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掌嘴

眾人臉色鐵青，有膽小的已經雙腿打顫，老夫人有些疲憊，冷冷呵斥“如此大事宋姨娘竟然不知，偌大的侯府你就管成這個樣子，妾就是妾，給了臉面也上不得檯面，從明日若無大事，你便閉門思過，什麼時候想清楚了再出門。”

“多謝老夫人寬宥，妾曉得了。”

宋姨娘低頭行了一禮，雖說罰的不重，但老夫人當眾數落，她的臉面就像落在地上被摩擦，臉面算是丟盡了。

事情已了，眾人準備散去，不想慕鳶向前兩步，溫柔詢問起慕楓，“大姐姐前幾日落水，妹妹那幾日身子不大好，沒來看你，你沒生氣吧？”

慕楓沒想到她來此一問，神情微怔，溫柔回道，“妹妹說的哪裡話，我怎會生二妹妹的氣，再說落水的事妹妹也不是故意的。”

慕鳶柳眉一挑，“哦，姐姐說不是故意的，那你的丫鬟怎的到處說，是我推你落的水，莫不是她一早就知道我要推你？還是說...她早想好了要這麼說。”

“......”

溫柔淺笑的慕楓，臉色一下子僵住，慕鳶問的刁鑽，害她差點丟掉往日溫婉的面具。

慕楓也是難得的美人，現在被慕鳶言語逼迫，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那雙空靈的眼眸，立馬就像蒙了塵，“這事是姐姐的錯，沒考慮周到，讓妹妹擔當惡名了。”

真看不得她賊喊捉賊，又一副嬌弱的模樣，慕鳶收起眼底的厭惡，一口銀咬的緊繃，最後化作一笑，“別，姐姐這麼一說像是我為難了你，本來我也不在乎什麼惡名，就是怕辱了侯府名聲，到時誰在傳出個嫡女仗勢欺人，磋磨庶女的閒話，可就不大好聽了。”

慕楓氣的牙板暗自磋磨，面上依舊淡淡，“妹妹想多了，府裡誰人敢亂傳，誰若這般辱沒妹妹的聲譽，我知曉，定要撕爛他的嘴。”

慕鳶巧笑嫣然，“姐姐這般慷慨大義，那我就不藏著噎著了，丫鬟蘇葉惡意敗壞府內嫡女名聲，想讓父親和祖母蒙羞，也不知是何居心。”

她停了一瞬，又接著道：“此事姐姐也有所耳聞，剛才說過的話...應該不會手軟吧？”

慕鳶笑看向蘇葉，她是慕楓的心腹丫鬟，今日就拿她開刀，先斬了慕楓一臂。

蘇葉聽聞一怔，從門邊走來跪下；“二姑娘您可冤枉奴婢了，奴婢近日可是陪著大姑娘沒出過門，又怎會有敗壞您名聲一說？”

宋姨娘眼神撇了下門口的張嬤嬤，張嬤嬤向前兩步，笑著打圓場，“二姑娘說笑了吧，一個小丫鬟怎敢欺辱到你頭上，您今日若看她不順眼，奴婢這就差人把她拉出去打一頓。”

慕鳶犀利的剜了眼張嬤嬤，又轉瞧向宋姨娘，最後笑了笑“嬤嬤說話怎麼昧良心，我是那隨意打殺的人嗎？且蘇葉是大姐姐院裡的人，你怎麼隨意替她做了主？叫人知道，豈不說主子無用。”

一句話就給張嬤嬤扣下一個不尊敬主子的大罪，張嬤嬤連忙告罪，“是奴婢口無遮攔，姑娘莫怪。”

慕楓見慕鳶不依不饒，冷下臉來，“妹妹究竟是想說什麼？”

慕鳶眼裡透著的傷感，臉上似乎在說冤枉二字，“姐姐可是生氣了，妹妹只是發現落水事件另有隱情，想與你分享罷了。”

慕鳶向秋月擺了下手，秋月下去後帶進來一個八九歲的小丫鬟，“姑娘人帶到了。”

慕鳶越過正廳裡跪著的蘇葉，來到長排桌椅隨意挑了個位置坐下，端起茶盞抿了幾口潤潤唇。

說了這般久，她還真的有些渴了，然後淡淡問起；“幾日前，侯府姑娘落水時，你可在場？”

小女孩扎著雙丫辮，轉動圓溜溜的大眼睛，好奇膽怯的看向慕鳶，接著眼眸又轉向慕楓，忐忑垂下頭，“那日小奴偷採蓮子，藏身在蓮葉下面，當時二姑娘和大姑娘發生爭吵，大姑娘一退到池邊，突然腳下打滑，手在空中扯了一把二姑娘，兩人便雙雙落了水裡。”

張嬤嬤見女娃說的真切，也不知從哪找來的人，她眼底充滿怨恨，氣她壞了事。

蘇葉有些慌了，當時她可是探過路的，周圍根本沒人，這憑空多出的證人竟然說的與事實相符。

她害怕連忙改口；“可能...可能當時情況太亂了，奴婢一時沒看清，這才口不擇言誤會了二姑娘，望二姑娘恕罪。”

“呵”慕鳶冷笑一聲，“沒看清？你可知你的幾句話傳出去，外人會怎麼看待我，你敗壞的不是我的名聲，是整個侯府的名聲。”

老夫人已然聽明白，冷冽呵斥，“楓丫頭，當時情形如何，這丫鬟又是怎麼回事？”

慕楓連忙起身向前一禮，“回祖母，當時情況有些混亂，又加上我落水，蘇葉可能慌了神口不擇言。”

慕楓心知狡辯已無用，說不定應下此事在老夫人心裡，還能保留一絲坦誠和擔當。她眼底多了一絲狠辣，很快又掩下。

老夫人接著道；“既然人是你的，你看著辦。”

慕楓頓了一下，低聲回了個“是”。

她轉身雙目沉沉的凝著蘇葉，一步步走近，“大膽婢女，膽敢胡言亂語，你可知罪？”

此事被拆穿總要有個交代，蘇葉淚水連連，眼眸定格在慕楓身上，“奴婢讓姑娘蒙羞了，奴婢對不起姑娘。”

好一副主僕情深，慕鳶冷眼瞧著她二人，蘇葉與慕楓從小相伴長大感情深厚，今日她和慕楓算是徹底私下臉皮。

慕楓抬起手掌，眼底深紅，狠狠的朝著蘇葉臉上扇去。

“既然我把話撂下，便說到做到。”

只聽寂靜的正廳，有節奏的響起啪啪…啪的掌摑聲，慕鳶神情淡淡，看不出喜怒。

宋姨娘雙眸怨恨的看著慕鳶，心裡只後悔小瞧了她，又見慕楓雙目深紅，有些心疼呵斥道：“都是死的嗎？怎可讓大姑娘親手掌摑，若是傷了她的手，你們的手也別想要了。”

張嬤嬤連忙阻攔，擋在慕楓深前，“姑娘不必辛苦，此時事老奴來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