捲起來的飛沙矇蔽了他的雙目,眼前變得模糊不清,但又可能是恍惚。
他有些詫異,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在平常,他怎麼可能會在這麼重要的時候分神?
於寧安思緒雖不知到了何處,但自身本能的反應,還是讓他下意識在手中捏咒。
等意識回籠那刻,一柄長劍直直朝他襲來。
於寧安猛地側頭躲過,但還是有些晚了,那柄長劍還是在他的側臉頰處劃出了長長一道口子。
傷疤裡流出少許的血,於寧安用兩指將那道口子上的血跡抹去,這才轉回頭看前方。不知什麼時候,希雅勒已經殺到了他不遠處,但更奇怪的是,她周身計程車兵好似沒看見她似的,光和敵軍纏鬥著。
這個場面雖說不上來哪裡有問題,但於寧安還是下意識覺察不對,他所在的場景竟然在發生若有若無的改變。
就連在遠處嘲諷他的希雅勒竟然也在變幻成另一個人的模樣。
但於寧安緊閉上一會眼,再看這附近,卻好似什麼也沒發生一般。只見希雅勒駕著馬快速朝他這持劍奔來,他也顧不上這麼多了,抬手,持劍擋住希雅勒揮來的劍。
“殿下,這畢竟是戰場上,可不能分心啊。”
說罷,她駕馬扭頭倒退幾步,抬劍便砍掉一個朝她攻來計程車兵的腦袋。
於寧安握緊手中的十字劍,隨即駕馬,砍下敵人的頭.顱。
裘如洪在他一旁,助於寧安砍下敵人首級時順便自己殺幾個敵人。
那馬的馬腿不知什麼時候中了計,被刺穿了,也使得於寧安差點墜下馬。可他沒有多少心思在意了,一個起跳,便離了馬,朝希雅勒的方向飛奔而去。
一旁有著裘如洪的助力,於寧安很快便追上希雅勒。他抬手間,在虛無之間幻化出一把利刃。揮手,那把以“氣”化作的利刃徑直朝希雅勒襲來。
希雅勒勾唇一笑,將馬頭一調轉,手中的劍在空中化作一道極其優美的弧度,將那把利刃截了下來。
就那麼一瞬間,希雅勒也如同化作一道風般,消失在在茫茫沙場之中。
於寧安一愣神,他好似……又分神了……?
只見面前不再是飄滿黃沙的戰場,而是如同虛無之中的世界,可要是說為混沌也不為過。
依舊一樣,於寧安在手中再次捏了個醒神訣,可這次卻沒有半分作用。
自己依舊是在這混沌世界之中。
“殿下,上了戰場,分神可是重罪。”
猛然,耳邊響起了令他熟悉但又卻無比陌生的聲音。
於寧安瞪大了眼睛,瞬時間轉過身,看到的不是與他日日夜夜纏綿的枕邊人,而是一個……或者說是根本看不清人臉的男人。
他身披銀甲,或許更準確來說這可以形容成神甲,戰甲上每一道鱗片上都有能串聯在一起的圖案,正是用以形容皇帝的金龍。
龍身纏繞著整個戰甲,龍頭不失威嚴的在那個男人戰甲的肩側。
但唯獨讓於寧安震驚的是那男人戰甲製作所用的材料,雖肉眼看不出什麼,只能感受到那戰甲帶來的重重威壓。但就是這威壓,才讓於寧安覺得比面前這男人更熟悉。
就好似……那本身就出自於自己的一部分般。
偏偏就在這片刻之際,男人已經持槍朝他攻來,極近的距離根本不給於寧安任何反應的時間,就只能任由那柄長槍刺穿他的胸膛。
就在這一瞬間,眼前再次變換,重回了他原本所在的沙場。可眼前一切卻莫名其妙的靜止了,包括……已經靜靜橫在他胸前的一柄長劍。
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下了雨,靜止的時間,也讓這微小的雨點得以停留。
身邊的裘如洪不知什麼時候被敵軍刺穿了肩膀,此時此刻,他一隻手死壓著滲血的傷口處,另一隻手有力的握著長戩,朝敵人砍去。
他的腳邊正有顆頭.顱滾過,因為時間的靜止,那顆頭.顱滾到的方向正好是臉朝上。
那張臉上露出來恐懼與憤恨,上面沾滿的汙血,再加上雨水的混雜,顯得有些令人作嘔。
要不是現在一切都靜止著,平常於寧安都會覺得無趣,踩一腳順便踢遠了去。
正當不知所措之際,周身那微小的雨滴竟脫離了時間的靜止,但卻不是往下滴落,反而像時間倒流,將雨滴收回到雲層間。
等雨滴不再出現在於寧安的視線中,屬於雨滴的時間逆流已經過去,但天上的烏雲卻怎麼見也不放晴。
於寧安還想去試圖掙脫這如同囚籠般的時間,可眼前卻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道身影抬頭望著那漆黑如墨的天,喚著兩者:“002,009快出來。”
“喲,小糖糖,這次你又是咋猜出來是咱倆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