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營第二天的比賽,暮成雪進行的還算順利。

醫院裡拿的藥很管用,昨晚睡前,她的肚子已經不鬧了。

這一天,為了避免出現類似的情況,侯然諾一直守在她身邊,吃的飯、喝的水都是從家裡帶過來的。

結束忙碌的一天,只剩下了晚上的選秀。

暮成雪給父親打了好幾通電話,問他什麼時候來。

暮年與她說,一定在選秀開始前趕到。

實際上,他為了安全起見不打算回京城。

參加不了女兒的選秀,雖然會有遺憾,但總比出現更可怕的情況好。

暮成雪穿著侯然諾為她量身定製的西服,站在舉行選秀的酒店門口等她父親,焦急地時不時看看手機。

她剛剛給父親打過好幾通電話了,他都沒有接。

侯然諾說可能在來的路上了,沒注意手機。

而暮成雪卻有種不祥的預感。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站在旁邊的侯然諾說著“我去看看現場來了多少人”,往裡走去。

她原本想讓暮成雪先進酒店登記一下,再出來等她父親,然而暮成雪死活不同意,說跟她爸一起進去才有意義。

看時間越來越緊,而暮成雪還處於未登記狀態,她覺得至少得讓大堂門口登記的人員知道暮成雪已經到了。

他們誤以為她沒來,導致她失去選秀資格,那就不好了。

侯然諾進去,解釋一遍,匆匆又走了出來。

然而,她出來發現,暮成雪不見了!

她問門童,門童說沒注意!

她給她電話,沒人接!

她瞬間出了一身冷汗:什麼情況,大白天的,玩活人消失術?!

而此時,暮成雪坐在一輛小眾汽車後座上,手腳捆綁著、嘴上貼著膠布,看著車擋風玻璃那裡的手機“嗡嗡嗡”作響。

剛剛原本就心急如焚的她,聽見她爸出事的訊息,來不及細想就上了這輛車。

沒想到一上車,她就被人捂住嘴,困住手腳,無法動彈。

對方說,只要她乖乖聽話,等選秀結束,就會放了她。

暮成雪掙扎著,問他們:“我爸爸呢?”

對方人高馬大的,反問:“你的爸爸,你自己不知道?”

暮成雪還要問,對方就粘住了她的嘴巴。

她現在唯一的想法是她父親怎麼樣了,是不是也被這些人綁架了,但看對方剛剛的反應,他們似乎並不知道她父親在哪裡、怎麼樣了。

被綁架的只有她自己,那無所謂,但萬一她父親也被綁架了,那怎麼辦?

她不敢輕舉妄動。

她想了又想自己活到如今跟誰結過仇,以至於對方會拿自己的選秀復仇,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有這樣的人。

難道是父親的仇人?所以父親從昨天開始才會如此反常?

沒有答案。

……

等暮成雪被扔在京城郊區小土路上時,已是半夜十二點。

綁架她的人還算有良心,把手機還給了她。

等他們離開,暮成雪撕掉嘴上的膠布,拿起電話就給父親打了過去。

此時,暮年已經回到了京城,再次去齊天集團見齊天無果,正往齊家大宅趕去。

看到女兒來電,他立馬接了,顫聲問:“小雪,是你嗎?你沒事吧?你在哪裡?”

暮成雪聽到父親的聲音,才安下心來:“爸爸你沒事啊,你在哪裡?”

暮年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下了:“你在哪裡?我去接你。”

暮成雪看了看四周:“我給你發定位吧。”

“你別掛電話,”暮年急忙開口,“然諾在開車,你給她發定位,我得時刻聽到你的聲音。”

暮成雪照做了。

她邊給自己鬆綁,邊與父親聊天。

松完綁,活動活動關節,見旁邊是灌木叢,她怕剛剛那些人返回,躲了進去。

還好在暮年他們找過來之前,沒人再來。

暮成雪看見一輛車停在土路上,等看到父親從車裡鑽出來,她才跑出灌木叢,抱住了他。

暮年也抱住女兒,親了一下她頭頂,像劫後餘生般,臉色這才緩和下來。

侯然諾站在一旁默默掉眼淚,看暮成雪走到自己面前,狠狠打了一下她胳膊。

“你怎麼隨便鑽別人的車?”她帶著哭腔問,明顯被嚇到了。

暮成雪笑著安慰她:“哎呀,誰知道呢,這不好好的嘛。”

如此折騰一番,暮成雪毫無疑問,失去了選秀資格。

她心裡很失落,但並沒有表現在臉上。

她看著侯家一家人以及父親那擔憂的臉,安慰他們說:“打不了俱樂部就不打了唄,我還可以當體育老師呢。”

隔日上午,暮年再去了一趟齊天集團。

這一次,前臺重複完同樣的流程,董事長秘書親自下來接的他。

暮年憋著一肚子火,沒理會秘書的親近,在前臺錯愕的表情下,直接走了進去。

到了董事長辦公室,齊天起身迎接他:“怎麼突然找過來了?”

暮年卻抓住齊天的衣領,憤怒地將他摁在了辦公桌上面:“我前天就離開京城了,你怎麼還綁架我女兒。”

齊天雖年近花甲,但保養得當,被他高一個頭的弟弟摁著,也沒太佔下風。

他盯著暮年看了一陣:“你冷靜一點,綁架你女兒的不是我。”

“那是誰?”暮年將齊天衣領抓得更緊。

“要是你能把事情的經過詳細講給我聽,或許我能幫你找到綁架的人。”齊天依舊平靜地回答。

他見暮年的手鬆了松,似是在試探虛實,繼續道:“的確,我曾要求過你無論是什麼原因來京城,在京城待的時間不能超過10天,否則會讓你付出代價。但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老頭子走後,你已經威脅不到我了。從此,我也沒有再關注過你。”

暮年沉默片刻,鬆開了齊天。

齊天請他坐下來,又叫秘書給他沏了杯茶。

暮年見自己的變態哥哥不再面目猙獰,而是微笑著看他,有那麼一瞬的恍惚。

他們明明是同胞兄弟,小時候齊天把他當作最大的敵人。

只因,他比他優秀。

要不是初中畢業的那個暑假,他姐齊錦幫他把戶口本偷出來,讓他有機會逃走,估計他早已入土為安了。

往事歷歷在目,暮年並不想多逗留在這裡:“所以你是很久沒關注過我在哪裡,在幹什麼?”

齊天點了點頭:“要是你想回齊家住,我也沒有意見,媽一直惦記著你。”

暮年一陣噁心,起了身:“這就算了。”

他走到門口,又轉回頭警告說:“要是你敢碰我女兒一根汗毛,我絕不會放過你。”

等暮年走後,齊天將秘書叫了進來,交代他查查什麼事情。

待秘書要走,他又叫住了對方:“以後他來找我,無論我在哪裡,都必須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