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鑼鼓巷95號,四合院,後院,劉光洪的小耳房,二大爺劉海中和二大媽陳曉娟把二兒子劉光洪給堵在家裡了,不堵不行啊,這一眼照顧不到就沒影了。

不是去他師父孟長海老爺子家裡去住,跟他八師兄羅闖喝酒,就是跟他倆豆子哥程蝶衣出去轉悠,看看各種戲劇舞臺對樣板兒戲的不同演繹。

這不,1960年的電影版《林海雪原》,這二位看了十六遍了,一點兒都不嫌煩。

二大爺劉海中半盒煙都抽進去了,就等劉光洪一句話,“啥時候結婚?”劉光洪從嬉皮笑臉,到差不多的時候就告訴你們二老。

二大媽陳曉娟不管那些,說你小子要是這態度,那可就找媒人上門提親了?劉光洪反問,您能找到於莉他們家嗎?二大媽陳曉娟直接說道:“哦,那姑娘叫於莉呀,妥了,等著做新郎官吧!”

劉光洪直接來了一句,嘿,合著你們兩口子來套話兒的呀,瞧瞧我爸,把我這小屋整的,半盒煙,屋子裡飄著一層淡藍色的空氣。

不行,劉光洪覺得要跟人家交代清楚,別回頭自己這邊兒父母貿然去提親,人家家裡還不知道咋回事兒呢。於是乎,劉光洪起身出門,去於莉的下班兒必經之路等著唄,細高挑兒的大高個兒,好認。

可剛出衚衕口兒,一輛吉普車精準的停在劉光洪身旁,不用看,只有徐天的純屬車技能直奔自己的腳而來,還能讓你嚇一跳的同時,絕對壓不到腳,還不能躲,躲了說明你慫了。

田丹夫婦永遠能一下子找到劉光洪,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做到的,田丹一句上車,劉光洪還有拒絕的餘地嗎?初戀嘛,必須沒有!

吉普車上,田丹率先開口道:“急活兒,港島,深海同志那邊兒需要你協助,可能得持續一段兒時間,具體情況,你到了聽安排。”

劉光洪皺眉道:“任務性質呢?總得給個方向吧?我以什麼為準?第一次,春季徵兵,沒辦法,第二次,西北之行,給邱姑娘出嫁做準備,我雖沒參與十里紅妝,但至少有一套頭面首飾在裡頭吧?

別這次又是三年!再來這麼一手兒,我回來可就26啦,組織沒想過我的個人問題嗎?最低得以工作的名義,給我派搭檔吧?假借工作之名,假夫妻,最後成真兩口子什麼的,我不介意的呦。”說著,劉光洪向座位上靠,感受著顛簸的推背感。

田丹眉眼含笑的看著劉光洪的側臉,挑著眉毛,說道:“你看姐怎麼樣?單身母親,接近你,之後你跟我女兒建立父女之情,姐為感激你對我女兒好,以身相許,合情合理不?”

徐天明顯手不穩了,油門剎車切換了幾下,又穩住車身。劉光洪嘿嘿笑道:“我看行,那丹姐你是離異呢?還是喪偶?我好有個準備,要不就今兒?

出城後,我給你指一個風景秀麗的地兒,就是唱起歌劇都不奇怪的地方,那地界,風水好,旺後代,回頭咱們養閨女不費勁兒!”田丹噗嗤憋不住笑啦,之後有收不住的架勢。

徐天用倒車鏡看了看這倆人,瞪著眼珠子,抿著嘴道:“你倆呀,不知該說你們什麼好?最遵守紀律的是你們,嘴上沒把門兒的也是你們。”

劉光洪覺得徐天不生氣,那自己的目的沒達到哇,於是乎他假裝嚴肅的說道:“天哥是喜歡老理兒的棺槨?還是影響號召火葬啊?咱有都熟人,有路子,有事兒您言語,別不好意,咱們倆誰跟誰呀?別鬧得太生份嘍!”

田丹拍打了劉光洪一下,皺眉微笑道:“行了,會開玩笑,說明你心態好極了,有利於工作。不過還是得提醒,出門在外,執行任務固然重要,但別大意。知道你身手好,腦子靈,但該謹慎還是要謹慎。介紹信,工作函都已經弄好了。

廣州那邊兒有人配合你,這次不會太久,就是有些麻煩,繁瑣,你去了之後聽招呼,深海同志有經驗。”

劉光洪點頭稱是,玩歸玩,鬧歸鬧,但他知道,真要到了裉節兒上,徐天能為田丹擋子彈,也能為他擋子彈,革命同志情誼永恆都在。

臨分別,田丹還說,這次任務完成之後,建議劉光洪娶妻生子,以後的工作重點會拉回到保衛工作上來,先做一段時間試試。

外出任務減少的同時,希望以老帶新,國安局一批批的新人需要有經驗的老手帶著,劉光洪點頭答應。

臺島

一處莊園別墅內,餘則成夫婦倆看著半躺在藤椅上的老人,老人身體極差,似乎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老人滿臉的老人斑和衰敗的氣色,預示著他即將走到人生的盡頭。

餘則成坐在老人的身邊,拉著他的手,感觸很深的說道:“大哥,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咱們這麼多年,風風雨雨走過來,能辦的,我一定不會讓大哥您失望的。”

老人微笑道:“則成啊,我們亦師亦友,如親人一般,老大哥我自從我家你嫂子走了之後,我這心裡……一陣兒,一陣兒的,這不,眼看就要跟她做伴兒去了。兒女,我放心,他們在異國他鄉有自己的事業家庭。

錢財,我吳敬中能給的,都給他們了,你呢,我更不擔心,你有頭腦,有魄力,這邊兒的一切都交給你了,律師的檔案,你簽字就行,直接生效,我兒女那邊兒,我都交代清楚了。

遺囑與這邊兒的產業無關,另外公司的董事長你來就好了,或者你讓你家晚秋來做,她很有能力,你可以做更大的事。”

餘則成不斷的點頭稱是,穆晚秋給餘則成遞上一杯清茶,餘則成伺候吳敬中喝了一口,吳敬中呵呵笑道:“還是家鄉的茶好喝呀,我的那些老掉牙的東西,都留下來了,我們中國的東西,不能給洋鬼子去看,他們能欣賞什麼?

哼,你回頭都弄回北邊兒去,我們師徒兄弟的,呵呵,能做到永不相問,你我心裡都明白。只要記住,無論到任何時候,都不能數典忘祖。你呢,老大哥勸你一句,別跟那個楚雲飛頂著,他是職業軍人,有的時候跟我們想的不一樣。

他就是個公司的保護傘而已,否則我們能用大把的股份攏住他?做事情,能避著就避著他點兒。他求個財也是想家人過得好,我們與他是互惠互利的關係。你還能把他拉過來?笑話!”

餘則成點頭道:“我都聽大哥的,回頭公司的正常業務,我們還跟海外去做,貿易嘛,只要是對公司發展好的,一切都好辦,我定會竭盡所能,守住我們打下來的這片家業。”

吳敬中用手指點著餘則成,呵呵笑道:“你呀,辦事妥帖,我放心。最近我這睡眠不足,半夢半醒之間,總是夢見我們當初在天津的時候,馬奎,陸橋山,李涯,還有那個盛鄉一個個的都在我夢裡出現,還有戴老闆和毛局長,鄭介民什麼的。

我呢,這輩子就這樣了,當初我還是前朝大辮子學生時,家財萬貫,民國初期參加了革命,後來先加入紅色,後成為藍色,呵呵。但我跟周佛海他們不一樣,現在看來,我的眼光還是短了些,能在這條老命最後一刻想明白,知足了。

我用金條跟一個管博物館的人換了很多老物件,他是個做高仿的,把真的交到我手上了,我找人堅定過,沒問題,你都帶走。還是那句話,國寶,要在國都才行,不能讓一個瓷片兒走出國門,咳咳咳咳……”

餘則成給吳敬中捋著後背,順著氣兒,吳敬中擺擺手,穩定下來,繼續說道:“我能做的,都做了,你能做到問心無愧就行了,別太苛刻自己。自私是人的本性,保全自己,才能做更多的事。港島是個好地方,你吃得開,好好發展,以後你會有更好的未來。

我的兒女會在他們那兒給我建立一個衣冠冢,我的骨灰,埋到家鄉的土地上就行,則成啊,你能滿足老大哥最後的心願嗎?”

餘則成眼圈兒發紅,點頭稱是,只見他眯著小眼睛,抿著嘴道:“大哥放心,我一定會辦好此事。”

一個小時後,吳敬中安詳去世,餘則成夫婦為他準備了身後事。

半個月後,港島海運倉庫,四個大型集裝箱裡,滿滿的國寶重器,另外還有數不清的工業物資,等待著北上。

港島別墅,餘則成夫婦見到了吃著港式茶點的劉光洪,穆晚秋領著兩個小男孩,滿屋子跑,聽名字就知道,一定是餘則成起的名字,餘南、餘北,沒有新意。

餘則成臉色肅穆,眯著小眼睛,說道:“口岸走不通,一定會被檢查的,扣下來就全完了,給錢也不行,英國佬會打包運走的,我知道他們的德行。

走私過去行,龍二是自己人,但得分期分批的,我怕遲則有變,碼頭我派人盯著呢,不是長久之計,可能已經被有心人盯上了,運過來的時候就冒著風險呢。”

劉光洪感覺氣氛有點彆扭,他一點兒都不擔心,收進人物揹包一下子就能搞定,但他不能跟餘則成直說,所以劉光洪發了個馬虎眼,道:“放心吧,口岸和龍二這次都用不到,我有辦法,只要我出馬就行,我手底下有人,還不少呢。

您是老同志,把心放肚子裡,安心做您應該做的。另外,別派人跟著我,最好不要橫向聯絡。前幾年我也是看龍二辦事得力,才跟他做了不少交易,好在沒出事。大事儘量不用他,敲敲邊鼓用他,您別太相信任何人,當然您說他是自己人,您用好了就行。

我帶來的寶石嘛,多多的賣,累及財富,以後一定會有用武之地的。國家發展趨勢,科技探究那用起錢來,比燒火都快,工業給國家建設骨架,總得往裡填補血肉吧!要不人家一拳打過來,用什麼搪?皮開肉綻還有癒合的可能,傷筋動骨的話,神仙也挺不住的。”

餘則成點頭道:“你比前幾年成熟穩重多了,這我就放心了。”

劉光洪沒好氣的說道:“您皺紋都爬滿臉了,我還不能長大了?另外呢,說句題外話,以後可能十餘年會亂著,我指的是!”劉光洪指了指天花板,餘則成心領神會。

劉光洪繼續說道:“再挺過去,說不定您能回四九城看看,以另一種方式支援國家建設。

但這期間,我說不定哪天需要您幫忙呢,是以組織外的身份,放心啊,不會破壞任何人的原則問題。我們呢,算是克公的徒子徒孫,內部是工作,外部也有香火情在的,對吧?”

餘則成思索片刻,點頭道:“可以,有些事,這邊兒方便些。我能問你個私人問題嗎?”

劉光洪撇了撇嘴道:“最好別問,您如今有家庭,美國人有句話,沒訊息就是好訊息。您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您知道我知道,就行啦。

等到了我說的那個時候,就是您能自由走遍祖國大好河山的時候,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的時候,人吶,有些事,別盼,埋在心裡就好。”

餘則成皺眉撇嘴道:“沒想到我還要你小子給我講紀律。聽你的話,你會未來很多事情看得很透徹?萬一你小子看錯了呢?”

劉光洪嘿嘿笑道:“沒有萬一,有些人有些事,生而知之。您理解不上去的,對了,港島這邊兒您要是發展不好,我能給您提提意見,說不定以後您能混個兩岸三地的首富呢,要不要聽聽?”

餘則成哪能信劉光洪個小毛孩子的話呀,擺手道:“海運貿易我做的不錯,歐洲,澳洲,美國都有路子,別的我也玩兒不了,人的精力有限,我們夫妻不能把太多的事假手於人。

不過最近很多跟我做生意的沒錢付賬,拿港島土地頂賬,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你有沒有建議呢?”

劉光洪嘿嘿笑道:“這是好事兒啊,中國人老話兒講的好,啥時候買房子,置地都不會虧,蓋房子,租,蓋房子,賣,建立工廠,店鋪,有人在此,賣什麼不是錢?買什麼不花錢?

賺錢就得往衣食住行裡花錢嘛,港島平穩期內,人口數量上升,從生老病死開始,都得花錢消費,醫院,藥房,餐飲,學校,殯儀館,開買賣嘛,得有土地蓋房子呀。做個包租公不會嗎?收帳的事交給手下人,不會嗎?

只要不接觸您的核心工作,其他放手去幹唄,您給他們工作機會,這些人靠您開工吃飯,您這不是發展嗎?以後各行各業求您辦事,不就有機會發展核心工作的圈子了嗎?

沒事兒讀讀猶太人智慧啟示錄,或者是老馬的《資本家》,多讀書,多看報,少吃甜食,多睡覺。”

這一套話,把餘則成氣樂了,不過仔細想想,真是那麼回事兒。二人又約定了之後的工作內容,寶石留下一堆,海運倉庫那邊兒劉光洪去了一趟,之後錨點一走,又回到四九城了。

介紹信和工作函都沒用到,好在田丹那邊兒不需要回執,問,就是丟了。南鑼鼓巷小洪爺做事就是雷厲風行,乾淨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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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馬槍:

於莉:我這汽水得等上秋才能喝到嗎?

於海棠:要不問問我那些同學家有哥哥沒?可惜,何雨水她哥結婚了。看來這個姐夫又沒影了!

於莉:烏鴉嘴,哥烏恩,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