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恐?無助?晏鴻離什麼都感覺不到,他突然就笑了出來,一隻小龍變成人形,他將嚴非淵的身體拼湊在一起,將嚴非淵的靈魂禁錮,但是沒有用,一點用都沒有...
"我剛剛說要報復...不是假的。"晏鴻離喃喃自語。他看著滿地的狼藉,笑的有些可愛。
"這裡的魔族都死了,他們都死在我的手裡,但是還是不夠啊..."
嚴非淵,我會讓你後悔的!
你想要擺脫我?永遠都不可能!我會成為你永遠的記憶!死死的纏著你,讓你永遠都不能解脫。
"嚴非淵..."無聲的呢喃,晏鴻離鮮紅的外袍散落兩邊,露出他傷痕累累的胸膛來,地上的嚴非淵似乎睡著了一樣安靜。
"疼不疼?"他摸著嚴非淵外翻出血肉的胸膛,不,那不是胸膛,那不過是一團碎肉罷了。
"阿淵,這裡好冷啊..."冷,徹底的冷,就是寒毒都沒有此時寒冷,地上的伴侶似乎結了一層冰,突然一聲響,爆炸了...
晏鴻離撲到嚴非淵身上"怎麼能讓他們在動你呢?"他歪歪頭,笑的溫柔,眼裡卻冷的嚇人。
"妄圖分開我們,魔族...死罷!"幽冥火沖天而起,漆黑的火焰包裹住正在廝殺的兩個魔族。
晏鴻離化神為龍,在幽冥火裡旋轉,空間被他震碎,天地似乎將要塌陷。
"瘋了?"魔族躲過晏鴻離的致命一擊,黑色的羽翼有些燒焦的痕跡,他沉默的盯著晏鴻離,隨後轉向同樣狼狽的伽什"喂,廢物,這個傢伙..."
"什麼?"不等伽什回答,又是一波攻擊來襲。
"混賬!"魔族冷哼一聲,周圍的空氣變得黑暗,無數風刃化成龍捲,對著晏鴻離狠狠的壓過去。
"你找死。"他用後背接住晏鴻離的攻擊,懷中是有些驚訝和無措的神族。"敢動我的墨白..."剩下的聲音低不可聞,但是伽什清楚,他,當真怒了。
比之前強大十倍的攻擊壓過去,晏鴻離直接被砸落地面,他依舊沒有停手,魔翼扇動,颶風撕裂一切。
只要一擊,晏鴻離必死無疑。
晏鴻離下降的位置極好,與嚴非淵只有一丈之隔,他的下身被魔族碾碎,那一丈的距離竟然成了無法逾越的距離。
面前就是自己的伴侶,可是他竟然連牽手都做不到了。
"阿淵...阿淵阿淵阿淵...小寶貝寶。我的,小寶寶。"晏鴻離滿臉泥濘,他慢慢伸出手想要與伴侶在一起。
他沒有死於寒毒,沒有死於正道修士之手,如今...卻要死在這裡了。
他不屬於這裡,但是伴侶在這裡。
沒有腿的龍,想要偎依在伴侶身邊...但是,好遠啊,我的寶寶。
寶寶...眼睛裡都是血水,晏鴻離已經看不清伴侶的樣子了。但是...
一陣天旋地轉,他一陣風似的壓在了嚴非淵的身上。沒有溫度的肉體似乎也有了溫情。
或者說...他真的夢魘了。
"阿淵,你說要...護我,可惜了..."我還是死在你的面前,真好,你想擺脫我嗎?永遠不可能。
就算只有血肉,我們也要在一起。
"死罷"上方的魔族冷酷無情的將魔力凝聚在一起,眼中沒有任何溫度,在一起?我並不同意,所以還是魂飛魄散吧。
周圍的風,似乎停了。那道攻擊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識,在打到嚴非淵身上之前,轉了一個彎,飛到天空,炸開。
"夠了"伽什看著魔族。
"克勞德。"魔族第一人,魔王克勞德,夠了。
"你..."魔族飛身抓住怔愣的神族,並不理會伽什。
"難道說,魔族第一人,連一個小輩都忍不了嗎?"伽什冷笑,沒有等克勞德回答,巨大的,沒有血肉的龍骨出現在魔族面前。
那是他的本體。
"欺負我的後輩,也要看看我同不同意。"
"你的後輩?"魔族譏諷"你這個雜種,也想要什麼後輩"他雖然如此說,卻沒有動手,可見伽什實力不容小覷。
"...龍族的後代,只剩下這麼一個了。"
"我魔族也就剩下這麼一個純血!"便是你們龍族尊貴了不成?
...
"各退一步罷"
神魔大戰,龍鳳大劫。龍族為天道之棄子,滅魔族,後與鳳族同歸於盡,神族十不存一。
魔族魔王克勞德與龍族族長伽什各留一精血,前者為嚴非淵,後者為晏鴻離。
他們各有其伴侶,誰知道這兩個卻攪和到了一起。
孽緣。
莊公夢蝶,不只是莊公夢到蝴蝶,還是蝴蝶夢到莊公。
...晏鴻離死了,嚴非淵也死了。
那麼...現在清醒的,又是誰?
晏鴻離摸摸自己白皙的胸膛,上面只有被伴侶親吻時留下的吻痕。
他沒有死?那麼為什麼...
夢嗎?但是如果是夢,有為什麼如此熟悉...
心裡難受,晏鴻離完全沒有注意到一邊的情況。
此刻,月色皎潔,霧氣開始瀰漫,柔柔的月光撒下來,巨大的棺材慢慢出現。
隨後,是****的男人。
"好美..."有人喃喃出聲,被引誘了一樣往前伸手,隨後第二個,第三個...
不知不覺,已經有了不少人到了這裡,不少人被那具身體所迷惑。
"美人..."能進這裡的都是各大家族的天才,閱人無數,美人自然見識過不少,但是如同棺材之中的男子這般驚豔了時間的容顏,沒有人能夠控制自己。
這是...?
晏鴻離腦袋生疼,又有人蒼蠅一樣亂叫,聽他們說什麼美人,心裡不屑,任誰如何美好,比得過他心中那人嗎?
心中一疼,這才想起來,那人...早就死了。
無名劍說天地之間只有***,他既然從蛋裡面爬了出來,那麼...伴侶自然隕落。
為什麼要這樣...
"竟然是魔!"美人雖美,但是那漆黑的魔紋也並不是沒有人認識的,當即一個認出來棺中人身份的修士就驚呼一聲。
真是聒噪!
嚴非淵不在,沒有誰再是晏鴻離的軟肋,加之他一夢萬年,心裡難受的要命,他們這樣在他面前晃悠,本來就是找死的節奏。
眼中寒光一閃,距離晏鴻離最近的一個修士已經被晏鴻離抓出了了元嬰,手中的元嬰鮮活無比,與最後伴侶冰冷的身軀行程了鮮明的對此。
晏鴻離又是心中一疼,一個用力,元嬰直接被他捏碎。
如此,方才安靜了。
所有人仇恨的看著他,有什麼用呢?你們不是我的對手,就算再恨,又有什麼用呢?
就好像他不是魔族的對手,就算再怎麼不願意,伴侶還是...屍骨無存!他怎麼能不恨!
"怎麼?想殺了我?"
紅衣的魔尊不屑的看著所有人,看著他們害怕又厭惡的目光,心裡面方才好受了一點,但也只是一點點罷了。
伴侶死了,他連跟伴侶一起走都不能,憑什麼?!憑什麼這群人就可以?!憑什麼憑什麼!
他越發厭惡,尤其厭惡的是那...
沒有用的自己。
"魔尊晏鴻離,你這個叛徒,當真以為我們不會動你不成?"晏鴻離太過囂張又太過狠辣,眾人雖然知道太玄宮家大勢大,但是隻有魔尊一個人,便是如何也要誅殺,不然,死的就是他們。
"你們?"晏鴻離紅衣獵獵,嘴角一抹嘲諷的弧度,激的一體修暴怒。
體修本就暴躁易怒,此時動手自然理所當然。
"敬酒不吃吃罰酒"晏鴻離袖袍一甩,那體修倒飛出去,只是一招,元嬰期的體修就被打斷了筋脈,如此實力,便是在座有化神期,甚至大乘期的大能,也心有慼慼。
"晏鴻離,你是想與我上清道開戰不成?"知道打不過對方,他們自然不會衝上去找死,體修,當真是太過暴躁,難成大事。
"上清道?"晏鴻離看著這大貓小貓兩三隻"你們上清道紅霞老祖不在,能奈我何?"
上清道乃是離落大世界的一流實力,紅霞老祖庇佑,才得以與太玄宮相比,如今紅霞不在,這裡的人,自然沒有人能被晏鴻離放在眼裡。
"你!簡直大言不慚!"這般已經不是一般的羞辱了,雖然也是事實。"晏鴻離,不要太過放肆,我們正派,便是在如何,也不會任你們放肆。"
"放肆?"晏鴻離嘴裡嚼著這兩個字,氣勢一變,渡劫期的威壓如同潮水一般襲來,在場有一半的修士都受不住的跪倒下去,那種恐怖的威壓下,似乎動一下,就會被碾碎。
"渡劫..."大乘期修士絕不會有如此強大的威壓,但是晏鴻離...何時到達渡劫,不是說他體質極陰,大乘期,已經是盡頭?!
這威壓一下來眾人頓時慌了,一個大乘巔峰,他們雖然不是對手,但也勉強能夠活命,但是渡劫期,那可是天劫過後,就能飛昇成仙的怪物!這樣的存在,不都是在什麼深山老林裡面閉關以求突然,怎麼會跑出來?!
"晏鴻離,你竟然...你竟然..."
"嗯?"果然,看著他們恐懼,看著他們崩潰,自己才會好受。
天空之上似乎有什麼東西飄下來,晏鴻離殺一人,便是一絲,殺三人,便是由絲線做出來的金線,這東西沒有人能夠看見,但卻真實存在。
"晏鴻離,因果以生,你殺我門人,老夫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好過!"上清道之首清華道君看著上清道門徒死絕,心中大恨,"你不是喜歡那嚴非淵嗎?本尊就告訴你,當初..."
嗯?晏鴻離收回自己手中的火焰,身形一閃,已經來到那道人身邊"如何?"
"他...他當初..."清華道君面容慘白,眼裡卻帶著十足的惡意"在玄冥小世界,那個男人,可是被千人騎萬人壓的...貨色。"
"你給我閉嘴!"晏鴻離一怒,心中之人被人如此形容,他自然忍受不住,幽冥火覆蓋全身,那清華道君靈魂直接被燒滅。
"你們,還有什麼'當初';嗎。"猩紅的眼睛看向身後的一群人,眾人齊齊後退,無人敢看他的眼睛!
"我的伴侶,就是再不好,你們也不能說,我的伴侶,就是再好,也不屬於你們!在敢提他一個字——死!"無邊龍威擴散,一絲絲滲入棺材之中,裡面的男人睫毛微動...
"各位,晏鴻離如此殘暴,若是讓他出去,恐怕危害一方!"感覺到這與眾不同的威壓,眾人心中大驚,之後就是豁出去一切的大喜!
這威壓...屬於龍族,傳言之中,龍族全身是寶,龍族一滴精血,可憑空增加一百年的修為。
險中求富貴,誰說他們就一定會死?贏了,那就是一步登天!
"妄想!"晏鴻離自然看出來他們眼中的貪婪,心中更加憤怒,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的動作開始變得遲鈍,他的力量開始變弱,甚至...
晏鴻離接下一個佛修的攻擊的時候,手臂骨骼發出清脆的響聲。
晏鴻離臉色一白,放眼望去,隱藏在黑霧之中的修士似乎在笑。
"晏鴻離,收手吧,你因果纏身,早就被這方世界所針對!"
"針對?"晏鴻離看著他們的面容,看到他們或漂亮或俊美的臉龐,一個個悲天憫人的看著他。只覺的好笑。
"我殺了你們這麼多人,你們...不殺我?"
"佛生無量天尊,施主,放下屠刀,回頭是岸。"
"回頭是岸?"他早就回不了頭,也早就回不了岸!
"施主若信老衲,老衲可報你一命。"佛修背後佛光嫋嫋,悲天憫人的看著晏鴻離。
"代價呢?"晏鴻離可不信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幫他。
佛修面有難色"人間疾苦,我門人行走人間,見魔修橫行,但求一件事。"
"說"晏鴻離倒想聽聽,佛界大能伽羅尊者,會求他什麼。
"顧言楚乃魔之源頭,殺他,唯有小友之骨。"
呵,到頭來,還不是讓他死?晏鴻離冷笑,只覺的他幼稚的要命"伽羅尊者,恕難從命。"便是死,他也不會讓這群人動他的龍骨,那是伴侶用命換回來的,不能被糟蹋!
"何必...如此,老衲便離開了"伽羅尊者似乎不忍,面容依舊慈悲"各位,老衲不忍殺害魔尊,此次便是先行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