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張守義,你還要撐!
怎麼求活到最後,朕登基了? 君子不報隔夜仇 加書籤 章節報錯
越過這片草原,便是獸妖森林。
只要能進去,便還有一線生機。
他們都是一級武者,哪怕遇到獸妖,也比直面杜宇的好!
老張這般打算著。
握緊了劍。
“來!督戰官!讓我這個老卒,領教領教你的高招!”
迎面而來的,便是一記驅風斬!
“這可是你自己找死!我砍了你,再去追殺他們也不遲!”
杜宇咆哮著,雙手握劍,全力劈砍。
老張側身一閃,杜宇的劍勢立馬變換,順著追砍而來。
武技,可真是個不得了的東西。
根本沒有招式用老這麼一說。
老張感嘆著,再度架起劍盾。
叮!
一記劈砍強行格擋,體內五臟六腑再度劇痛,肩頭傷口崩裂更甚,血直接噴了出來。
他退了幾步,強撐著一腳踹出。
與此同時,杜宇亦是踹了一腳。
二人交換一腿,皆是後退數步。
老張身子已經發軟,單膝跪地,用劍拄著,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跑了嗎?
他們跑了嗎?
他側頭掃了一眼,卻見吳海明已經騎著馬,直奔獸妖森林方向。
其餘人等,亦是在亡命狂奔。
嗯,按照自己的設想,分開跑,一定有人能活下來。
他這般想著,嘴角勾起笑容。
“杜宇!再來!”
杜宇面目猙獰,捂著自己的心口。
顯然,剛才互換一腿,他踹中老張的大腿,但老張,結結實實踹中了他的要害。
膻中大穴。
這一腳,已經隱隱有些武技味道,氣息入體,撞在他膻中大穴上,撞得他氣息紊亂。
不愧是老卒,隱有突破之勢。
難怪,他敢留下來和自己捉對廝殺。
但是!
一級就是一級!
杜宇氣息有些紊亂,從地上爬起,架起劍盾,以守待攻。
老雜種已經快不行了,等自己喘上幾口長氣,壓下膻中的紊亂,下一劍,便要了這老雜種的命!
老張自是不肯放棄這搏命而來的良機。
他從罪囚內襯中,抓出一把黏糊糊的東西,一口塞進嘴裡。
那是果酒酒糟。
極致的苦澀酸臭,讓他忘記了疼痛,精神也提了起來。
他一聲嘶吼,棄了手盾,雙手抓劍,砍出了自己二十多年來的成果。
橫劈,豎砍,斜刺,挑斬。
沒有任何花裡胡哨,就是莊稼人也能使兩把的莊稼把式。
可二十多年的精修,早已讓他在最簡單的劍招上,爐火純青。
面對這般醇熟的劍招,杜宇居然有些怕了。
他架起劍盾,拼命防守。
老張的劍,卻如潑水一般,綿綿不絕。
好難,真的好難。
他氣息受阻,純粹憑藉著二級武者的強橫體魄,在硬接老張劍招。
再接十口長氣,自己的膻中便能平穩!
叮!
九口!
叮!
八口!
在這般凌厲的攻勢中,他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老張的動作上。
陡然間,他明白了一個成語。
度日如年。
怎麼還不行?難道自己真的要被這老卒砍死?
他真的慌了。
四口!
老張一記豎劈,突然身子一軟。
嘴裡的苦澀腥臭酒糟,合著血噴在了他的臉上。
捱了兩劍武技,身上又帶著傷,他早已是強弩之末。
全靠著能燻死人的酒糟,強行提著精神。
可身體,早已在崩潰邊緣。
不行啊,張守義,你還要撐!
多撐一秒,兄弟們便多跑一步。
說不定,這一步就能活!
他這般想著。
又是一劍橫斬。
接劍的杜宇,突然感覺壓力一輕。
這老傢伙沒力氣了?
趁著機會,他再度調出一口長氣。
三口!
老傢伙,等死吧!
叮!
老張又是一劍劈下,終於,再也站不住了。
身子一軟,摔倒在地。
內傷導致他不斷噴著血,眼中,卻依舊保持著銳利的殺意。
“哈?”
“哈!”
“老雜種!你累死了?”
杜宇興奮異常。
被這罪囚逼得自己差點被幹掉,又眼睜睜看著老東西脫力倒地。
羞愧憤怒欣喜多種情緒交疊,他甚至有了種死裡逃生的錯覺。
回應他的,是倒地的老張,軟綿綿的一劍橫斬,砍在了他的腿甲之上。
為什麼?他為什麼還有如此強的意志!
他明明都快要死了!他都站不起來了!
杜宇百思不得其解。
叮……
又是一劍,戳向他的護心鏡。
他又喘了一口長氣。
或許是不敢面對老張銳意的眼神,又或許是被老張這般的下等人,逼入此等絕境的羞愧。
他羞憤難當,猛地一劍橫斬。
劍刃,劃過老張的手肘。
那握著劍的手,從老張身體分離,墜落在了地上。
老張,反而釋然了。
他躺平在地,閉上了眼:“我盡力了,兄弟們,張守義此生,無愧。”
杜宇更覺煩躁。
他甚至連調息都忘了,舉起了劍,對著老張脖子一劍斬下!
“老東西!”
陡然間,耳邊一聲爆喝,驚得他身子一顫。
緊接著,一股大力撞在了他的身側。
不知何時,林戌已然衝了回來。
老張的斷臂,靜靜躺在地上,刺激著他的神經。
他彷彿瘋了一般,用盡全身力氣,撞倒杜宇之後,直接騎在了他身上。
緊接著,拾起老張拋下的手盾,對準了杜宇的臉!
“你媽逼!”
“操你媽!”
砰!砰!砰!……
手盾之中,蘊藏著八年來老張對他的照拂,蘊藏著他們這一組八年生死相依的情誼。
蘊藏著最原始的,為家人報仇的衝動!
每一下猛擊,都在瘋狂宣洩著林戌的那難以啟齒的親情!
每一下猛擊,都代表著,狗急了也能跳牆,兔子急了,也要咬人!
良久之後,杜宇不動了。
整張臉,血肉崩碎,頭骨被敲得稀爛,紅白之物,被手盾帶得濺起方圓一米。
宣洩之後,林戌終於緩緩清醒。
耳邊,也響起了折返而回的吳海明的聲音。
“林戌,老張!你們……”
他語氣焦急,猛猛抽著馬屁股,只怕自己跑慢了一般。
緊接著,林戌突然覺得,胸口有些疼痛。
他低頭一看。
杜宇的劍,不知何時,戳穿了自己的鎖子甲。
劍身,已然沒入自己的胸口。
“嘶……”
林戌抽了一口長氣,整個胸腔被拉扯得劇烈疼痛。
他哆嗦著,掏出一把果酒酒糟。
想要塞進嘴裡,卻終究沒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