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李莫篤往這邊走來,楚寧恨不得鑽個地洞立馬消失。

猜到她會來楚府參加小妙的生辰宴,沒料到他這麼早就到了!

要是被楚衛國知曉她前幾日去了賭坊的事,她就死定了。

四下觀望了一圈,小妙三哥還有二哥都去門外迎客了。

也只有他了......

她戳了戳坐在前面的顧嶼,“幫我個忙。”

顧嶼回頭,“怎麼了?”

“我和走過來那人有些恩怨,你若是幫我攔住他,那前幾日之事便一筆勾銷。”

顧嶼聞言,又好氣又好笑。

這話聽著倒像是他犯了什麼事,她楚大姑娘大人不記小人過了。

“好。”

雖這麼想著,但他還是起身,擋在了楚寧身前。

“在下寧遠侯府顧嶼,見過兄臺。”

一聽是寧遠侯府的顧二公子,李莫篤停下了腳步。

抬眼打量面前之人。

他就是顧嶼?

如今的寧遠侯府可謂是名聲在外。

先不提顧老侯爺是三品御史中丞,就連顧夫人也被封了一品誥命夫人。

即使顧二公子並非嫡出,但也是侯府中眾庶子中最為出色的。

若是能和侯府攀上些關係,李莫篤求之不得。

方才還想找楚寧的麻煩,這會兒他早已將此事拋到了腦後。

他雙手抱拳作輯道:“久聞顧公子大名,在下李莫篤。”

隨即,李莫篤便拉著顧嶼攀談了起來,“顧公子大老遠從京城過來咱們宿州,需要好幾日吧?”

顧嶼道:“那倒不用,區區兩日。”

李莫篤臉上堆滿了笑,“這一路上,顧公子辛苦了......”

趁著他們聊得熱火朝天之際,楚寧悄無聲息地溜了。

關鍵時候,這顧嶼還有些用處。

且他不計前嫌,願意幫忙。

人好似還不錯……

楚寧對顧嶼的態度可謂是山路十八彎。

從開始的無感,到前日的厭惡,再到今日......

她覺得她還不錯。

所以,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女人就是善變。

這話用在楚寧身上一點毛病沒有。

過了片刻,賓客紛至沓來。

轉瞬間,已座無虛席。

楚衛國見滿桌的親朋好友,心中大喜。

這時,李嬤嬤拿著本花名冊走了過來,“老爺,客人基本都到齊了,只差大公子和容安長公主了。”

容安長公主是皇帝的姑姑,也是楚衛國的丈母孃。

他嘆了聲氣,“岳母那邊我邀請了,但她不一定會來......”

當年,容安長公主唯一的女兒崔嫻在楚府難產暴斃,她也同楚衛國生了間隙。

只在楚寧十歲生辰宴來過一次,此後便以各種理由婉拒往來。

今日楚妙的生辰宴也不知她會不會......

正想著,守門的家奴前來彙報。

“老爺,大公子回來了。”

楚衛國聞言微微點頭,楚翌本該昨日就到府了,也不知他路中出了什麼變故耽誤了行程。

家奴繼續道:“容安長公主,也來了。”

楚衛國瞬間面露喜色,“快、快迎客。”

到了門口。

楚翌正扶著容安長公主緩緩走來。

“岳母。”

楚衛國畢恭畢敬行了萬福禮。

容安長公主抬首蔑了他一眼,微微點頭。

“岳母近日身體,可還安康?”

“哼,暫時還死不掉。”容安長公主冷哼一聲,說話間直視前方,並未看向楚衛國。

楚衛國蹭了一鼻子灰,也不敢再多言,只得叮囑,“翌兒,攙好你外祖母。”

待容安長公主入座後。

他將楚翌拉到了一旁,“你怎麼會和你外祖母一同前來?又是何事耽誤了一日行程,怎麼也不向府中彙報?”

楚翌神色很是凝重,“父親,我在半途遭到埋伏了。我倒是沒什麼事,只可惜了那些陪著我出生入死的將士了。外祖母是我在城門外遇到的,便一同回府了。”

“怎麼會遇到埋伏?你也不提前通知府裡,可曾傷到了何處?”

楚衛國不免擔憂了起來。

楚翌連忙寬慰他,“父親,我真的沒事,就是怕您擔心才故意沒說。”

“這次也怪我,本想著回來路途遙遠,又擔心府裡賓客眾多怕生出什麼事端,就帶了些人手在身邊防範。誰知,如此行事,太過高調,反倒是遭了奸人的埋伏。”

“可曾猜到是誰派來的?”

楚衛國觀望了四周,聲音刻意壓低。

“或許是他......”

聽楚翌說完,楚衛國眉頭緊鎖,“此事日後再議,先去你二妹的生辰宴吧。”

眾人歸席。

楚衛國手舉酒盞,站於主座,“今日是小女十五歲生辰宴,有勞各位貴客如期而至。迎賓盛會喜慶天,金樽美酒共歡顏,讓我們舉杯共慶!”

眾賓客紛紛起身舉杯。

生辰宴便在一番歡聲笑語中開席。

楚寧好久沒見到大哥楚翌了,她端著一杯酒湊到了他身邊,“大哥,好久不見,近來可好?我敬您一杯。”

楚翌笑道:“你大哥我好得很呢。方才就注意到你了,看樣子又長高了?”

楚寧端起手中的酒盞一飲而盡,“那是自然。世人都說女娃及笄後就不長個了,我今年卻又長高了不少。”

“女孩子家,少喝些酒!”

還想和大哥多聊幾句,卻被一道蒼老的聲音打斷。

楚寧端著酒盞的手一滯,注意到了說話之人。

容安長公主。

她的外祖母。

也是她此生最懼怕之人。

她趕緊將手中的酒盞放下,解釋道:“外祖母,我平時不喝酒的,今日是小妙的生辰宴,才破例。”

“哼,最好如此。”

容安長公主冷哼一聲,不再同她掰扯此事。

楚寧這些年在宿州胡作非為闖下那麼多禍端,即使容安長公主遠在京城也有所耳聞。

她是什麼樣的,容安長公主心中有數。

“當年阿嫻生你時,我在旁邊守了一天一夜,你出生時的第一塊尿布還是我換的呢。如今,還是老了,生分了。”

提到楚寧的生母崔嫻,容安長公主神色略顯憂傷。

話雖沒明說,但字裡行間均是責備楚寧沒有主動同她問好。

楚寧壓根就沒有料到外祖母會來。

楚淇又身高挺拔,坐在那正巧將外祖母擋住了,她一時間還真沒注意到。

“外祖母,這都怪我方才沒看見您,並不是同您生分了。您最近……身體可好?”

“罷了罷了,今日是楚妙的生辰宴,不提這些了,快去坐下吧。”

正好到了上菜時間。

本就餓壞了的楚寧,乖乖地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熱菜一道一道接踵而至。

賓客們大快朵頤了起來。

很快,宴席便臨近尾聲,正當大家飲酒暢聊之際。

坐於尾桌的一位賓客卻突然倒地,捂著肚子哀嚎出聲。

“不好了!有人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