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景希為那位鍾小姐默哀了一把。
低下頭小聲地開口:“我知道了,哥,我會好好轉達你的話的……”
自始自終她都沒啥反應,或者說她也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默默地吃著東西,夾了一塊魚,剛咬了一口,她忽然感覺腥味很重,一陣反胃,差點就吐了出來,她下意識地捂住了嘴巴。
路修斯察覺到她的異常,微微皺了皺眉:“你身體不舒服?”
她壓下這股難受,很是淡定地回覆:“沒,單純覺得這道菜難吃而已。”
路修斯倒也沒懷疑什麼,畢竟她好像沒有多愛吃魚,淡淡說道:“不喜歡吃,那就撤了。”
路景希可憐巴巴地看著條魚,嫂子不喜歡吃,他喜歡吃啊。
但是他不敢說。
她沒繼續說話,只是低頭扒著飯,很是驚恐地意識到一件事情,她很可能懷孕了。
雖然從前路修斯也是百無禁忌的,但那都是在他的地方,一向都是做措施的,但是那次在她的公寓裡面,再加上第二天差點遲到,她就完全忘記了這件事情。
這會兒她在想一個問題,如果她真的懷孕了,怎麼辦?
她究竟是離開還是留下?還是說把孩子給打了?
她吃完後回了房間,把自己關在裡面,無力地倒在床上,雙目空洞地望著天花板,迷茫的情緒籠罩了她。
但也只迷茫了一瞬間,五年的生活告訴她,她只能依靠自己。
她現在要確定的就是,她究竟有沒有懷孕。
奈何她的手機早就已經被路修斯給沒收了,為了不讓她和外面的人聯絡,他甚至還斷了別墅的網。
她在無聊的時候,只能開啟電視。
她在房間裡猶豫了很長時間,還是決定去找路修斯。
他不在房間裡,問了傭人才知道這會兒他在書房,她推門走了進去,他正對著膝上型電腦看著什麼,看見她敲擊鍵盤的手頓了一下,似乎有點意外她居然會主動過來找他,“你找我有事?”
那天被他帶回別墅的時候,還信誓旦旦地說過,這輩子都不會在求他任何事情,沒想到這麼快就給打臉了,不過這會兒她也顧不上這麼多了。
站在門口沒動,掙扎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我想見言兒,你給池硯發個訊息,請他明天把言兒送來別墅陪我行不行?”
路修斯微微皺了皺眉:“溫言回檀宮還不到12個小時,你有這麼想念她?”
她輕笑了一聲:“我不想她難道還去想肖傾然?”
“啪——”地一聲,路修斯狠狠地把膝上型電腦給合上,眼中蓄起一絲洶湧的風暴,這句話幾乎是從口中咬出來的:“你還真是知道怎麼惹我生氣。”
她挑了挑眉:“所以路總你要是不想讓我去想別人,就麻煩你儘快把言兒請過來。”
她難得這麼徐徐地笑著,像是夏日裡的最耀眼的玫瑰,一時間他都有點看得恍惚。
忽然間他意識到一件事情,他好像很少看見她笑。
大概是有點捨不得這如曇花一現的笑意,也就沒有太過惱怒,甚是還脾氣挺好的說了句:“一會兒我就和池硯商量一下。”
畢竟眾所周知池硯是個終極醋缸,若是天天把他夫人放在他別墅裡,他估摸著池硯早晚要掀了他的別墅。
說著只是和池硯商量一下,但真的和池硯打電話的時候,還是用了一些懇求的口吻:“清晏在別墅無聊的緊,想見溫言,能不能再借一天?”
池硯一聽臉就沉了下去:“你到底有完沒完,林大小姐總是霸佔著我夫人做什麼,她要是在別墅太無聊了,你就派人帶她出去玩一圈。”
“她就是想見溫言,你到底答不答應?”
池硯毫不猶豫地就拒絕了:“不答應。”
路修斯也不惱,只是幽幽說著:“你不答應的話,我就直接找你夫人商量了,不過我想她應該還是很願意來別墅陪清晏的。”
池硯:“……”
他自然是清楚溫言的性格,最終只能不情不願地答應了,但加了一個附加條件:“最後一天。”
路修斯也淡淡地笑了一聲,沒有保證。
-
次日。
溫言來到路修斯的別墅,林清晏單獨坐在沙發上,眉目溫涼,低眉好像在思考著什麼,直到她走近了,拍了一下肩膀,才下意識地反應過來。
溫言微微皺了皺眉:“你剛剛在想什麼?這麼出神?”
林清晏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我可能懷孕了。”
“什麼?!”
溫言差點尖叫出聲,很快反應過來捂住嘴巴,待平靜下來後,才小聲問道:“你確定了嗎?”
林清要搖了搖頭,“不確定,所以希望你能幫我去買一下驗孕棒確定一下。”
溫言沒什麼猶豫就答應了,“你等著。”
她很快就去藥店買回了驗孕棒,林清晏檢查之後,顯示了兩條槓。
在確定真的懷孕之後,她沒有想象中排斥,也沒有想象中那麼高興。
整個人就是猶豫和迷茫。
溫言有點擔心她:“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按理來說我應該把孩子給打了,畢竟我對攜子上位沒什麼興趣,但……”
她覺得即使她得到自由了,以後應該也不會再嫁給別人,永遠只是一個人的話,難免孤單一些。
或許,她也需要這個孩子。
溫言又豈會看不出來她的猶豫,她不會干涉清晏的選擇,只是淡淡說道:“我想對你說,不管你想怎麼做,你最好還是把孩子的事情告訴路修斯。”
林清晏不解:“為什麼?孩子在我的肚子裡,和他有什麼關係?”
溫言:“可是他畢竟是孩子的爸爸,而且若是你選擇把孩子給打了,以後被路修斯知道了這件事情,也許路修斯會不擇手段的對付肖傾然。”
林清晏皺了皺眉:“這和肖傾然有什麼關係?”
溫言:“怎麼會沒關係,路修斯不擇手段把你困在別墅裡面,足以可見他的佔有慾,若是知道你把他的孩子給打了,還不告訴他,那他估計會認定,你是為了要和肖傾然在一起,才對這麼做的,畢竟當時你就是選擇要和肖傾然一起離開京城……”
頓了一會兒,又繼續說道:“同樣的,你若是選擇留下這個孩子,那你們之間就有了一個紐帶,註定會糾纏一生。”
她坐在沙發上,雙手掩面,將所有的情緒全都隱藏在陰影裡面,她明白的,正因為她太清楚了,所有才會如此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