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點也不是我們要考慮的了。”
“還是那件事,如果你不給我注射,我就自已注射。”吳容聳了聳肩。
“舊世界注射不了,那我就在數字世界裡注射。”
啟早已經領教過吳容的固執,知道自已根本不可能改變她的想法。與其將這件事交給吳容自已去做,還不如由他來,起碼出現問題能夠更快地補救。
“好吧,讓維斯特把U7的配方給我,這幾天我會回白樓一趟。”
“好。”
兩個人很默契地在談話的一開始就使用了感測,在旁熟睡的維斯特絲毫沒有聽到任何聲響。
維斯特是被中午的飯菜香味給喚醒的。有了早餐的前車之鑑,即使他的肚子因為之前的一頓折騰早已經空空如也,但是在面對桌上色香味俱全的午餐時,他還是猶豫了一下。
“這頓飯是他做的,你放心就行。”
吳容看穿了維斯特的擔心,率先夾了一筷子菜。
維斯特當然不知道啟的廚藝怎麼樣,但是看到兩個人頗為享受的樣子,便決定再相信他們一次。
他下的第一次筷子頗有些小心翼翼的意思,但之後就是真情的流露了。在品嚐到了這頓飯菜的美味之處後,維斯特便敞開肚皮毫無顧忌地大吃特吃了起來。
因為考慮到維斯特今天上午的腸胃不適,啟特別把飯菜做得很清淡,還特意熬了一鍋暖胃的粥。平時吳容雖然也愛吃他做的東西,但是反應畢竟沒有這麼強烈。但維斯特就不一樣了,他不僅吃得津津有味,還會對每道菜的口感味道大加讚賞,細細品評。雖然聽起來有些聒噪,但不得不承認,掌勺的啟對此還是十分受用,甚至由此對維斯特也沒有那麼牴觸了。
本來只有兩個人的屋子裡平添了第三個人應該會感到有些擁擠,但是吳容並沒有感受到擁擠,而是感到聒噪。彷彿家裡剛剛住進來地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嘰嘰喳喳的小鳥。
可能是中午的那頓飯,也有可能是兩個人都擁有金色的長髮和英俊姣好的外表,維斯特突然對啟展現出了極大的偏愛與好奇,跟在他的身後喋喋不休,哪怕啟親自拖地也要跟著他滿屋子轉。
“你為什麼不用拖地機器人?現在還有誰會自已拖地啊。”
維斯特趴在沙發靠背上,好奇地看著啟仔細打掃沙發後面的縫隙。
“我說我喜歡拖地,這個理由充分嗎?”
啟當然是有耐心的,只不過在面對維斯特的時候,他很想把自已的耐心值調到最低。
“這當然沒問題,不過夠奇怪的。畢竟地面上有很多的細菌和微生物,那些玩意兒進入到人類身體裡可沒什麼好處。”
“我說我不是人類,你信嗎?”
啟連頭都懶得抬起來,而是全心全意地擦拭沙發下的地板。
“你看起來確實不像個人類。”
維斯特託著下巴道。
啟頓了頓,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從沙發後站起身來,認真地看著趴在沙發上對自已眨眼睛的維斯特。
“但你其實很像一個人。”
“我?還能有人像我?”維斯特並不太喜歡啟的這種說法,彷彿他只是一個克隆人一樣。
“確實很像。”啟微笑著點點頭。
“誰啊?到底是誰啊?我認識嗎?”這顯然勾起了維斯特莫名其妙的攀比心和好奇心,但啟卻沒有繼續再往下說了,而是又重新蹲下身子擦地板。
隻身一人在臥室裡的吳容對外面兩個人的吵吵鬧鬧置若罔聞,她現在正在向齊明會和政府寫作自已的活動報告。艾力爾一死,齊明會可謂是群龍無首。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並沒有收到什麼影響,但是她回來這兩三天的工夫就已經召開了好幾次高階會員會議,主要目的就是為了推選出來新會長。這件事本來就沒有什麼需要單獨拿出來反覆討論的必要,畢竟副會長就在那裡擺著,直接升任即可,但是依舊有很多人不服氣,用各種各樣聽起來還很合理的理由要求重新選舉會長,讓整個組織陷入到了無人統領的尷尬境地。
而吳容的處境因此也非常被動,畢竟她本來是艾力爾人身安全的主要負責人,又是齊明會成員,一開始還是副會長王倦引進入的會。
表面看起來這是某些老資格對會長職位的覬覦,實際上則是整個組織在沒有艾力爾的統領之下分解成了兩個對立的派別。而王倦顯然代表的是艾力爾的舊部下,而那些提出異議的人則代表著另一個新生勢力。
所以現在吳容出具的這份報告無論怎麼寫都顯然會被抬上桌面當做對付王倦的證據———畢竟吳容是他招進來的人。
所以怎麼寫,寫什麼才能夠減少對整個齊明會的影響,才是吳容頭疼的地方。
政府報告相對好搪塞一些,但是為維斯特的出現編一個合理的理由顯然也並沒有那麼容易,如果一不小心把U7和齊明會又重新聯絡起來,那麼之前關於馬修斯是被齊明會授意製作U7這件事恐怕就會再次回到大眾視野,而這次想要再矇混過關那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好像怎麼寫都是錯,怎麼做都會招來麻煩。
吳容嘆了一口氣,彷彿又回到了自已在舊世界被捲入到職場裡勾心鬥角的時候。
索性先把簡單的那一份寫完吧。吳容將整個出任務的過程做了些改動,給維斯特安上了一頂化學痕跡檢驗專家的帽子。加上他本來就是齊明會的人,大機率也就能這麼搪塞過去了。
至於另一份,吳容決定等等再說。
這幾天調查部門一直沒有來什麼訊息,可是艾力爾被證實是自殺的新聞都已經過去了三天。不過也好,趁這個機會也算是躲個清淨,順便能夠把注射U7的實驗給做了。
一開始吳容向維斯特要U7的配方時他拒絕得異常堅決,理由也很簡單:所有注射過U7的人必死無疑,而吳容如果死了,他就沒有樣本可以用了。
這讓啟和吳容哭笑不得。最後在吳容的再三請求和承諾讓他提前採集走自已的大量樣本之後,維斯特才勉勉強強地將U7的配方交到她手裡。
而啟則是死死地盯著維斯特手裡那近十小管的吳容血液,磨得後槽牙咯咯響。
而單純到盲目的維斯特並沒有感受到這份來自他最近新交的這位好朋友的敵意,而是對啟違反規定擅自出行表示了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