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遇

此人便是寧遠侯府的二公子顧嶼？

楚寧還當是自己聽錯了。

沒想到他竟如此身姿挺拔，英俊非凡。

從前，她見過最英俊的男子便是三哥。

如今看來，果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門役問清了來人，態度恭敬地將他放了進來。

宋雁行上前一步作了一輯，“在下宋雁行，在此等候顧二公子。”

顧嶼胯下馬鞍，雙手抱拳回了一禮，“有勞宋兄了。”

抬頭間，眸光掃過站在一旁的楚寧，正好同她的目光相撞。

楚寧從方才的震驚已經變成了冰塊臉，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兒。

顧嶼率先先開了口，“這位姑娘是？”

“楚寧，你喚我名字便可。”說話間，楚寧的眼神飄向了別處，並未看他。

楚寧，楚家的嫡長女。

顧嶼早有耳聞。

比起那還未過門的嫂嫂，她的名聲可早已顯赫在外。

不過，少女粉衣羅裙，未施粉黛卻是容貌傾城，這倒是顧嶼意料之外的。

“楚姑娘好。”

他比她高出大半個頭，微微俯首同她打招呼。

“嗯。”

楚寧隨口應了聲，便故意轉過身子，不再同他搭話。

顧嶼有些茫然，這楚姑娘好似並不歡迎他......

“公子，將馬韁交予我吧。”

說話的是顧嶼身邊的隨從。

此次出行，侯府備了整整一車的隨禮，本安排了三四個僕從跟隨，但他偏只帶了自己的貼身隨從竹墨。

竹墨自幼伴隨在顧嶼身邊，武藝高強，他同顧嶼雙人出行，侯府那邊倒也放心。

顧嶼將手中韁繩遞給了他，一路上同宋雁行攀談了起來。

半途中，正巧路過藥鋪，宋雁行便隨口提了幾句。

顧嶼俊朗的面容上掛著淺笑，“聽聞宋兄善於經商，今日所見規模，果真名不虛傳。”

雖是恭維之話，但聽得宋雁行心裡頭很是舒坦，“不過是鄉野之間的小鋪，難能和京城中相比。”

顧嶼環顧了四周笑道，“宋兄此言差矣，我看這宿州風景宜人，倒是個難得一見的寶地。”

宿州是個小縣城，人口不多，但並未有蕭條破敗之感。

本就依山傍水，城中百姓又酷愛養些花花草草，久而久之整個縣城倒像個精心佈置的園林一般。

顧嶼的言行舉止儒雅得體，未刻意奉承，卻誇到了點上。

宋雁行對他很是滿意，私下便想，這顧二公子即是如此，只怕那位大公子也差不到哪去吧。

楚寧則被撂在了一邊，看著前面二人相聊甚歡。

她倒是漠然置之，趁他們不備，直接抄了小道，溜去了大本營。

——

片刻後，顧嶼隨著宋雁行來到了楚府。

楚府坐落於人煙稀少的鄉野間。

整座府邸不大，卻層層戒備，但從外觀很難辨出裡頭陳設。

楚衛國早早站在大門外迎接。

他同顧嶼簡單交談了幾句，見他不僅相貌堂堂，談吐更是溫文爾雅，內心很是欣賞，熱情款待了他。

楚妙的生辰宴在三日後，顧嶼提前到來本打算宿在附近客棧，奈何楚衛國百般挽留，他才勉強答應宿在了府上。

府裡的丫鬟們很快便得知了訊息。

她們見顧家的二公子生的如此英俊，一個個搶著要去他房裡伺候，為此還有幾個丫鬟爭風吃醋了起來，弄得管事的嬤嬤焦頭爛額。

酉時已過，楚衛國邀顧嶼共用晚膳。

一大家子端坐於臺間，卻單單少了一人。

楚寧不見了。

好似在下午，她就沒出現過。

楚衛國小聲詢問宋雁行，“你妹妹呢？”

宋雁行擺了擺手，“我同顧兄攀談之際，她趁我不注意跑了，指不定去哪玩耍了吧。”

“哎，別又出去惹出些禍端才是。”楚衛國小聲嘀咕了一句，隨即又堆砌了笑容，說些飯桌上的客套話。

本來他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可到了亥時，楚寧還沒有回來。

楚衛國這才有些焦急了。

他將宋雁行和楚淇召集到了房中。

楚琪是楚寧的二哥，白日一直在城中書院唸書，鮮少在府中出現，這幾日逢他二妹的生辰，這才請了假。

“爹，姌姌玩這麼晚又不是第一回了，您這麼著急做什麼？”

楚淇面上沒有一點擔憂的神色。

他這個大妹子，其他的不說，憑那一身蠻力，便很難有人欺負到她頭上。

楚衛國依舊放心不下，“我是怕顧二公子還在咱們府裡頭，她又惹出了什麼事端，要不，你們出去尋尋？”

“好的，爹。我和二哥去尋便是。”

見宋雁行這麼說，楚淇卻是一副你自己去就算了，還非得帶上我的表情。

心裡雖這麼想著，腿腳倒是很誠實。

畢竟是自己妹妹嘛，多多少少有些擔心。

二人尋了一路，街邊大部分鋪子早已打烊，只剩一些酒樓櫃坊燈火通明。

路過一家櫃坊時，裡頭傳來陣陣喧鬧聲。

楚淇一臉不屑道：“你說賭坊裡的這些人，正經事不做，竟是指望些投機取巧的之事一夜暴富，到頭來還不是將錢送給東家。”

“若是人人都有你這樣的覺悟，城中的這些賭坊都倒灶了。”宋雁行笑著搖了搖頭。

“多少人因為賭錢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依我看全部倒灶才好。”楚淇一邊說著，一邊向裡張望著，眼神充滿了鄙夷，“也不知裡頭都是些什麼……牛鬼神蛇。”

“有沒有跟我下注的！”

熟悉的聲音從賭坊裡傳出。

楚淇和宋雁行駐足，二人對視了一眼，立馬臉色驟變，闖了進去。

“楚寧！”

“楚寧！”

二人幾乎是同時喊出聲。

正在賭桌上大放異彩的楚寧，此時慌了神。

她灰溜溜的滾下了桌，將二人拉到了一邊：

“二哥，三哥。就讓我再玩一局，我這次肯定能翻本了。”

“不行，跟我回去。”

宋雁行拽住了她。

楚寧則眼疾手快地掙脫開來，轉頭賴在賭桌上不肯走，誓死也要捍衛那些剛贏來的銅板。

“女孩子家家，在賭坊裡賭錢，像什麼樣子？”

一向好脾氣的宋雁行也有些動怒了，握著她雙肩想把她直接抬出去。

楚淇則背過了身，他嫌她丟人，想裝作不認識。

誰料，楚寧死死扒拉著桌角，怎麼也不肯撒手。

“三哥求你了，真的最後一把了。”

眼見周圍看熱鬧的越來越多，宋雁行無奈，只得鬆手道：“說話算話啊。”

楚寧笑嘻嘻地點了點頭。

為避免更多人認出他們，宋雁行拍了拍她道：“我和你二哥在門外等你。”

說完，準備向門口走去。

“三哥，等一下。”

宋雁行回頭，“又怎麼了？”

“能不能借我些......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