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兔子燈我要了!”

“嗯,今兒個糖人看上去也不錯,一套十二生肖糖人才六文?我要了!”

“猜燈謎?獎品是什麼?……我要參加!”

……

自踏進寧安大街那一刻起,白芷就像是脫韁野馬一般不受控制看什麼都想買。

有上次跟著白芷逛街的經驗,青鳥特地安排了一個由十個人組成的拎包小分隊才躲過了大包小包掛在他身上的尷尬。

一個時辰後,墨君言看著購物熱情不減的白芷不禁懷疑道:“白大小姐是不是暗地裡修習了什麼神功?買東西的時間不短了,你不覺得累?”

白芷大笑道:“人在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時,眼睛裡是有光的,肉體上是享受的,精神上的亢奮的。能走出府門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自由正是我喜歡的,這就是我不覺得累的原因。”

又走了一段路,幾個人肚子裡早就空空如也。

“咕~”

墨君言輕笑道:“你倒是覺得不累,但是肚子肯定是餓了吧?本王要去吃午飯了,你去不去?”

“去!”白芷憨憨地笑著,“寧王請客,不吃白不吃。”

一行人浩浩蕩蕩到了酒館。

才坐下來點好餐,就見打扮華麗的白薇已走了進來。

兩姐妹對視後,空氣中瀰漫著尷尬的氣味。

白薇更是緊張,不僅是因為她的身後那個一瘸一拐毀了容的馮輝,更因為她今日之所以出現在這裡是為了與毒宗的人接頭。

經過了無數次的嘗試,白薇在沈輝的幫助下於京都城何處都佈置了彼岸花的圖案,今日終於有了迴音,她可不想被白芷攪亂計劃。

原本白薇想當做沒看到白芷,可見白芷身邊還有墨君言,她心不甘情不願地前來行禮。

“拜見皇叔,姐姐!”

姐姐兩個字是白薇咬著牙擠出來的稱呼。

墨君言猶如一座冰雕,冷冷的“嗯”一聲算是回應。

白薇巴不得墨君言不搭理自己,她始終保持著微笑,“皇叔與姐姐還要用膳,我不便打擾,告退。”

就在白薇轉身的瞬間,白芷的餘光掃到了與白薇一同進店現在還立在店門口一側的沈輝。

即便如今的沈輝身體殘疾,面目全非,就連聲音都獻祭於那場大火,可白芷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店小二順著白芷的目光看過去,只見沈輝一身粗布麻衣,雖是跟著白薇進店,可兩個人一看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不論是寧王還是二皇子都是他惹不起的人,為了保住他這份跑堂的工作,他立刻行動起來。

“你!說你呢!”店小二一邊向沈輝走去一邊吼道,“我們可是京都城數一數二的酒樓,想要飯在門外守著,誰讓你進來的?嚇跑了我們店裡的客人,你賠得起嗎?”

一邊說一邊推搡著沈輝要把他轟出酒樓。

沈輝在看到白芷的那一刻起心裡的恨意就已經翻江倒海了,可他如今就像是一條喪家之犬,連店小二都能趕他出門,他自然不會傻到用雞蛋去碰石頭。

他知道白芷有可能認出了他,為了活命,沈輝咬咬牙,趕忙跪倒在地,“餓……我餓了!給口吃的吧……”

店小二怕他糾纏著賴著不走,順手從其他店小二收拾的碗盤中抓起一隻別人吃剩的羊腿扔在地上,“給你,快滾!”

沈輝忍著噁心,一把抓起地上的羊腿撕咬起來,其動作真跟餓瘋了的野狗沒什麼區別。

“多謝!”沈輝滿嘴裡塞滿,眼睛還盯著殘羹剩飯裡的半隻燒雞。

店小二兩根手指捏起雞屁股扔出店外,沈輝想都不想衝出去,撿起半隻燒雞,動作猥瑣地藏在他衣服裡,一瘸一拐地離開了。

白芷面色蒼白地看著發生的一切,她心裡久久不能平靜。

剛才的人是沈輝?

上一世不堪回首的記憶再一次湧出來,白芷的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白芷,你怎麼了?”墨君言伸手輕輕拍了一下身邊不停發抖的白芷。

白芷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極力控制自己的語調,“我好像遇到了熟人,不過,他應該早就死了才對。”

“是剛才那個乞丐?”墨君言眯起眼睛,語氣明顯冷了幾分。

“正是!”白芷似乎想到了什麼,她請求墨君言道,“寧王可否幫我查一查此人的身份?”

墨君言雙眼蹦出來地兇光一閃而過,嘴裡客氣地說道:“正合本王的心意!你放心,本王定會好好調查。”

白芷沒了吃飯的心思,盯著白薇所在的雅間發呆。

白薇心急如焚,她不曾想會在此時此地見到白芷。鑑於白芷背靠杏林世家,白薇生怕毒宗之人以為是她要引蛇出洞幫助杏林世家剷除毒宗。

“掃把星!”白薇右手握拳狠狠捶在桌面上,恨意讓她感覺不到一點疼痛。

“成大事者可不會像二皇子側妃這般一點小事就控制不住自己。”

這聲音陰沉沉,聽著還有些許耳熟,白薇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瞪圓了眼睛。

只見雅間牆上那幅簪花仕女圖正在慢慢變得透明,直到畫作完全消失,一陣白煙騰空而起,順著煙消散的地方,一個女人的身影越來越清晰。

白煙很快消散,女人從天而降,立在白薇面熱情打著招呼,“白二小姐,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