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嬸的反應讓兩人都感到有些詫異,看她的樣子,像是已經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了。
“你還記得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嗎?”黃粱問道。
張嬸愣愣地看著黃粱,又看了看王淼,忽然臉色一變,兩朵紅暈慢慢浮在她的臉頰上,看樣子是記起來了。
她低頭看了看自已身上完好的衣裳,又見王淼衣著整齊地站在一旁,面上的表情有些疑惑又有些惋惜,看著王淼道:
“那我怎麼就暈倒了?”
王淼清了清嗓子,說道:“那個蠱蟲我已經知道了,而且黃粱已經幫我把蟲子取出來了。”
聽到自已打的壞心思被王淼戳破,張嬸竟也不惱,反而走到王淼身邊,倚著他撒起嬌來。
“哎喲,你這是在說什麼話,什麼蠱蟲,我聽不懂啊,嬸嬸這是想跟你好好聊聊而已。我們剛才都那樣了,你可不能翻臉不認賬。”
王淼一把抽出被張嬸抱住的手臂,像是碰到了什麼洪水猛獸似的彈跳開來,喊道:“什麼那樣了,我們剛才什麼也沒有啊,你可不要亂講。”
看王淼那激動的樣子,張嬸倒是委屈起來了,只見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王淼佔了她便宜呢。
她抽抽搭搭地說道:“王大夫,你這麼說話可就傷我的心了,自從你診所開張,我那天不是叫上村裡的好姐妹一起來幫襯了,平日裡見到鄉親們也都是跟他們說你的好話,上次我送你的杯子,你不也收下了麼,我還以為,就咱們倆這情意,哪怕是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的呀。”
王淼這下可真是百口莫辯,他哪裡想到平時對患者和顏悅色,就讓張嬸誤會他對她有情了。
黃粱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開門見山地說道:“張嬸,你也別裝糊塗了,你找人給弄的那個相思蠱,我已經幫王淼解了,那母蠱已經被我給燒了,你要是不想有事,我勸你還是儘快把體內的公蠱也弄出來吧。”
張嬸還不想承認下蠱之事,黃粱又補了一句:“你難道沒發現,自已的身體有什麼特別明顯的變化嗎?”
此話一出,張嬸也愣住了,她剛醒,情緒又比較激動,確實沒注意到,但是黃粱這麼一說,她便感覺到自已的腹部在隱隱作痛,於是又有些害怕起來。
見她不說話了,王淼說道:“張嬸,我對你毫無非分之想,平常對患者態度好,是我身為醫生的職業道德要求的,希望你以後不要再誤會了,也不要再搞這種下蠱的事情了,這次幸好是黃粱幫忙才沒有釀成大錯。”
張嬸聽後惱羞成怒,要不是黃粱橫插一腳,她和王淼怕是早就成事了,於是她又忿忿不平地朝黃粱罵道:
“誰讓你多管閒事了,我和王大夫本來可以兩情相悅,你知不知道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啊,你爸都怎麼教你的,學會這些東西就來跟自已村裡人作對。”
黃粱本來還在喝水,一聽這話,水都要噴出來了,這人真是惡人先告狀,自已做下的陰損事,現在倒是成了黃粱的不是了。
“我說張嬸,我剛才沒罵你已經是給你面子了,敬你是個長輩,你要這麼說的話,我可直說了啊,剛才你想和王淼好的時候,突然有個男人出來阻止了,說你揹著他偷人,你自已還是料理清楚家裡的事再說吧。”
“你說什麼男人?我怎麼沒看到。”張嬸以為黃粱是故意編的瞎話來騙她。
“那男人就在你身上,不信你問王淼,你剛才連聲音都變了,還罵王淼是個小白臉,還把他打了一頓,你看看他這衣服髒的,就是被那個男人踹的。”
王淼的白色襯衣上赫然有幾個鞋印,看鞋印的大小,也確實跟張嬸的腳對得上,張嬸半信半疑地盯著黃粱,似乎是想透過他的神情來判斷他有沒有說謊。
此時王淼幫腔道:“是真的,剛才你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連聲音都變成男的了,力氣還很大,一下就把我甩到牆上去了,還一直罵我,罵你自已。”
這下張嬸像是被嚇到了,似乎也覺得他們兩人不像是在說謊,她面露驚恐,看了看四周,卻沒發現什麼。
“你們說的都是真的?”她嚥了口唾沫,緊張兮兮地問道。
還沒等他們倆回答,她又說道:“該不會是剛才我被鬼上身了吧?”
“應該不是鬼,我沒看見你身上有那玩意,而且如果是鬼上身,你現在不會那麼清醒地和我們說話。”
聽黃粱這麼一說,張嬸稍微鬆了口氣,她又問道:“那會是怎麼回事?”
黃粱並不太想理她,心想這人前腳剛給王淼下了蠱,怎麼現在就像沒事人似的,好像下蠱的事情與她無關,還這麼厚臉皮想讓他們幫她搞清楚剛才的事。
反正不是鬼上身,黃粱也不想多管閒事,於是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你還做過什麼事,自已不是應該更清楚嗎?”
張嬸被懟得啞口無言,訕訕地笑了笑:“那剛才不是我沒意識了麼,我自已肯定是不知道,你專門處理這種事務的,你比我懂啊。”
黃粱沒說話,那張嬸也不覺得尷尬,竟就勢坐了下來,沒想到她剛坐下,便感覺到腹痛如絞,剛才還只是感覺有些隱隱作痛,沒想到這麼快痛感就如此強烈。
只見張嬸整個人都弓了起來,哎喲哎喲地呻吟著。
“她這是怎麼了?”王淼看著突如其來的一幕問道。
“應該是體內的蠱蟲沒能和母蠱結合,而且母蠱已死,公蠱自然也活不成了,這會想要破體而出呢。”
張嬸痛苦地蜷曲著身體,從椅子上摔了下來,沒一會竟開始口吐白沫,整個人都抽搐起來,原本握拳的雙手,此時已經全部張開,像雞爪子似的摳著地面。
看她如此痛苦的模樣,王淼忍不住問道:“如果不管她的話,她會怎麼樣?”
“她既然能找人下蠱,想必對方也把解蠱的法子給她了,應該死不了的。”
話雖這麼說,但看張嬸的樣子,倒是越來越嚴重了,王淼慌了起來,他是個醫生,就算張嬸再怎麼不對,他也不能見死不救。
“我看我們還是想辦法把她體內的公蠱弄出來吧,再這麼下去,她怕是命都要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