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柳清逸輕聲喚道,也來到大堂,朝堂上行了一禮:“在下柳清逸,見過各位大人。”
“民女柳婉倩,見過各位大人。”婉倩也跟到柳清逸身邊欠身道。
馮軒的眼光柔和了幾分:“是你們兩個啊,不必客氣了。”
王縣令朝前探了探身子:“大人,他們也是柳府的人,是要一起審嗎?”
“不用!來人,給柳公子和婉倩小姐看座。”馮軒吩咐道。
兩把椅子搬了過來放在大堂側邊,兩人卻遲疑了,父母都還站著,做兒女的哪能先落座?
於是兩人對視一眼,朝馮大人笑笑,表示謝意,然後站在了柳夫人身旁。
“馮大人,王大人,不知傳老夫前來所為何事?”柳老爺擼了把鬍子,鎮定地問道。
“柳東英,柳老爺,不知閣下可認識龍天啊?”馮軒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龍天?大人說的是望江嶺的匪首嗎?”柳老爺反問道。
“是。”
柳老爺搖搖頭:“談不上認識,不過倒是聽說過此人,聽說他這些年來帶人劫了不少船,去年正月十五才被剿滅。
可最近有傳言說他還沒死,而且,組織了一群亡命之徒,東山再起。
哦,他還有可能就是殺害了我親家的兇手,所以,還望大人早日將他緝拿歸案!”
馮軒冷笑一聲:“是嗎?不過我得到的訊息是:那個龍天是你的人,連殺害白家也是受你的指使!”
“一派胡言!”柳老爺大怒,轉而又對馮軒揖手道:“大人息怒,我是說,一定是有人胡言亂語,故意汙衊我。”
“你知道是誰狀告你嗎?”馮軒朝一旁看去:“白小姐,上堂說話!”
“玉鳳?”柳老爺大感意外。
“玉鳳姐姐,話可不能亂說啊。我們家對你還不好嗎?”婉儀也忍不住指責道。
“肅靜!”王縣令生怕場面失控,急得拍下驚堂木。
“各位大人,民女白玉鳳,在此控訴柳東英,他為了一己私慾,命人殺害了我全家。”白玉鳳掏出一張紙條來:“這就是他當年受賄的證據。
還有,他謀取的我家的財寶和一些不義之財都藏在他的書房中,大人派人一查便知。”
“這個本官已派肖捕頭和王承旭去查了。”馮軒說道,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啊?犬子也去了?”王縣令小聲地問。
“我覺得他分析案情很有一套,就給了他一次實踐的機會。我相信他會有好訊息的!”馮軒意味深長地看了柳老爺一眼,已是勝券在握。
“大人,大人,查到了,查到了!”肖捕頭的歡呼聲格外響亮。
隨後,幾名捕快抬著幾個大箱子進來,開啟一看全是金銀珠寶。
“柳東英,這些東西你可認識?”馮軒嚴厲地問。
柳老爺臉色一沉,故作鎮定道:“老夫從未見過這些。”
“一派胡言,這些都是從你書房裡繳獲的!”肖捕頭怒道:“幸好我們去的及時,柳福和龍天正著人準備將這些贓物偷偷運走,被我們劫了下來。”
說話間柳福也被押了上來,他看了眼柳老爺,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哭喊道:“大人,小的就只是個管家,這所有的事都是老爺的命令,大人饒命啊!”
柳老爺鐵青著臉瞪向柳福:“說,是誰讓你汙衊老夫?”
“柳東英,休得狡辯,你也曾是當過官的人,也應該知道,對於有些嘴硬的犯人,我們都會用上哪些刑法讓他乖乖兒就範。”馮軒拍下驚堂木,看向王縣令:“聽說你們私下交情不錯,要不要讓王大人給你試試?”
“額……馮大人,這……”王縣令信以為真,一時倒是有些為難了。
“大人,我看他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龍天受了重傷,量他也跑不了多遠,王公子已經帶著人去追了。”肖捕頭再次拱手道。
“讓開,都讓開!大人,龍天抓到了!”外面的官差興奮地大喊。
“老實點,進去!”
幾聲呵斥傳來,圍在門口的吃瓜群眾緩緩讓出一條路來,就見四個官差將一個五花大綁的漢子連拖帶拉地帶進大堂。
柳老爺開始還在裝糊塗,待聽到龍天也被擒了,瞬間也如洩氣般焉了下去,雙腿一軟差點兒跌倒,幸好被婉儀母女倆扶住了。
“大人,龍天帶到!”
“你就是龍天?”馮軒輕蔑地看著地上的犯人,嘴角浮起一絲傲氣。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你爺爺我!”龍天渾身是血,臉上的青筋暴露,咬牙切齒地喊道。
“是你搶奪了白家的財物,再殺人拋屍?”馮軒又問。
龍天冷冷一笑:“你都知道了,還問老子幹什麼?都是老子一個人乾的!來啊,殺了我啊!”
“說!是誰指使你乾的?”
龍天吐出一口血痰:“這天下還有誰敢指使我?我才是龍頭幫的老大!”
馮軒:“那我問你,你可認識柳東英?”
龍天終於抬眼朝柳老爺望去:“不就是他嗎!清平縣最有錢的主兒!”
“可是他讓你去殺了白家?”
龍天反問:“你覺得我會聽他的?”
柳老爺面色稍緩,轉向跪在地上的柳福道:“一定是你!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虧我平日裡那麼信任你,你居然勾結匪寇,還把贓物偷藏在我的書房裡!”
“我……老爺……我……”柳福嘴唇哆嗦著,不知該說什麼了。
“柳管家!跟他廢什麼話!大不了就是一死嘛,我們已經掙過那麼多錢了,也都瀟灑過了,這輩子也值了!哈哈哈哈!”龍天伸腿踢了柳福一腳,放肆地狂笑起來。
“我……求大人饒命啊!我只是想得些財寶,從沒想過要殺人啊!都是他……都是龍天本性難改,還望大人明察!”柳福哭喊起來。
婉倩與柳清逸對視一眼,婉倩心中明白,柳福這是要把所有罪責往自己身上攬,而柳清逸卻有些許慶幸,不管如何,柳東英是自己的父親,可有誰會想要個心狠手辣的父親?
馮軒沉默了,緩緩回到座位上,然後再一次拍下驚堂木:“柳福,具體經過到底如何?給本官細細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