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骨碎了,一節節斷裂,撕心裂肺地痛。
凌銳想過,對付智商這麼高的人,要給他留些寄託,讓他能看見希望。
做的太死,他容易絕望,一絕望,乾脆什麼都不說,反正橫豎一死,到那時,自己可沒那麼多閒功夫再去和他磨。
所以,他選擇傷對方的左手。
曹一言一聲慘叫,汗珠在保養極好的臉頰上滾出一條條淚痕。
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渾身發抖,尖聲求饒。
"銳銳,銳銳,你饒過我,我是你的曹叔叔啊!"
"咔嚓!"
凌銳再一握,十指連心,曹一言痛得直打滾,手卻還被凌銳死死地握住。
一根根骨刺直接穿透面板,紮了出來
"啊!啊!啊!……"曹一言一味慘叫,痛得不成樣子。
凌銳看見櫃子上的白酒,慢條斯理擰開蓋子,咕嚕咕嚕,
白酒倒在他扎滿骨刺的手掌上,
"消消毒!"
曹一言的嚎叫聲,像待宰的豬牛一般,
"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求求你饒過我……"看樣子,是痛到極限了。
"你如果再不配合,還有腕關節,肘關節,我們慢慢消磨。"凌銳晃著他的手,輕描淡寫地說。
"不要啊不要,銳銳,求求你放過我,我配合,我配合,放過我吧……"
曹一言雙眼圓睜,驚恐地看著凌銳。
想想自己也是幫飛龍堂,一具大活人擺在眼前,顧主的單子上要什麼,他便切下什麼,也是早看慣了鮮血的流淌和生命的掙扎,並且樂在其中,因為他的每一刀,都是財富,這麼豪華的別墅,可不就是這樣一刀一刀割出來的嗎?
可是,輪到自己卻是另外一番滋味!他竟然徒手就捏碎我的指骨,還有什麼不敢幹?
他一邊磕頭求饒,一邊情不自禁地把手往袖口裡縮。
凌銳上前,蹲在他面前。只見他嘴唇發紫,渾身顫巍巍像篩糠似的顫抖不止。
"我的目的,你很清楚。說說,我媽媽的事是怎麼回事?"凌銳說著,伸手握住曹一言的右手,剛剛就是這麼一握,他的左手指骨就碎了,"還要我再使點勁嗎?"
"不,不不不不不……"曹一言驚恐萬分,頭搖得像撥浪鼓。
"那還不快說?"凌銳逐漸在失去耐心,他想到自己母親死得那麼冤屈,那麼悽慘,心中怒火一陣陣燃燒。
"有一次,幫飛龍堂做一個手術,結果那天顧主要求,必須在中心醫院做這個手術,對方出得起錢,開口就是一個億,老闆捨不得放跑這個顧主,就同意冒險帶回醫院來做,
結果那天就被你媽,哦,被蘇醫生撞見了。"
曹一言說完,頭臉已經趴到地面上去了。
"所以,你就製造車禍,撞死我媽?"
凌銳問,每一個字都像他此刻的眼神一樣,滿含殺意。
"不,不不不,不是我,我只是把情況彙報給老闆。"
"然後呢?"
"然後,然後老闆讓我把你媽也拉進飛龍堂。可是,蘇醫生她品性高潔,一口拒絕了我。"
"再然後呢?"
"再然後,再然後沒兩天,她就……就沒了。"
凌銳只覺得腦海裡轟的一聲,但他很快就清醒了。
"好了,把你現在的財產都賠給我,你沒意見吧?"
"沒有,完全沒有!"曹一言一看還有生機,立刻信誓旦旦的保證。
"去吧,我等著。"凌銳說著,心想,最大限度地報仇,一定是母親她喜歡看見的,母親喜歡,自己也喜歡。
曹一言顫顫巍巍的爬起來,從抽屜裡取出鑰匙,又開啟暗藏在衣櫃牆裡的保險箱,一堆黃澄澄的金條碼在那裡,足足有七八斤,還有幾隻手錶,幾捆現金。
"這些先給你,過後再把房產也給你,銳銳,你看能行嗎?"曹一言智商很高,他本來能想到凌銳不會放過他,但他給自己找了一堆可以活命的理由,畢竟現在他像一個溺水者,能抓住一根稻草也不放過。
"房產就不必了,我的父母過世後家裡沒錢,草草的就下葬了,太寒酸,他們在九泉之下也說不起話。
這些東西,我就拿來重新給他們置辦一處墓園吧。你說,多嗎?"
凌銳有條不紊地說。
"那應該的,應該的,還有,還有我這塊表,也是一百多萬,一百多萬!"
說著,曹一言不顧手上的傷痛,嘴裡"嘶嘶嘶"叫著,扯下了腕上的手錶。
"都裝起來吧。"凌銳冷聲道。
"好!這個,這個結實。"曹一言積極地從衣櫃裡取出一個小密碼箱,把黃金,手錶,現金一股腦裝進裡面,完了,覺得似乎還欠點什麼。
又開啟他老婆的首飾盒,什麼項鍊,耳環一起擱在裡邊。
"還忘了問你,知道對我媽下手的人是誰嗎?"凌銳起身問道,雲淡風輕,就像和熟人聊天。
"知道知道,公司裡辦這些事的,往往都是寶鑫小貸,寶鑫小貸。"
曹一言覺得自己算是逃過一劫了,其它相關人等,全部死了才好,那樣他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他的這些想法,凌銳當然一清二楚,從他結束通話為他老婆打急救電話的那一刻起,凌銳就已經看清楚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了。
和這樣的傢伙打交道,哪需要什麼公平和信義?
曹一言裝好箱子,小心翼翼地遞到凌銳面前。
凌銳冷笑道:
"曹一言,知道我這叫什麼嗎?"
"嗯,知道,知道。"
曹一言正點頭哈腰,突然,覺得一把冰冷的鐵鉗卡住了他的喉嚨,他大驚失色,叫,叫不出來,動,動不了。
雙手雙腿不停掙扎。
"我這叫: 讓你死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凌銳眉毛一挑,眸含殺意,手裡一握:
"咔嚓!"
曹一言魂歸荒野。
他的面板沒有破裂,所以,地上沒有一點血跡。
此刻,凌銳發現自己的面前有一道影子,是那把皮椅被高高地舉起,屋頂的燈光給它投下碩大的暗影。
"本來還在考慮,要不要留你一條性命,沒想到你這麼著急啊!"
凌銳說話間反手一把,又是咔嚓一聲,不過這聲音有點小,被椅子砸在地上"砰"的一聲,給掩蓋了。
曹一言的老婆,剛一睜開眼,就為了挽救她的老公獻身了。
她也許死的不明不白。
但是,凌銳顧不了那麼多,傷我母親,出賣她,不該死嗎?
完事了,凌銳在兩人的身上點了一把火。
他看了看時間,現在是半夜十二點,室外零下五六度,等保安發現這裡著火,兩人應該被燒得差不多了。
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是殺,無論如何,曹一言出賣母親必須死。
那個女人如果活著,這麼大一套別墅全是她的,豈不是撿了大便宜?
而且,她親眼看自己殺了她男人,一個大活人,能保密嗎?
"就當是給被曹一言拋棄的前妻和女兒,送一份大禮吧。"
凌銳撿起地上的箱子, 臨出門,又取下別墅的監控晶片,然後離開。
但是,他這次吸取了上次的經驗,沒有馬上離開小區,因為他覺得,上次殺陳曉,可能就是自己離開小區時被監控錄下,才讓嶽成他們找上自己。
對策決的探查隊,眼光是很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