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本想在鎮上找個小旅館,沒想到在鎮上繞了好幾圈,旅館倒是不少,都是燈火通明的樣子,但是大門都是上鎖的,敲門也沒人應。
找不到可以下榻的地方,看來今晚就只能住在車上了,幾人舟車勞頓,一整天也未進滴水,本以為來到鎮上可以好好吃個飯休息休息,現在連這點小小的願望也無法實現了。
“幸好我帶了點泡麵,咱先吃點墊墊肚子吧。”黃粱從包裡掏出幾盒泡麵正要遞給王藍二人。
“要不說你聰明呢,眼下連開水都討不到,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吃這個泡麵?”藍羽白了他一眼,“我後車廂還有些麵包,餓的話先吃點這個吧。”
黃粱看著捂嘴笑的王淼,將麵包扔了過去:“吃吃吃,聽沒聽我藍哥說話,還笑。”
“反正現在也沒地方住,不如先去看看周盈盈的家在哪,如果她父母在鎮上的話,說不定還可以借宿一宿。”王淼提議道。
“但是報案時他們留的電話現在已經打不通了,留的地址也沒寫是幾號門牌,光寫了個白水坳。”黃粱掛掉忙線的電話說道。
藍羽開啟手機地圖看了一眼:“這白水坳離鎮上有點距離呢,現在開車過去可能要40分鐘。”
幾人看了看天色,現在雨雖然停了,但保不齊一會還要下,這邊路不好走,又沒有路燈,還是覺得明天一早再過去更合適,於是便在車裡休息。
夜裡,黃粱是被一陣深沉而厚重的鐘聲吵醒的,和剛到鎮上不久聽到的鐘聲一樣,響了三下。
緊接著,街道上的燈全都亮了,將夜晚照得如同白晝一般。
黃粱一個骨碌爬起身來往窗外看去,外面哪裡還有半點蕭條的樣子,整個小鎮熱鬧非凡,人聲鼎沸,臨街的鋪子都開啟了門,街道兩邊還多了好些攤販在吆喝賣貨。
每一個店鋪和攤位都掛了漂亮的彩燈,貨品琳琅滿目。有小巧精緻的手工藝品,珠寶玉器,各式各樣的燈籠,還有一些彩繪的小馬、小牛,竟然還有賣胭脂水粉,賣綾羅綢緞的,賣大船的。
看得黃粱嘴巴都忘記合上了,他目不轉睛地盯著車窗外,伸手拍了拍已經睡著的兩人。
“嗯?怎麼這麼亮啊,天亮了?”王淼用手擋著眼睛嘟囔著起身,看見窗外的情景猛地坐直了身體,但因為起太猛撞到了藍羽的腦袋。
“哎喲我去,疼死我了。”王淼捂著頭哀嚎。
藍羽揉了揉腦門,顧不得疼便開門下了車。
“好熱鬧啊,怎麼回事,現在可是半夜十二點,這個點趕集是不是有點早啊。”黃粱看了看錶說道。
“走,咱們逛逛去。”王淼說著就往街上走。
很快他們就發現了不對勁,雖然商鋪和路邊攤都很多,但是基本沒有人在逛。
街上的人要不是店主攤販,要不就是街頭表演的,小吃店裡的桌上擺滿了吃食,但沒有人坐,只有店主在忙活。
周圍的陰氣很重,黃粱能感覺到這裡到處都有遊蕩的靈體,比鬼節還要熱鬧。
剛才不開門的旅館,現在也都開門營業了,幾人挑了一家看起來裝修還不錯的旅館,想說辦一下入住,前臺的小姑娘眼睛都不抬一下,就跟他們說滿房了。
王淼有些納悶,問道:“不是,我們今晚來的時候你們都還沒開門,現在剛開門怎麼可能就客滿了,而且,你們這鎮子又不是旅遊勝地,現在也不是節假日,沒道理一間空房都沒有啊。”
那小姑娘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我們這個旅館的房間很搶手的,都要預訂的,一個禮拜前就滿了,一 間 房 都 沒 有!”
“嘿你個小姑娘,我們怎麼也算是客人吧,你這是什麼態度啊?把你們經理給我叫出來。”黃粱大手往前臺桌上一拍,喊了起來。
前臺的小姑娘不情不願地往裡走去,過了好一會兒,一個膀大腰圓的禿頭男人,笑眯眯地迎了出來,他眉眼低垂,笑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縫,像一尊彌勒佛。
“真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姑娘不懂事,你們不要跟她一般見識,小店確實是客滿了。幾位要是想住宿,我可以推薦你們到另一處賓館,那裡一般都會有空房間的,到了之後就說是周老闆介紹的,可以打折哦。”
藍羽接過周老闆遞來的小卡片,上面寫著榮月賓館,特惠住宿88元。
“周老闆,你們這裡都半夜開門做生意啊?”黃粱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
“你們是外地人第一次來吧?我們這裡每年都有一次早市,天不亮就要開門營業的,其實就是一個開得比較早的市集罷了。”
三人聽完都沒說什麼,道了謝便離開了。
走遠了王淼才問道:“你們真的信他說的話啊?”
“怎麼可能,你看這街上賣的東西,那些牛啊馬啊大船啊,都是紙糊的,那些珠寶玉器也是假的,專門給死人用的,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市集。”黃粱往街道那邊努了努嘴。
“沒錯,那旅館的房間也不是給人住的,我剛才趁小姑娘進去叫人,進了一個房間,裡面不僅供有香案,還擺了紙人紙錢。”藍羽邊說邊繞到了王淼身後,轉頭看了看後面。
“嘶,我說藍羽,你走路沒聲音啊,光聽你們說的這些就夠嚇人了,你還來嚇我。”王淼雙手抱臂,縮了縮脖子。
“好像有人在跟著我們。”藍羽盯著一個街角說道。
這話一出,黃粱和王淼都回過頭四處張望,但沒再發現什麼異樣。
此時王淼心裡毛毛的,再看那燈火通明的街道,都感覺十分滲人,於是不敢再在外頭逗留,拽著兩人回到了車上。
按照周老闆給的地址,很快他們便來到了這個賓館的位置,這地方離中心區不近,周圍也沒什麼商鋪和攤位,找了半天終於在一個小巷子裡看見了個賓館招牌。
“乾屍賓館”,三人看著忽明忽滅的四字招牌陷入了沉思,看來這賓館不僅裝潢比不上上一家,連招牌都年久失修,榮月賓館變成乾屍賓館了。
正當三人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的時候,天又開始下起雨來,眼看晾在旅店門口的毛巾就要被雨水打溼了。
一個風韻十足的女人從賓館裡快步走了出來,邊走邊埋怨道:“又下雨,天天下,晦氣日子晦氣雨,真是煩死了。”
女人約莫二三十歲,留著一頭長卷發,雖然畫了個大濃妝,但眉眼依然可以看出絕對是個骨相上佳的大美人,身材也非常好,貼身的包臀裙穿著,顯得凹凸有致。
她將晾在屋外的毛巾收了起來,看見黃粱幾人站在門口, 朝他們打量了幾眼笑道:“喲,幾位小帥哥,這是要住店吶?”
黃粱抬頭看了看天,還是開口說道:“是啊,這鎮上的旅店好多都客滿了,主街那個洪福旅館的周老闆介紹我們過來的。”
“哦!周老闆呀,那沒問題的呀,我這裡有的是房間,你們要幾間房啊?我給你們打八折!”女人熱情地招呼道。
“那我們先看看房間可以吧?”王淼看著發黃的牆壁,心想這小店的房間也不知道衛生條件怎麼樣。
“哎呀,小帥哥,你就放心吧,我這裡乾淨衛生,熱水管夠,你們要是辦理入住,我馬上帶你們去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