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

“咱們一起在罪囚營受罪,多少年了?你們還記得嗎?”

一片鬨笑聲之後,一個罪囚舉起了手:“我五年。”

“我八年!”

“我是小輩,我只有兩年。”

“哈哈哈哈哈……”

罪囚們鬨笑一團。

如今,在場的,只剩了二百九十七名可戰之兵。

這些人有著林戌熟悉的臉。

有些叫得出名字,有些只能叫出綽號。

四十二人戰死,五十一人重傷。

林戌有些哀傷。

他揉了一把臉,突然問道:“兄弟們,你們餓了麼?”

“嗨,餓習慣了,再拿一天不吃也能動彈。”

一個罪囚樂呵呵地撓著頭:“但是林戌,咱們不能一直這麼餓著吧?”

林戌深吸一口氣。

“實不相瞞,各位,咱們已經斷糧了。”

“啊?”

罪囚們面面相覷:“你不是說村裡有糧……”

“大家一起拆的村子,有沒有糧,你們不都看在眼裡的麼?”

林戌坦然道。

“沒有,不過無所謂。”

這個罪囚朝著戰馬一指:“那邊還有馬,實在餓得不行了,就殺馬吃肉唄。”

“那可殺不得。”

林戌趕緊攔住了他:“咱們還要用呢。”

“行了林戌,你別賣關子了,直接告訴他們吧。”老張催促道。

“兄弟們,實不相瞞,我決定來這個村子時,是瞅準了這裡的屋子有那麼多,至少有個四五百號村民。”

“村民肯定有村民的活路。”

“咱們把他們處理了,活路就是咱們的。”

“但是,與我想的完全不同。”

“這村子的伙食,是陸行堡按時運送的。”

“現在是一口吃的都找不到,咱們斷糧了。”

“不過嘛……”

林戌突然拔出長劍,對天一指:“咱們還有這個!”

“既然沒得吃,咱們就搶!”

一個犯了劫掠重罪,曾經是土匪的罪囚,當即站了起來,舉起雙手歡呼一聲。

“林戌,你真特麼對老子胃口!”

“要不是看你長得娘們唧唧的,老子真想認你當我兒子。”

“我去你媽的吧!”

林戌當場回噴,引得罪囚們再度哈哈大笑。

“好了,林戌,你直說吧,你準備幹嘛?”

土匪老哥再度問道。

“咱們啊……”

林戌故意賣了個關子,等著眾人有些急了時,方才說道:“去發一筆橫財!”

土匪老哥聽得兩眼放光:“有多橫?”

“非常橫!”

林戌張開雙臂:“大概,這麼橫!”

“別打馬虎眼,有話直說!”土匪老哥的暴脾氣上來了。

“這一票若是幹成了……”

林戌又一次賣關子,直到土匪老哥舉起拳頭,方才說道:“咱們,全部脫罪!陸行堡,也會是咱們的!”

整個陸行堡?

一座城?

土匪老哥聽得兩眼放光,呼吸都變得粗了許多。

“這次的行動,我起了個名字。”

“長刀之夜!”

說到這,林戌將長劍一揮。

武者氣息凝成劍氣,在地上砍出一道劍痕!

“出發!”

四個時辰後。

陸行堡。

“死!”

從城關上飛躍而下的陸指揮,瞅準了機會,一記陸家軍武技,流星刺!

紅纓槍尖化作一道紅芒,精準地刺入老狼主心房。

砰……

老狼主嘴裡噴著血,栽倒在地,已然沒了生機。

“呼……呼……”

陸指揮深喘幾口粗氣,舉起了長槍:“賊首伏誅!”

聽得他的宣言,猛蹋寒毛豎起。

六級武者爆發出強橫氣息,一爪拍擊,震死麵前士兵。

“父親!”

老狼主戰死,它徹底失去了理智,從側面衝向陸指揮,猛地張開了嘴。

武技,狼噬!

武者氣息化作巨大狼首,張開大口,一口咬向陸指揮。

緊接著……

砰!

一發紅衣大炮,精準地打在它那碩大身軀之上。

劇烈的爆炸,帶起衝擊波,震得它那碩大的身軀,橫飛而出。

六級武者自是不可能被一發紅衣大炮打死。

它在半空中翻了個身,猛吸一口長氣,暫時壓制住了被震盪受傷的內臟。

又一次,衝向了陸指揮。

“狼妖已經不行了!”

“節省炮彈!出城,結陣追擊!”

陸指揮一聲令下,僅剩的二百餘守軍,立馬下了城樓,在城關大門處結起戰陣。

陸家軍動真格了,拿出了壓箱底的寶貝!

每二十人一陣,處於陣中的武者們,氣息相連。

哪怕對上了六級武者,也有一戰之力!

“出關!殺敵!”

在他的暴喝聲中,城關大門開啟,陸家軍結陣而出。

以逸待勞的生力軍加入戰線,陸指揮立馬感覺身邊壓力一輕。

他打了十多年的獸妖,太清楚獸妖的德行了。

沒有戰陣,沒有章法的獸妖,卻有著無比強大,猶如神明賜予的特權一般的力量。

繁殖能力。

狼妖也好,蛇妖也罷,它們的打法都只有一種。

以數量硬堆,死耗,耗到人族彈盡糧絕!

這個打法,人族稱其為獸潮。

在老狼主的血脈武技嗜血的加持下,狼妖們一個個悍不畏死,甚至感覺不到疼痛。

沒了紈絝組成的火槍隊,陸家軍竟然被打得死傷過半!

現在,老狼主死了,嗜血結束,狼妖們眼中的兇戾猩紅光芒,也隨之消失。

戰鬥力,也減弱了許多。

機會來了!

經驗豐富的陸指揮,立馬下令出城殺敵。

彈藥是留著預防下一次獸潮的,但這一次,他要把狼族的狼主,全部剷除!

滅族他做不到,但打痛了狼族,便是一整個冬天的平安!

“殺!”

他身先士卒,架起長槍,衝向了猛蹋。

城關之中,留守城門機關的小卒,也激動得蹦躂。

“哎,你覺得陸指揮打的贏嗎?”

聽得這個熟悉的聲音,小卒一回頭。

打量了一眼來人的裝扮後,頓時皺起了眉頭。

“罪囚,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現在走,我不稟告陸指揮。”

城門機關重地,豈能由罪囚踏入……

等等!

小卒猛然一驚。

怎麼會有罪囚出現在這裡?

然而,下一秒,一把斷劍,已經抹開了他的脖子。

“我這邊搞定了,林戌,看你們的了。”

土匪哥坐在小卒屍體上,用斷劍磨起了指甲。

另一頭,紅衣大炮附近。

砰!

火槍擊發,守衛紅衣大炮的小卒,當場倒地。

“子彈別省,給我狠狠的打!”

六十多把火槍,開始一通亂射。

幾個小卒瞬間便被鐵彈灌得增重不少,軟綿綿地栽倒在地。

林戌率先上前,將屍體踹下城關。

“啊哈!”

徐屠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舉起一枚炮彈,塞進彈倉:“我特麼早就想試試這個了!”

剛準備開炮,林戌便是一腳踹他屁股上:“別浪費時間!”

“只有你才知道武備室在哪兒,趕緊帶人去搶!”

徐屠一臉幽怨,帶著趙開明朝武備室跑去。

林戌運起武者氣息,將紅衣大炮調準了城關外鏖戰的人群。

“呵,現在,該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