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鳶見敵人迅猛的襲來,她一把把杜大夫甩在地上,冷聲道;“給我老實待著。”

她迎著長劍衝了上去,與黑衣男子糾纏一起,男子劍法狠厲,招招往致命處攻擊,慕鳶躲的辛苦,心中不免詫異。

這些人不是普通的殺手,更像是訓練有素專門用來殺人的工具,他們寧願自損八百也要傷敵一千。

慕鳶是第一次直擊面對不要命的拼殺,上次武衙牢獄的守衛是以擒拿為主要,相對來說手下留了點情。

黑衣男子用劍,氣勢動作大張大合,遊刃有餘,慕鳶善用的近身攻擊,有點使不上力,她根本就沒辦法靠近,就被男子的長劍逼退了。

她抽出精巧的暗器袋,接連發射幾枚暗器,然後回退幾步,抽出了腰間的軟弓,拉弓引箭直接對準面前的敵人。

箭無須發,逼的黑衣人一時不敢朝她靠近,兩人冷凝著對方,都在找準機會,等待誰先露出破綻。

躲在角落裡的杜聰,見此時是個好時機,他吞嚥著口水,看著門外的方向,眼神堅定,起身利落地向外衝去。

慕鳶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響起,一臉陰寒,她猶豫了一瞬,最後把弓箭對著杜大夫逃跑的腿上,凌厲地射出一箭。

而黑衣人,見縫插針,一劍襲來,慕鳶用弓身擋了一下,堪堪側身閃躲,她手臂貼著劍鋒劃過,瞬間右手臂鮮血淋漓。

“哎呦...”杜大夫同時也倒地,哀嚎痛呼。

慕鳶冷冷的看向黑衣人,眼底閃著興奮,她甩了甩手臂上的血,再次挺直腰桿,拉弓引箭地瞄準著他。

“來吧,今日看誰死在這裡。”

黑衣人都蒙著面,輕皺的眉頭暴露了他的情緒,他沒想到看著嬌滴滴的女娘,還可以這麼英勇颯氣。

黑衣人這一刻正視著她,眼裡多了一絲謹慎和欣賞。

兩人再次交戰,慕鳶的箭接連被黑衣人打落,眼看剩餘的箭羽已經不多了,慕鳶心思一轉,退到司徒鬱身邊。

司徒鬱回頭看了她一眼,兩人眼神交涉,一起並肩奮戰,他用長劍防守,阻擋住敵人的攻擊。

人在進攻時,同時也失去了自身的防守。

而慕鳶則利用敵人,短暫的那一瞬時間,找準時機,直擊重要部位,實施一擊必命。

他們配合默契,很快已經殺了兩人,司徒鬱瞄了一眼慕鳶的手臂,見鮮血已經浸溼了她的整條衣袖,還在往下滴著血。

他眼裡有了絲微妙的變化,也不知為何看見那一抹紅竟有些礙眼。

很快他們又逼退一人,司徒鬱長劍又快又狠,從上而下瞬間收割了一條生命。

慕鳶藉著司徒鬱送來的力道,飛身躍起,膝蓋直擊那人的下巴,壓著他的脖頸抵在地面上,她匕首的寒光一閃,那人瞬間失力,停止了反抗。

他們回視一笑,然後同時看向院中唯一剩下的敵人,司徒鬱握著長劍,冷凝著他道;“是誰派你們來的,為什麼要殺一個大夫。”

黑衣人眼底露出恐懼,一時沒有回答司徒鬱,他漸漸向後退去,冷凝著他們。

慕鳶睨著司徒鬱,翻了個白眼,“你見誰來殺人還自報家門的,得這麼說,我們可以放你一馬,但是問的事,你要如實相告,不然下場就和他們一樣。”

黑衣男子情緒依舊沒有波動,還是不說話,慕鳶凝著寒眸疑惑看去,見他袖口突然順出來一枚,泛著黑色的飛鏢,她大驚,急忙把手中的匕首甩向他,狠厲道;“住手。”

可惜已經晚了,那個飛鏢直直的扎進了杜大夫的脖頸裡。

慕鳶的匕首也同時刺進了男子的胸口,兩人竟是在同時受傷。

慕鳶連忙跑去杜大夫身旁,冷冽道;“當年振威將軍府的夫人,是不是你診治的?她是不是因病而死?”

杜聰張大口呼吸,可是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他睜大眼眸,看著慕鳶,口中發不出來聲音,“是...救,是...。”

慕鳶揪著他的衣領,不肯放棄,“到底是誰,我母親當年到底怎麼死的?”

杜聰大睜著眼眸突然嚥了氣,慕鳶的疑問到最後都沒解開,她鬆了抓著杜大夫的衣領,呆怔一瞬,然後起身走向黑衣人,把匕首從他身體裡拔了出來。

她眼底波瀾不驚,用另一側乾淨的衣袖,擦著匕首上的血跡。

司徒鬱見她明亮的雙眸,一下子黯淡無光了,想開口安慰,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慕鳶掃來的冷眼,堵住了嘴。

兩人從醫館的前院走出,慕鳶瞧見進門招呼她的小童,已經被人一劍割喉,趴在抓藥的臺子上。

她的腳步停了下,想起了小童靦腆的笑容,鮮活的生命還真是轉瞬即逝,慕鳶淡漠的回眸,繼續向前走出了醫館。

司徒鬱功底深厚,剛經過一場拼殺的硬仗,臉上也只是有一些疲憊,慕鳶則不同,她失血過多,臉色蒼白,手臂上的血流了一層又一層,傷口的地方都快被凝固的血覆蓋住了。

剛才那股興奮的狠勁過去,慕鳶這才感覺到疼痛,她用另一隻手捂著受傷的位置,腳步闌珊竟有些不穩。

街上的人看見一身鮮血的慕鳶,露出怪異的眼神,全都嚇得離她老遠。

司徒鬱跟在慕鳶身後,他擰著眉,看著那抹嬌小驕傲又倔強的身影,突然他的腳步加快,蹲在了慕鳶面前,聲音低沉道;“看在你我三年之約的份上,你可別死在街上,到時候我找誰當牛做馬去。”

慕鳶被他氣得胸口疼,雖然知道他是一番好意,但是當牛做馬四個字,戳到她的神經,她極度不喜歡。

慕鳶眼底閃過狡黠,一下子把身體的重量全壓在他身上,還把手臂上的血故意蹭到他身上。

“既然你如此要求,我若不答應,反倒是我的不對了。”

她的呼吸很輕,很綿軟,噴在司徒鬱的脖頸,像是有螞蟻順著肌膚爬進了胸口,揪心而又忐忑。

慕鳶許是太累,很快竟在司徒鬱的肩膀上睡著了,她的臉伏在他後頸上的肌膚,燙紅了一大片的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