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鳥差點就忘了,白芷才研究出了青黴素,那可是瘟疫的剋星。

現在他已然放下心來,為自己剛才閃過的要把百位傷兵殺掉的念頭感到羞恥。

好在白芷關於青黴素提取的實驗一直沒有結束,加之她的那些學徒們個個仔細認真,尤其是沈耀,他記錄了每次實驗的結果,對照著修改了幾組實驗物所需的必要條件,實驗效果立竿見影,如今營裡留存的青黴素數量足以救治這些傷員。

加之不斷精進藥方的郎中隊伍,那些無賴之輩妄圖靠瘟疫取勝直接成了白日做夢。

墨君言於午時才與青魚一同趕回營地,回來聽說營裡又出現瘟疫且白芷已經將自己與傷員隔離在一起,他暗罵自己沒用,又一次把白芷帶到了危險裡。

“王爺,準王妃讓你去檢查身體。”楊柳一身白衣,戴著口罩頭套遮擋的嚴嚴實實來請人。

墨君言還以為又要好多天見不到白芷,沒想到白芷竟然會主動要求見他,他立刻急如星火地跟著楊柳去了。

白芷的營帳在隔離營帳與普通營帳的正中間,兩邊她都命人扯起了布條並掛起注意事項以示警告。

墨君言一進營帳,白芷就衝上前緊緊抱住了他。

二人都沒有說話,可臉上寫滿了對彼此的擔憂。

最終墨君言打破沉默:“你還好嗎?身體沒有感到不適吧?有沒有給自己留點青黴素?青鳥學會怎麼配藥怎麼扎針了嗎?他現在可以自己給人輸液了嗎?……”

白芷親吻了一下墨君言喋喋不休的嘴巴,果然還是要這樣才能讓這個男人閉嘴。

墨君言一把推開了白芷,“你瘋了?我可能也染上了瘟疫,萬一傳染你……”

“沒有萬一。”白芷再次抱住墨君言,“真要是有萬一,我回答你剛才的問題,除了我的身體目前沒有任何不適之外,剩下的每個問題的答案都是肯定的。你為我保重自己,我也不會讓你失望傷心的。”

二人沉默地擁抱許久,白芷拿出一個很小的白色藥丸遞給墨君言,“吃了它。”

“這是什麼?怎麼還有點苦苦的,澀澀的?”墨君言二話不說放進嘴巴里,奇怪的味道不同於他以前吃過的任何一種藥。

“這也是青黴素,”白芷微笑著說,“是我今天才研製出來的。你今日沒受傷,可是前不久我五哥傷了你,我怕你會受影響。”

她拿出一個小巧的瓷瓶,小心翼翼地放進墨君言胸前的口袋裡叮囑道:“瓶子裡還有九片藥,每四個時辰吃一次,一次一片,不能多吃,也不能不按時吃。”

“我記下了。”墨君言用手按住瓷瓶,彷彿那是天大的寶貝一樣。

白芷又叮囑道:“通常情況下,瘟疫從確定染病到病亡大概需要七天左右的時間,在這期間若是能有所治療可能會延長几天。可是如今在軍營,感染者眾多,郎中和藥材稀缺。若是一直到明天都沒有你殺死染病士兵的訊息,敵方會以為你心軟不捨得,可他們也不敢過來一探虛實,只能等。

這幾日那些人不會過來找我們的麻煩,我們有時間治療染病計程車兵。

不過從明天開始,你得派人每天在營區外挖坑,偽造幾個假人裝在麻袋裡,假裝染病死掉計程車兵埋起來。

我也告訴胖廚嫂她們了,讓她們每天分批扯著嗓子哭兩天。

總之,你得讓營裡所有人都要有身邊每天都有人死掉的感覺,主打的就是一個悲情籠罩,人間煉獄。

他們想跟咱們玩陰的,我們就陪他們玩玩。我準備給他們一份大禮,讓他們嚐嚐染病後生不如死的感覺。”

墨君言敲了敲白芷的腦袋笑道:“還真是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