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兒...”

林初宜猛地從床榻上坐了起來,不知從何處傳來劇烈的疼痛使得林初宜眉頭緊蹙。

“主子。您可莫要亂動。”

穀雨聽見動靜, 忙疾步走到了床榻邊。

穀雨小心翼翼地扶著林初宜重新躺了下去, 而後微微側臉吩咐道,“主子醒了,派人去和聖上回稟罷。”

林初宜躺著,但身上四處傳來了一股痠痛之感,記憶中最後的片段便是她護著珩兒,身下的步輦墜落散架。

“珩兒,可無恙?”

林初宜拉出了穀雨,眼中盡是關切與緊張。

看著自家主子這般,穀雨的心中似是被重重地捶著。

“主子,三皇子殿下被您護著,隻手臂處與小腿處微微有些淤青。”

“相比起來,您身上的傷更要緊些。”、

穀雨故作輕鬆道。

淤青。林初宜心中念著,眉頭皺得越發深了。

“你速速去將珩兒抱到我跟前兒來。”:

珩兒到底傷在何處,若是不親眼見到,林初宜心中難安。

一會兒的功夫,乳母便將三皇子給林初宜抱到了跟前兒。

彼時,這孩子還睡著。只看著孩子的模樣,圓潤胖虎,林初宜心中微微鬆了口氣。她小心翼翼地將珩兒的衣衫褪去,一瞬間林初宜的眼眶便被淚水浸溼了。

珩兒的小胳膊上的烏青格外扎眼,佔據了半個小臂。

隨即林初宜又檢查了衡兒大腿處,大腿處的淤青比起手臂處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傷在兒身,痛在娘心。若是能選,林初宜恨不得將自己來替珩兒受著。

林初宜含著眼淚,仔細將珩兒的衣衫整理好,她輕輕地拉了拉珩兒軟軟的小手,心內說不出的酸澀。

“將四皇子抱下去,好生照料著。”

因為強壓著情緒,林初宜的聲音都變了調子。

林初宜看著乳母抱著三皇子退出了寢殿,心中暗暗思量著,一切絕不可能是意外。

穀雨看著自家主子的神情,她從未見過主子出現過這般狠戾的眼神,隱隱地含著一股子殺氣。

“主子,出事後李甲去查過,出事那日娘娘所坐的步輦並非是平日娘娘所用。 ”

“李甲特地去看了那散了架的步輦,那步輦的木頭似有老鼠的齒痕,且步輦上的幾處連結也像是被水給泡了。”

齒痕?腐朽?

“主子,那步輦墜了下來,摔散了架,扶手與後背連結處是直接斷裂開,那斷開的木頭直戳進您的脊背...”

想到林初宜後背的傷痕,穀雨下意識攥緊了拳頭。

那一幕,根本便不能細想。

當時她眼睜睜看著主子與步輦一道摔在地上,隨著一聲重響,緊跟著便是四皇子的哭聲,她來不及愣神,想要攙扶主子起身便觸碰到了溼濡的一片。

當日,主子穿著淺色的衣衫,嫣紅的血跡浸溼了整個後背。

就那麼剛好?

剛好是去永泰宮的路上出了事。

剛好趕上了那被雨水泡了的步輦,剛好這被雨水泡了的步輦還讓耗子給磕了。

後宮不會有這麼剛好的事兒,所有的巧合暗中都藏著無數人處心積慮的籌謀。

“我心中大約有數了。”

林初宜淡淡道。

“主子,可會是皇太后那邊...”

穀雨欲言又止。

“皇太后可不會這般蠢。那位的手段可高明著呢。”

林初宜意味深長地看了穀雨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