴硬著道。
“就你們監督的那一小段路,還不是十來分鐘就能搞定的嗎?”梁松反駁道。
“那你掃完後從大門出來時也肯定會路過這裡的吧?”
“有沒有可能,瑤林湖公園裡還有別的門?”梁松無奈地攤了攤手,““然後就想要找你們玩。但是你們沒有回資訊,我就像陸公子要了你們的地址,這才趕過來的,不信你問他……”
梁松說著看向了一旁吃瓜的陸仕章,陸仕章連忙舉手證明:“確實是如此。”
然而,兩女根本就不買賬:“你閉嘴!”
陸仕章:“……”
墨霏有些不可置信地道:“所以我們算是白等了?我也算是白給蛇咬了?”
柳雲曦同樣不可置信,道:“應該算是的……吧?”
這就好比一個受害人,正興致勃勃的向死刑犯陳述他的各種“光榮”事蹟以及取死之道,結果下一秒法官給他判了個無罪釋放一樣離譜。
墨霏有些無力,心累道:“行吧,那我回房間休息了……”
柳雲曦也道:“我也累了,先回房間了。”
陸仕章急忙攔住兩人:“我們還沒吃飯呢,我知道有一家飯店……”
柳雲曦毫不猶豫地推開他:“我們吃過了,謝謝。”
陸仕章:“……”
梁松同情地看了一眼陸仕章,心道:“可憐的孩子……”
陸仕章顯然不知道梁松心裡想些什麼,於是對梁松說道:“既然他們都吃過了,那我們一起去吃吧。”
梁松嫌棄地看了他一眼,重新拿起了遊戲機,道:“不用了,我剛剛點了外賣,應該差不多就到了,你還是自己先去吃吧。”
陸仕章:“……”
只有陸仕章一個人受傷的成就又一次達成……
“那我回來的時候給你帶點吃的。”陸仕章道——這句話是對著柳雲曦說的。
“砰。”
回應他的是柳雲曦摔門的聲音。
墨霏回房後,站在了窗臺邊,看著窗外的車龍水馬,不由陷入了沉思。
曾幾何時,在那間破破爛爛卻自她大學畢業後一直陪伴著她的出租屋裡,她也曾與現在一樣,總是會眺望著窗外的繁華。
那裡的視野雖然沒有十多層酒店的視野好,但透過周圍密密麻麻的樓屋,也依稀能窺得城市的一角繁華之地。
可一派繁華的風景總是與角落中的她顯得格格不入,但也人總是會嚮往美好,從前、現在和以後皆是如此。
她的二十幾年都在這裡度過,對這座城市具有很深的感情。但是要說她真正留戀這座城市的哪一點,她卻一點也說不上來。
應該說慶幸這個時候的這座城市還沒有遭到她的毒手——那些爛成豆腐渣的工程自然還是會有的,但已經不是出自她的雙手了。
她終於不用昧著良心去賺那一筆筆骯髒的、帶著鮮血的錢了……
其實現在的生活就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