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是友非敵？

梅艾麗的聲音似乎帶有致幻效果，所有人都不自覺地放空大腦去傾聽她的話語：“迪亞波羅·格魯特納是個天才，在別的畫家還在執著於畫形體時，他已經在畫靈魂了。

他開創了新的繪畫手法，可以用寥寥幾筆勾勒出生物的靈魂，用這種手法繪製的人物畫像就像是本人的靈魂蘊含在其中一樣。

由於迪亞波羅高超的技術，他被義大利當地人稱為‘靈魂畫師’，晚年淡泊名利，隱姓埋名在當地替人畫遺像為生。”

“在迪亞波羅離世前他作了一幅畫，名為《山谷》，畫中是格魯特納家族的莊園以及迪亞波羅一家。

他立遺囑要求所有格魯特納家族的畫家都要臨摹一幅《山谷》並且加上自己的肖像。

至今我們也沒能找到他這樣吩咐的原因，可能與他們獨特的【靈魂具現化】有關。

這一塊區域是格魯特納家族所有的《山谷》，一共72幅，大家可以湊近欣賞，但是請注意不要靠得太近，這些油畫的外層展櫃還在定做之中。

感謝慷慨的佩特恩先生，是他讓這些藝術瑰寶重見天日。”

在梅艾麗介紹的同時，喬治仔細地觀察著視野範圍內的畫廊。

這個畫廊很大，通道盡頭隱藏在黑暗中，而喬治的身後大約2米的位置有一個向下的樓梯。

他剛剛趁別人不注意拿一枚硬幣丟向樓梯，只能看到硬幣砸在了無形的牆壁上然後緩緩消失。

‘威廉絕對和其他路人在下面……

根據我的觀察，這個畫廊是靠美術修養來區分人群的，我周圍的人看起來都很瞭解油畫一類…’

喬治看見那個不斷和梅艾麗搭話的男人胸前的玫瑰不斷變紅，手腕一翻三枚硬幣夾在指間。他感到一絲不妙。

喬治眼看著男人雙眼被油畫覆蓋，然後立刻消失不見，一朵紅得快要滴出鮮血的玫瑰落在地上。男人消失地太快以至於喬治都沒有反應過來。

悄悄退後幾步喚出【東方列車】，喬治閉上眼用攝像頭觀察。

在“真實視界”中，沒有男人的任何痕跡。

玫瑰花旁，一個半邊被油畫覆蓋的年輕女性安靜地站立在一旁。

掃視周圍，所有人的半身都快要變成油畫質地。

喬治伸出左手，世界的同化進度在他的肩膀處停止了。

‘不能欣賞油畫嗎？’

兩排的油畫突然破裂，各種形狀各異的油畫怪物蠕動著爬行而出，將各種古怪肢體伸向畫前的遊客。

“所有人不許動！抱頭蹲下！”喬治拔出腋下槍套上的伯萊塔朝天連開數槍，畫前的遊客瞬間驚醒蹲下。

喬治一套美利堅居合甩在眼前幾個怪物身上，打穿幾個彈孔。“NYPD辦案，所有人壓低姿勢走到樓梯口旁！”

向硬幣灌注粉色的波紋甩手丟向前方。“【品紅色波紋疾走】！”

硬幣纏繞著粉色弧光撞在怪物身上，猛然爆裂開。

“嗡~！”爆鳴聲響起，三隻油畫生物在品紅色的漣漪中被炸成碎片。

“【品紅色波紋疾走】，我的得意之作。”

喬治手腕一翻又是幾枚硬幣夾在指間，屈指向前。

“利用不穩定的波紋震盪空氣產生爆炸，絕對的攻擊性質波紋。”

他閉著雙眼用替身觀察周圍，很好，沒有人員受困。

“可以解釋一下嗎？梅艾麗小姐？”銀灰色的【東方列車】側過身活動手指，發出“咔噠咔噠”的機械碰撞聲。

遠處的梅艾麗依舊是眯著眼微笑著：“很敏銳的直覺，先生。能請問一下您是從什麼時候發現不對勁的呢？”

“一開始……看來你並不是這個【世界】的掌控者…如果你能老實交代清楚這個【世界】的規則，我會考慮給你減刑的。”

喬治扯了扯自己的領帶，解開一顆襯衫釦子，【東方列車】擺出攻擊姿勢，排氣口噴出兩串蒸汽。

梅艾麗微微晃了晃食指比了個“噓~”，數只《星空》配色的如同章魚的油彩怪物揮舞著觸手從四面八方襲向喬治。

“【Orient Express】！”漫天銀灰拳影，幾隻章魚在空中停滯一瞬然後爆開，泛著墨藍色光澤的血液飆射在牆上，然後淡去了痕跡。

喬治把手中粉色的硬幣彈向被各種奇怪物種環繞的梅艾麗：“看來你是選擇維持原判了……你不像你看上去那樣那樣理智，梅艾麗小姐。”

通道被絢爛的油彩填滿，無數怪物扭曲著衝向喬治。“尤拉尤拉尤拉”的戰吼聲響起，一瞬間地面被流動的顏料鋪滿。

喬治的身體像是被墨水給沾染上的紙巾一樣，慢慢地被油畫覆蓋。

“歡迎來到【格魯特納的世界】，先生~”

梅艾麗的笑聲環繞在畫廊內：“在這裡，無論如何都無法逃過變成油畫的結局呢~友情提醒一句，‘欣賞’油畫會降低【理智】，破壞油畫也會哦~”

回聲漸漸弱了，梅艾麗消失不見。

喬治緩緩睜開雙眼，他感覺到自己的理智在飛速蒸發了。雙手不斷甩出硬幣，爆鳴聲連綿不絕，喬治一步步向前走去。

“梅艾麗剛剛強調了‘欣賞’對吧？所以畫裡有隱藏的線索對吧？她絕對是這個意思。”喬治喃喃自語，仔細觀察著每一幅油畫的細節。

“梅艾麗並不完全是敵人，她並沒有對我動手而且還在暗示我什麼，所以是被真正的敵人控制了嗎？”

喬治回憶著先前的種種細節，“她剛剛指著下面比劃了一個‘一切正常’的手勢，意思是威廉那邊還是安全的嗎？”

嘗試了讀懂畫的內涵和只看不欣賞兩種觀察方式，確定了自己在理解線索的同時理智會加速蒸發之後，喬治用更快的速度清理二樓的怪物。

“靈感更高的人更容易被世界吞噬理智，根據我的同化速度推測，威廉那傢伙可能只有10%左右的同化率。”

稍稍喘了口氣，喬治在偵探筆記上記錄自己獲得的線索並嘗試串聯。

“現在那個美術白痴是唯一的希望了，希望我的理智慧撐到我們匯合的時候……”喬治從沒想過自己會有需要在美術上依靠威廉的一天。

兩槍打穿一個類人形怪物的腳踝，喬治蹲在地上檢查油畫生物的生理構造有沒有弱點的存在。

“好歹我也是在醫學院蹭過幾節課的人…拜託啊老師希望我沒把知識還給你。”

一心二用一邊操控【東方列車】擋住怪物的衝擊，一邊小心地從頭部開始解刨著不斷亂動掙扎著的怪物。

“別亂動…啊，爆了。”喬治給了它的臉一巴掌，然後看著它的頭爆開，濺了自己一身。

“哪個腦殘玩意兒想的把要害放在臉上的？”喬治抹了一把臉，“出來我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