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鑼鼓巷95號,中院正房,何雨柱家的堂屋,主人何雨柱與來客劉光洪對坐,倆人剛各自抽完一支菸。

何雨柱知道劉光洪是個鬼靈精,於是乎就玩心大起,不玩大眼兒瞪小眼兒了,容易輸,所以何雨柱將桌上的調料包整理了一下,分門別類的,半成品的,成品的,臨時用的,明天上班兒要帶走的,都歸置好。

當何雨柱忙活了大半天,他又重新坐到桌前,從兜裡掏出煙,示意劉光洪別客氣。而劉光洪邊把玩手裡的火柴,邊嘿嘿笑道:“聽說昨兒有人為了救我,把鞋掉井裡了?撈沒撈上來啊,我們家光福的皮球沒順便兒給撈上來?”

何雨柱咧嘴苦笑:“我哪有那功夫,鞋就當丟了,皮球你就別想了,誰還敢下井啊?哦,院裡大爺剛囑咐了安全問題,頂風兒下去,撈不撈得上來,我不知道,起碼得挨頓說嘴。一雙鞋,我犯不上,你說是不是?”

說著,何雨柱確定心中猜想,劉光洪腳邊兒的短靴一定是賠給自己的,否則他不會問。可一會兒該怎麼客氣一下,又能顯得大氣的接過來呢?

正在何雨柱轉眼珠,合計主意的時候,劉光洪起身直奔門口,臨出門,露個腦袋嘿嘿笑道:“鞋送到,別推辭,過幾天我家請客吃飯,到時候你得出點兒調料,手藝嘛,應該不需要,不是瞧不上你的手藝,我準備東西,你聽我招呼,咱們吃點兒不一樣的。”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何雨柱醞釀半天,嘿了一聲,自己笑道:“這小子,根本沒給我反駁的機會?打我個措手不及?好傢伙,你小子還有做菜的手藝?跟我這兒打埋伏呢!嘿!”

劉光洪回到家,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劉光洪早早起來,昨晚在自己床鋪的床板夾縫裡發現原身的小金庫,不到一百,都是多年來的零花錢和師父孟長海老爺子給的壓歲錢,可見原身的攢錢能力不一般,收進人物揹包,既顯示數量,又能隨心念一動,收取自如,妥妥的。

劉光洪跟二大媽陳曉娟打了聲招呼,早飯路上解決,直奔廢品回收站,出門的時候還跟四合院的人們打了招呼,大多數人還得囑咐他幾句以後注意安全之類,不能冒事,劉光洪都微笑答應。

在劉光洪原身的記憶,廢品回收站有個熟人,叫張兵,年紀25歲左右,工作是倉庫管理員。張兵住在自己師父孟長海老爺子家對面街,以前總是遇見,人挺面善,一來二去也就熟識,沒事兒的時候停留在街面兒,聊上幾句,劉光洪第一次抽菸就是著張兵給的。

劉光洪一進廢品回收站,就看見張兵在守門大爺的門崗這兒下棋呢,他們都屬於提前到崗的人員,等著到上班點再開始工作。

平時沒事兒的時候,在一起抽菸、聊天、下棋什麼的,廢品回收站屬於國有單位,鐵飯碗,有人戲稱他們是收破爛兒的,其實人家這單位,一般人還進不去呢。

劉光洪看了有一會兒,於是笑著打招呼,道:“兵哥,幹嘛呢?呦,你這棋不妙哇,一邊兒‘車馬錯’迎門,等著一邊兒‘馬後炮’候著,三步最少,五步最多,沒緩兒了。”

張兵聽著劉光洪的話,又看了看對面坐著的大爺都拿起搪瓷大茶缸開始喝他的高碎了,於是小聲問道:“王大爺,真像這小子說的那樣嗎?”

王大爺咧著嘴笑道:“不信接著來,不過這小子有點道行!”說著王大爺轉頭看了看劉光洪,嘿嘿笑道:“你小子是孟長海師傅的徒弟吧?我和你這位兵哥住一個院兒,也總看著你,不過咱們不認識,今兒算認識了,怎麼著,爺們兒,咱倆殺一盤?張兵下棋火候不夠,還總不服,呵呵……”

劉光洪很大方的給王大爺上了一根菸,又遞給張兵一支。張兵還沉浸在象棋推演中,劉光洪嘿嘿笑道:“王大爺,您說的不錯,小子我叫劉光洪,是我師父孟長海老爺子的關門弟子,沒事兒總去那邊兒,學藝嘛,得勤快。”

王大爺點頭,道:“孟師傅的功夫好,以前走南闖北的,你跟他學武,行。對了,你小子今天來找張兵玩兒?得,你們聊,我溜達一圈兒。”

劉光洪卻知道廢品回收站的門道,於是鄭重的說道:“王大爺,瞧我兵哥這架勢,且得研究一會兒呢,我向您打聽一下,咱這兒有兩個毛兒(毫米)左右厚的鐵板嗎?我想買幾塊兒。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王大爺思索了一會兒,道:“前些日子確實有,不過都不是什麼大料,長度一米左右,寬度有20多公分,你小子要做什麼使啊?”

劉光洪大方的回答道:“嗐,我想弄個烤羊肉串兒的爐子,您說那尺寸,有三塊兒就夠用,兩邊兒是邦,一面兒是底兒,兩頭兒嘛,一面兒死口兒焊住,一面兒留活口兒,方便清理木炭。

底兒那面兒,有小窟窿眼兒最好,方便透氣,木炭燃燒的快,如果再有幾個鐵條爐箅子就更好了。”劉光洪一邊比劃,一邊說著自己需要的東西。

王大爺明白了劉光洪的意思,之後說道:“行,鐵料你兵哥那有,焊接嘛,老頭子我來弄,年輕時候我是萬能工,啥都會點兒,啥都不精,呵呵,咋的都能給你小子對付上。

今兒就弄,明天中午你來取,準備板兒車啊,你好推回去。我看料做,興許大點兒,興許小點兒,回頭我跟你兵哥商量著來,價錢他管倉庫,他知道,需要站長簽字的地方都我來,你小子等現成兒的吧!”

劉光洪深感意外,於是眼珠一轉,稍微靠近得問道:“王大爺,按理說,咱爺兒倆頭回見面兒,以前興許見過,您知道我,可我小子今兒才認識您啊?您怎麼如此幫忙啊?”

王大爺長出一口氣,道:“你師父從小鬼子手裡救過我兒子,當年我要感謝他,他說什麼都不讓。今兒,老頭子算我還他個小人情兒,回頭你小子孝敬你師父的時候,說王大牙給你小子做過一爐子,他就明白了,我總看著你小子往你師父那院跑,有時候大包小裹的,想必你小子是個孝順孩子。”

劉光洪嘿嘿笑道:“沒想到能沾我師父的光,得嘞,王大爺,咱爺倆兒慢慢處,日子長著呢。”隨後倆人看著張兵還在點著棋盤,一會兒思索,一會兒皺眉的。

劉光洪又給王大爺點了一根菸,自己也點上煙,抽了一口,道:“王大爺,你們這是贏房子贏地呢,我兵哥怎麼這樣了?”

王大爺嘿嘿笑道:“他!臭棋簍子,也就我陪他玩兒。”

接著,劉光洪也不在此多耽誤了,他拍了拍張兵的肩膀,道:“兵哥,我走了啊,回頭你問王大爺吧,我的事兒拜託給他老人家了。嘿嘿,我看王大爺這‘馬’使得好,你這‘炮’使的一般,開局直接拍他倆‘馬’,置之死地而後生,也許是個路子。”

說完,劉光洪轉身就走,張兵如夢方醒,道:“還能這麼玩兒?不對啊?那人家‘車’不把我倆‘炮’吃了嗎?得,回頭試試!”

王大爺方才聽到劉光洪的話,撇嘴道:“這小子,路子野,生性!行了,兵子,幹活吧,你兄弟給咱爺倆留活兒了,開整。”張兵被王大爺拉著去幹活了,對棋盤依依不捨的樣子暫且不提。

劉光洪完成一項心中所想,直奔師父孟長海老爺子家的那條衚衕。到了師父家門前,先是看了看隔壁院子大門口,之後直接推開師父家的院門。

劉光洪伸個腦袋觀瞧了一下,只見正房門口兒,躺椅上一位鬚髮皆白的乾巴瘦老頭兒用紫砂壺喝了一口茶,瞄了一眼大門,也不起身,翻身換個舒服的姿勢,側臥著也不搭理劉光洪,假裝眯瞪起來。

劉光洪哪能不知道自己師父這是老小孩兒,跟自己鬧脾氣呢,一個月沒露面兒,還得讓人捎信兒,怎麼?這徒弟翅膀硬了?出師了?用不著他老頭子了?哼!

只見劉光洪藉著大門遮擋,心念一動,悶倒驢70℃兩斤裝拿在手裡,之後幾個小跳步兒,來到師父孟長海老爺子身邊兒,蹲下來看著師父。

孟長海老爺子一隻眼眯個縫兒,又翻身,背對著劉光洪。劉光洪調皮的倆蛙跳到另一邊,繼續看著自己師父,可孟長海老爺子乾脆不動了,假裝打起呼嚕來。

劉光洪沒皮沒臉的小聲說道:“剛翻身就打呼嚕呀?這是周公找您下棋,還是要收您去做上門女婿啊,咱可得把持住,贅婿不好當。師父您這是跟徒弟我鬧脾氣呢,徒弟我知道有日子沒來看您,這不是給您淘換好東西去了嘛!

您上眼瞧,高度酒,一口下去,酒氣能直衝天靈蓋兒,保證您喜歡。”說著,還把金屬酒壺在師父孟長海老爺子眼前晃了晃。

孟長海老爺子睜眼一看,這金屬酒壺漂亮,70℃?不錯,但仔細一看的酒的名字。立馬起身,指著金屬酒壺,吹鬍子瞪眼的說道:“悶倒驢?你把你師父我當什麼呢!憋著壞罵我?

嘿,你個小兔崽子,還70℃?你想喝死老頭子我啊?這麼一大壺,酒壺倒是挺新鮮的,像是洋玩意兒。還給老頭子我淘換好東西去了?你小子就沒憋著好屁。

說吧,你小子瞧上我這兒什麼?能給你的,老頭子我都給你,不用非得等我死的那一天,我可以提前支給你,打收你做徒弟那天,我就後悔呀,逆徒衝師,今兒算是應驗了哇……”

這老頭兒,假裝哭,乾打雷不下雨。劉光洪面帶笑容的看著自己師父孟長海老爺子拙劣的表演。拿起師父的紫砂壺,滋了一口茶水,將金屬酒壺放在躺椅邊兒上小茶几上,幾步到堂屋,拎個小板凳,坐在師父身邊,等師父孟長海老爺子詞窮之後,劉光洪這才說道:

“師父,您這演技不行啊?太假了,沒捶胸頓足,沒抄傢伙打徒弟我,沒叫師兄們將徒弟我團團圍住。再來個摔杯為號,左右刀斧手出來,把徒弟我剁成肉醬,給您包頓餃子吃。怎麼?放著您那鄰居程蝶衣,我豆子哥這些年,沒學個擊鼓罵曹的戲碼?要不徒弟我把他給您找來,咱唱一出?”

孟長海老爺子嘿一聲,抄起金屬酒壺,白了劉光洪一眼,道:“怎麼開啟?我嚐嚐!”

劉光洪嘿嘿笑道:“那不是有壺嘴兒嘛,擰,對,開了吧,那一小截兒皮子連壺蓋兒呢,丟不了,您可別上外面顯擺去啊,這是外國的玩意兒。喝一口得了,自己什麼酒量不知道?

一杯倒,兩杯吐,三杯睡覺都撞樹,還說自己有酒癮?您好意思嘛?這酒度數高,饞的時候滋一小口啊,一兩最多,五錢正好兒。回頭您泡點白菊花、枸杞子、人參、鹿茸、小青蛇什麼的,大補!”

孟長海老爺子一口酒差點兒沒嗆了,放下金屬酒壺,指著劉光洪,沒好氣的說道:“補?補個屁!你師孃都沒多少年了?我補給誰看?”

劉光洪可算抓住師父的話茬了,之後眉飛色舞的說道:“呦,師父,沒看出來啊,人老心未老,得,回頭我給您問問,咱這附近有沒有早時候八大胡同的,身家清白的大花魁。

您得續個弦啊,我給師兄們寫信,都來,再到師孃墳上唸叨唸叨,放心啊,徒弟我孝敬您,定把這事兒給您辦得妥妥的,您就請好兒吧,您嘞!入洞房,吃喜糖,小日子過得喜洋洋,嘿嘿,明年給徒弟我添一小師弟,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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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馬槍:

隔壁程蝶衣的嫂子菊仙:孟師傅,您需要,您言語,我有好姐妹,自己人,我媒人錢,一斤高碎!

孟長海:徒弟淘氣,我真沒那心思!

程蝶衣:聽說當商細蕊的戲班兒有沒出嫁的梨園小師妹什麼的,孟師傅,您需要,您言語!

孟長海:我徒弟,你認識,那個跟你挺好的禍害,這回信了吧?

程蝶衣:信了,光洪他什麼鷹不敢抓,什麼屋子作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