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鏢頭把金板交給了薛永貴。

薛永貴拿著金板,看著它,眼中則滿是貪婪之色。

總鏢頭由於傷勢過重,看不太清楚,所以也就沒有注意到薛永貴眼神中的貪婪。

“你還好好的活著,這就是天意。我把金板交給你了,但你一定要帶著它到崑崙派去,並將它親手交給舞陽真人。這樣的話,鏢局雖然是沒了,但是鏢局的名聲卻還沒有倒,死去的兄弟們也不能說是白白送掉了性命。

“畢竟,這次圍攻咱們的人實在太多,也太強了,咱們根本就敵不過。哪怕是失了鏢,傳出去也算不得是丟人。可要是把鏢貨給送到了,那麼鏢局的名聲就將大振,我和弟兄們也就是死得其所了。你也是我的弟兄,進鏢局的時間也不短了,大家對你也都不錯,都把你當成是親兄弟看待,所以你也該為鏢局效死力的。”

話到此處,總鏢頭又手指了一個方向,並虛弱地說道:“往那邊跑,那是去崑崙山的方向,我剛剛刻意沒有往那邊跑,就是要把他們給引錯路,現在你趕緊地往崑崙山去,見到舞陽真人後,把鏢貨交給他,你一定要親手把鏢貨交給舞陽真人!我……我全指望你了!”

這話說完,總鏢頭便頭一歪,就此一命嗚呼了。

薛永貴拿著金板,又看了看去往崑崙山的路,他心裡一時犯了難。

到底去不去崑崙山?到底要不要將金板交給舞陽真人?

他站在原地,快速想了想,最後決定,自己不能去崑崙山,不能將金板交給舞陽真人。

而他之所以這樣想,原因也很簡單。

因為,那些劫鏢的人都知道,這次是要押鏢到崑崙派去的。所以,他們現在雖然被引錯了方向,可遲早會沿著趕往崑崙派的路找去,而到了那時候他薛永貴還有得活麼?

要知道,他薛永貴可是丁點兒武功都不會,他在前面沒命地跑,後面的人卻是施展輕功來展開追擊,那麼他被抓還不是遲早的事情麼?

而且,誰又能確定去崑崙山的路上,就沒有別的人劫鏢了?

因此,薛永貴立馬得出結論,往崑崙山去,那就是個必死無疑的結局。

更何況,他薛永貴還想獨吞掉金板。他倒不是為了上面的內功心法,他只是想要金子罷了。他甚至都已經在想如何把金板給溶掉了。

薛永貴揣好金板,又掉頭朝著來時的路跑了起來。

他想得很清楚,前面有四大鐵公雞和邱成棟等人攔路,去崑崙山的路也不能走,那就只有往回跑了。

他沒命地跑,一刻也不敢放鬆,他心裡面明白,自己若是被四大鐵公雞和邱成棟等人追上的話,那就只有一死!哪怕是自己交出了金板來,也還得是個死!

因為,他看到了自己不該看到的,知道了自己不該知道的。單憑這兩點,他就必須得死!

他不該看到那麼多人被殺,不該知道金板的秘密,更不該知道究竟是誰在搶奪金板,是誰殺了那麼多的人。所以,他必須要做到守口如瓶,而真正能做到守口如瓶,並讓四大鐵公雞和邱成棟等人徹底放心的,那就只有將他給殺死了。畢竟,唯有死人才最能叫人放心,也唯有死人才是保守秘密的最佳法子。

不過,人這一生中總有吉星高照的時候。

而那時候的薛永貴無疑就是他一生中吉星高照的時候。

他不僅憑藉著裝死躲過了真正的一死,還誤打誤撞得到了金板,最後還被他有驚無險給逃回了山水屯,逃回到了他自己的家中。

回到家後,薛永貴便把金板給埋了起來,同時對誰也不說自己在外究竟是幹什麼的。別人要是問,他也僅是微微一笑,閉口不答。而這反倒是讓人覺得他在外應該混的還不錯,見識也絕對很深,只是不願意與我等沒見識的人說說罷了。

現在一晃都過去多少年了,而薛永貴對於此事,也都快要忘記了。

但,趙永昌的出現,卻讓他又想起了這件事。

他躺在土炕上,心中把往事給仔細想了一遍。而後,他又確定了自己的媳婦兒已經睡死了,閨女也早就睡著了。

他這才小心起身,又悄無聲息地來到了自家廚房,並在灶臺旁邊蹲了下來。

他看著地面,豎起耳朵,細細聽了一陣。

確認無人後,他才用手挖了起來。

他挖的動作很小很謹慎,他這是生怕弄出丁點聲響來,所以,他挖的當然也很慢。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後,薛永貴才終於將埋在地裡的金板給挖了出來。

此時,金板被黑布包著,但薛永貴卻麻利地解下了黑布,金燦燦的金板便暴露了出來。

薛永貴看著純金鍛造的金板,不禁在心裡面暗歎道,“唉,到底是純金鍛造的,不管過去多久,也不管被埋在地下多久,只要是將它給拿出來,它照樣是金燦燦的。老話說得好,‘是金子就會發光’,看來老話是果真沒錯的。世人都愛金子,也絕對是沒錯的。就憑這金燦燦的光澤,它就活該被世人所愛。”

薛永貴看著金板,而金板也並沒有被他給溶掉,上面依舊是清晰可見的蝌蚪文。

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天意。

原本一心想要溶掉金板的薛永貴,卻一直都沒有將金板給溶掉。

而趙永昌的突然出現,卻使薛永貴猛然又緊張了起來。

因為,他原本懷疑趙永昌是為了金板而來,畢竟山水屯是個差不多與世隔絕的小屯子,並且還並不好找,若是無人帶路的話,幾乎是很難找到這裡的。

可是,趙永昌卻誤打誤撞來到了這裡。

何況,趙永昌還是個會武功的人。

這不得不讓薛永貴多想。

不過,在見過趙永昌後,薛永貴卻又改變了想法。

他現在已經想得很清楚。

趙永昌若是為了金板而來,那麼就犯不上廢話,他大可以直接將劍抵在自己的脖子上,並直白地問自己索要金板。畢竟,薛永貴自己的武功也就是那樣,說是完全沒有,也沒有錯。

而能輕鬆殺得了老虎的趙永昌,完全可以用武力強迫他交出金板來。

再者就是,趙永昌實在是年輕了點。以他這樣的年齡,他不該會涉足江湖很深,也不該會聽聞過金板內功的傳說,就算是他真的聽說過,那麼也斷然不可能打聽到金板下落的訊息。

而且,這麼多年都平安無事的過去了。如果真要是該出事的話,那麼也早就出事了。根本就不會拖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