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走進屋內,一眼就看見坐在沙發上的兩個人,路修斯半閉著眼睛,臉上有著明顯的倦容,整個人氣質非常的陰鬱,靠在沙發上。
封霽坐在一旁的沙發上,長腿交疊。
她走得近了一點,很明顯就能看見路修斯的毛衣裡面露出的白色繃帶,她微微皺了皺眉,看向封霽,沉著聲音問:“出什麼事情了?清晏人呢?”
封霽支著下巴,有點無語地看著天花板,“就是吧,咱們這位路總聽說林大小姐要和肖公子離開京城,就去劫機把人帶回了別墅,林大小姐當然不幹了,就搞出了這麼一宗血腥暴力,兩個人都受了點傷。”
聽了以後,她的眉依舊緊皺著:“那清晏人呢?”
封霽抬眸看了一眼樓上的房間:“哦,她太激動了,我給她打了一點鎮定劑,現在睡著了。”
溫言在路修斯對面坐下,非常嫌棄地看著他:“路總,路大少爺,您究竟是怎麼想的?你把人劫回來應該也鬧出不小的動靜,估計現在整個路家都知道了,你準備怎麼安置清晏?你是準備和以前一樣放在外面養著她還是準備和鍾家解除婚約和她結婚?”
路修斯睜開半闔著的眼,乾脆利落地說:“娶她也未必不可。”
當他在知道她要和肖傾然離開京城之時,劫機完全就是下意識的行為,但把人帶回別墅後,他倒也清楚了一件事情,就是他非她不可。
溫言倒是也沒想到路修斯回答的如此乾脆利落,她怔了怔,稍微緩了緩,才開口:“你要娶她,那鍾小姐呢?你路家應該不會這麼輕易同意你解除婚約的,而且我很清楚,清晏連我的婚禮不都參加,都要離開京城,足以證明,她已經徹底拋下了京城的一切,要賭一場全新的未來,而這個未來裡面沒有你,你想娶她,她不會同意的。”
溫言的話似乎提醒了他什麼,他很是煩躁的抬起單手,扒了扒頭皮,斬釘截鐵地說:“不管她的未來裡面有沒有我,我都不可能會讓她離開的。”
溫言:“……”
她沒再說什麼,只是單手扶在沙發上,仔細盯著他,像是在研究,又像是在思考,過了很長的時間,她才緩緩開口:“不是我潑你冷水,她都能對你動刀子了,你們基本上沒什麼希望了。”
一般來說,沒有被逼到極致,失去理智,是不會輕易動刀子的。
更何況,她也很瞭解林清晏。
路修斯掀了掀眼皮,原本寡淡的表情顯得有點陰柔冷酷:“你不是也捅過池硯好幾次,你現在不也是原諒他了,和他在一起了。”
溫言:“……”
沒有忍住,站起身來徑直走到路修斯的面前,在他腳上狠狠踹了一腳,沒什麼好氣地對他說:“我和她的情況不一樣。”
路修斯盯著腳背上的痕跡,淡淡開口:“有什麼不一樣的?”
溫言心裡只有一個想法——
他真是TM就應該單身一輩子,別去霍霍清晏,也別去霍霍那位鍾大小姐了。
看在好歹他曾經也是真的把清晏帶出泥潭的人,她還是很好心地回答了他的話,一字一句地:
“我和池硯還有年少的情義,你和清晏有嗎?而且那段時間我正好被前男友給綠了,是池硯闖進我的生活,溫暖了我,你和清晏有這樣的時光嗎?”
按照她的估計,應該是沒有的。
路修斯似乎越發煩躁了,“我是她的債主,沒有我的答應,她不能隨意離開京城,必須要在我的身邊。”
溫言:“……”
她怎麼覺得她白說了。
這個時候,樓上響起一陣踹門的聲音,踹了一會兒屋內又響起砸東西的聲音。
封霽支著下巴,透著一股看好戲地樣子看著路修斯:“林大小姐醒了,在砸你屋內的東西呢,怎麼辦?要不要請溫小姐上去勸勸。”
路修斯直勾勾地盯著溫言。
溫言非常嫌棄路修斯,“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小心池硯挖了你的眼睛。”
路修斯:“……”
臉色黑的厲害,立即移開了視線不再看她。
封霽那是既心疼又想笑,捂著嘴巴,好不容易才忍住沒有笑出聲。
溫言邊上樓邊嘀咕:“要不是擔心清晏,她才不要來參與這個破事。”
一方面和未婚妻不清不楚的,現在還非要強制的把清晏留在他的別墅裡,這叫什麼事情。
她對路修斯不僅僅是嫌棄,更是鄙視。
……
來到樓上,正準備開門,一個花瓶就砸了過來,幸好她反應及時,半蹲了一下身子,花瓶直接砸在了她身後的門上,在她頭頂炸開,散落一地,若不是情況和時機不對,她都覺得有點刺激。
小聲開口:“清晏,是我。”
聽見是溫言的聲音,她微微冷靜了一點:“言兒,你怎麼在這裡?”一下子就猜到了,臉色陰沉的厲害:“是路修斯拜託你過來的?”
溫言歪了歪頭,倒是承認的很爽快。
“是。但更多的是擔心你。”
“剛剛我在樓下稍微估摸了一下路修斯的想法,他說他娶你也未嘗不可,就算不願意娶你,我想他也不會輕易放你走的。”
她對路修斯從前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愛恨,她以為自己就會一直這麼墮落下去,會在他身邊徹底腐爛,至於她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她壓根就不在乎。
但是現在她好不容易打定主意,要徹底放下從前的一切,和肖傾然離開京城,要去賭一個全新的未來,可是他為什麼要毀掉這一切?!
當他把她從飛機上帶回來別墅的那一刻,前所未有的恨意席捲了她,她毫不猶豫地選擇挑了一把刀扎進他的心臟。
就是現在衣服穿得有點多,她力氣不夠大,只是擦破了一點皮,沒能扎進血肉,稍微有點遺憾。
冷笑了一聲:“他要是覺得自己活得太長了,我不介意給他找點樂子。”
他要是真的非要把她關在別墅裡,像今天的戲碼她可以時不時就給他上演一下。
溫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