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隱約響起敲門聲,暮成雪皺著眉,迷糊著,怎麼也醒不過來。

一會兒,敲門聲停了,她舒展眉頭,重新墜入夢鄉。

然而,忽然被子被人掀開,她又瞬間清醒了過來。

“你們是豬嗎?!睡成這樣!怎麼敲門都不開!”向小瑾咬著牙,咆哮。

暮成雪揉了揉眼睛,看到同樣在揉著眼睛醒來的白仁。

如此近的距離……

暮成雪一愣,意識到她像個樹懶一樣抱著白仁!

她迅速起身,挪動屁股遠離了白仁,她轉頭,先於隊友們看到她們的蚊帳被掀開,又急忙將蚊子放下來,掖進了床墊下面。

“你幹嘛?還不打算起來啊?”見暮成雪的一系列操作,朝如絲疑惑地問。

“不是,蚊帳這樣大敞著,萬一飛進來什麼蟲子怎麼辦?”

向小瑾與朝如絲挑著眉,訝然。

白仁也坐起身,嘆了一聲:“你們不知道,昨天半夜我被一隻碩大的蟑螂嚇醒,差一點當場去世。”

“所以,你們倆才睡在一起?”朝如絲瞬間失笑。

“是,”暮成雪沒精打采的,打了個哈欠,“昨晚吵著不讓我們睡覺的何止是一隻會飛的蟑螂。”

她們是來南方山城打客場比賽的,雖然南方的昆蟲們有多活躍她們早已見識過,但沒想到白仁的蚊帳有個破洞。

有破洞沒有關係,可以睡在一起,然而沒想到白仁進暮成雪蚊帳時,似乎一併帶進來了幾隻蚊子,她們又跟那些只聞其聲、不見其身的蚊子們搏鬥到了凌晨三點。

“怪不得睡那麼死。”聽完暮成雪的描述,向小瑾抱臂嘲笑她們倆。

“這不才七點嗎?”白仁看了一眼表,也打了個哈欠。

“是七點……”向小瑾正準備居高臨下地批評,有一隻吃飽喝足了的碩大蚊子,挺著血紅的肚腩,從暮成雪眼前懶懶地飛了過去。

看著它那散漫的姿態,“嗡嗡嗡”中氣十足的聲音,暮成雪氣不打一處來,紅著眼睛“啪”地一掌拍死了它,還不解氣地高喊:“你還有臉炫耀!”

她張開手掌,看到手心裡的一大攤血,心疼地皺了皺眉。

白仁抓住她手腕,又拍了一掌那四肢亂顫的蚊子:“這血裡面也有我的份。”

向小瑾與朝如絲像看智障一樣看著蚊帳裡的兩人,忍不住笑出了聲。

而那兩人卻絲毫不在意,開始全神貫注地尋找剛剛那隻蚊子的同黨。

趁這間隙,朝如絲悄悄偷走了暮成雪的手機。

等蚊帳裡的兩人取得人蚊大戰的勝利,鑽出蚊帳時,暮成雪看到自己的手機在朝如絲手裡,驚訝地歪了歪頭。

朝如絲說:“教練說了,今晚比賽結束之前不准你碰手機,所以這手機今天歸我管了。”

“為什麼?”暮成雪依舊歪著頭,不理解。

“教練這麼說,肯定有他的道理,你別問了。”

暮成雪的眉頭卻越皺越緊,眉心聚成了個“川”字。

“哎呀,教練的意思是叫你別上網,以免影響你比賽的狀態。”向小瑾給她解惑。

“你怎麼說出去了?”朝如絲轉頭,質問向小瑾。

“你沒收個手機有什麼用,她不會拿別人的手機上網嗎?還不如直接告訴她不準上網。”向小瑾快人快語,劈頭蓋臉地反駁,還翻了個白眼。

“看來沈小姐又發表言論了呢……”暮成雪無奈地嘆了一聲,脫口而出道,“好難纏的女人……”

朝如絲與向小瑾雙雙一愣,朝如絲不自然地彎了彎唇:“沒什麼,你別想太多。”

“就是,”向小瑾急忙補充,“說不定是好……”

她還沒說完,她的嘴被朝如絲捂住了。

“你們倆準備一下,趕緊下樓,”朝如絲一邊說著,一邊將向小瑾拖走,還不忘叮囑白仁,“你也別上網。”

這一天,暮成雪很乖巧地沒有上網,甚至她父親給她打了好幾通電話,她也沒有接。

直到隔日,睡足後醒來,她才拿起手機看了看。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看著網上的那些新聞,暮成雪差一點以為自己闖入了什麼魔幻世界。

網上說,她父親是齊天集團的二公子,她是落魄千金。

網上說,她母親是水性楊花,跟齊天集團的兩個男人都有關係。

網上說,沈琴與旗下籃球俱樂部男運動員不清不楚。

網上說,該男運動員還未成年!沈琴犯法!!

暮成雪問朝如絲:“這網上昨天就這麼多捕風捉影的新聞嗎?”

朝如絲搖搖頭:“昨天只有揭露你身份的新聞。”

向小瑾說:“昨天火力全開,全是關於你的新聞,今天倒好,全是關於我們沈總的新聞了。”她又轉向暮成雪好奇地問,“你真的是齊家的落魄千金?”

周圍聚集了不少隊友,聽向小瑾如此問,也用探尋地目光看了過來。

而暮成雪只是沉默地搖了搖頭。

要是換作以前,她會理直氣壯地否認,但自從齊家祖孫三代來看過她的比賽,她也不太敢確定了。

何況齊天曾經還敲打過沈萬,雖然暮成雪不確定這跟她與沈琴之間的恩怨有沒有關係,但如果她父親真的是齊家人,那就不能排除真有關係的可能。

昨天關於她的新聞滿天飛,今天卻關於沈琴的新聞掩蓋掉了她的相關新聞,暮成雪不禁想到這會不會是齊家人在轉移網友們的注意力。

當天下午,萬琴女籃回到京城時,沈琴已經開完新聞釋出會了。

她否認了關於她的一切指控,也表明了自己會配合任何形式的調查的態度。

最後,她留下了一句非常具有她個人特色的話:你可以說我浪,但不可以說我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