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吳容覺得有些頭疼了。
“U7?他把這東西和U7放在一起做什麼？”
啟搖搖頭。
“我也嘗試過分析，不過看來人類的心理行為分析並不是我的強項，可能因為在這方面我被錄入可供於學習的資料並不多，所以我並沒有分析出來任何具有可行性的可能結果。”
“既然徐潤將引發這場事故，那說明他肯定不是受人工智慧派的指使。”
“你是說，他是齊明會的人？”
“當然不一定。除了齊明會和人工智慧派，他難道不能有其它選擇嗎？”
啟點點頭。“確實如此。”
“不過現在來說，他和齊明會牽扯上關係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你說，我如果去齊明會探探，能不能夠探出些東西？”
啟歪著頭思考了一下。
“這取決於你使用什麼樣的方法了。”
“那你所計算出的最有效簡單的方法是什麼？”
啟微笑著指了指自已。
“是用我。”
“確實如此。”
吳容的總結材料寫得很不錯，給正飽受詢問折磨的茉莉提供了不少好的話術，心情大好的她很痛快地批了吳容的工作日臨時假。
“對了，回來之後怎麼也沒太見到科長呢。”吳容走時隨口問茉莉道。
“和我們一樣，日日被叫去談話。”茉莉在吳容面前很放鬆，放下日常組長利落乾脆的樣子，像個普通的疲憊社畜一樣趴在桌子上，聲音悶悶的。
“好像因為哪裡犯了點錯誤什麼的，科長被責問得尤其重。”
“錯誤？什麼錯誤？”吳容裝作驚訝道。
不過這次茉莉就沒再回答吳容————她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走吧。”吳容對啟說道。
齊明會最近也深陷輿論風波，畢竟是它最大的競爭對手萬成會出了事，大家自然而然就會想到他的頭上。一大堆記者擠在大廈門口，都擺出了一副向前衝鋒的樣子。
“大家稍安勿躁，這幾天齊明會會舉行新聞釋出會，到時候我們歡迎各位新聞朋友盡情提問，所以請大家回去吧，謝謝。”
說話的人臉都快笑裂了，不過底下的人卻沒有因為他的話有一絲一毫動身的意思。
“請問齊明會對於這次萬成會的發言人是人工智慧這件事持什麼樣的態度？”
“這件事是否有齊明會的參與？”
“齊明會是否提前知道這樣的事故會發生呢？”
……
人頭攢動，提問的聲浪一層高過一層。想要從正門進去是不可能的了。
“走吧，我們繞後門。”
其實這次吳容不用跟著來的，啟自已一個人完全可以搞定，只不過吳容希望能夠試試探索出更多的資訊，所以才決定一同前來。
“幫我看看，艾力爾·維斯奇的辦公室在哪一層。”
“第九層的‘代表辦公室’。”
吳容點點頭，透過面部識別進了大樓。
“有任何情況，隨時聯絡我。”
啟變化成女性形態，臉也徹底變成了另一個模樣。
“新功能？”
吳容依稀記得啟說過自已的面容設計時並沒有考慮過臥底需要。
“我前幾天剛剛給自已設計出的新功能。覺得臥底偽裝這個功能還是需要考慮的。”他苦笑了一下，帶上一副平光眼鏡，
“隨時保持聯絡。”
吳容點點頭，徑直向九層去。
雖然外面有很多的記者包圍，但是樓裡似乎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大家依舊從容地做自已手裡的事，絲毫沒有面對重大公關事件時的忙碌。
即使是齊明會的代表和大機率未來至少五年的世界領導人，艾力爾維斯奇的辦公室和王倦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同樣是有一名前臺和休息室。不過負責前臺的員工是一名男性。
“您好，請問您有提前預約嗎？”前臺先生微笑著詢問吳容。
“沒有，不過我是齊明會會員。”
吳容將身份卡拿出來在他眼前晃了晃。
前臺先生點開面部識別，確定了來人的會員身份，依舊微笑著請她在旁邊稍作等待。
“今天下午艾力爾先生的預約並不多，只要上位訪客結束您就可以直接進去了。到時候我會叫您的。”
吳容點了點頭，在休息室找了個舒服的角落坐下。
等候的時間並不算短，趁著這個空檔吳容和啟聯絡了一下。
“你那邊怎麼樣？”
“很輕鬆，這裡的安保級別雖然不低，對我來說還是沒什麼用的。”
“這是什麼升級bug嗎？我總覺得你最近說話越來越像一個驕傲自大的人類了。”
“或許吧，我也覺得好像確實如此。不過也有可能是從身旁人類的行為特徵學習來的新模式。”
“好理由。”
“謝謝。不過我目前確實沒有找到任何和徐潤將有關的資訊，或許他和齊明會確實沒什麼關係。”
“繼續查，務必把所有的資訊都查一遍。順便再記錄一下，這些資料對我們以後應該有很大的幫助。”
“沒問題。不過裡面有一部分是意識人的涉密資訊，我恐怕無權記錄。”
“那就記錄你能夠記錄的內容。”
“好。”
剛剛聊完，前臺先生溫和的聲音響起：
“吳容小姐，您可以進去了。”
敲敲門，吳容開啟這位政要人物的辦公室門。和想象的不一樣，這裡的裝潢更像是一位大學教授的辦公室。四周牆壁都是實木的書架，摞著一層又一層的書籍。整體的裝修風格也偏暖調，辦公桌上擺了幾副相片，都是家庭合照。
“吳容？我們又見面了。”艾力爾坐在辦公桌後，並沒有穿西裝，而是偏休閒風格的襯衫和針織背心。
“艾力爾先生，您好。”
吳容毫不客氣地坐在艾力爾辦公桌前的椅子上。
“請問你來找我什麼事？”
艾力爾毫不介意吳容的不禮貌，帶著他親切的微笑為這位不速之客沏了杯茶。
“您是意識人吧？”
吳容接過茶來，啜了口道。
饒是艾力爾想到了任何吳容可能提及的問題，也沒有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
這個姑娘的簡歷在他腦子裡迅速過了一遍，頂尖大學畢業，入職反處部，緊急處突科現場維穩隊一組組員……
她怎麼會知道意識人？
張免析告訴她的。
“孩子，聽我說，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艾力爾企圖耐心地向吳容解釋，但似乎後者並沒有聽進去，而是說出了艾力爾意料之外的另一句話：
“我不是數字人。”
艾力爾嘆了一口氣。
“那你告訴我，你是什麼人？”
“我不是數字人，也不是意識人。”
吳容的眼睛始終沒有看著艾力爾，而是專心致志地盯著手裡的白色茶杯。
“我是創世者。”
吳容微笑地將眼睛移到艾力爾臉上。
這個在兩個世界裡生活過，已然過了知天命的男人，這個無論是在舊世界還是數字世界都是當之無愧的精英的男人，將眼前這個年輕女人視為他人生目前為止最大的謎。
“那麼，歡迎你的到來，創世者小姐。”
他微笑地看著吳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