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子。”婉儀快走幾步,小臉一紅:“能否借一步說話。”
“哦,有什麼事嗎?”王承旭不捨地看了看婉倩,還是跟著婉儀來到了長廊柱子後面。
婉儀低了頭,還未說話,臉卻更紅了。她緩緩掏出上次在街上買的香囊來朝王承旭遞去:“上回和三妹去玄真寺燒香,回家的路上順道在街上逛了逛,覺得這隻香囊挺適合王公子,就買了下來,一直也沒找到機會送給公子,今日帶來了,還望王公子不要嫌棄。”
王承旭先是一愣,繼而尷尬地有點兒不知所措,這個婉儀確實漂亮,看起來溫婉可人,符合古代美女的一切特徵,可也正因為這樣,卻讓自己很受拘束。看得出來她喜歡自己,可要真跟她好了,卻很難有尋常夫妻間的幸福,大概就只能“舉案齊眉”或是“相敬如賓”。
“多謝婉儀小姐好意,只是我平常不愛戴這些,呵呵。”他眼睛看向地面,果斷回絕。
“王公子當真是嫌棄了?是不喜歡這香囊?還是討厭婉儀呢?”婉儀又問。
“不不不,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單純不愛佩戴飾品。”
婉儀微微一笑:“其實香囊也不一定要戴在身上,放在書房中,可以提神醒腦,更助於公子寫出更多佳作來。”
“我……”
王承旭還想找理由,婉儀一把將香囊塞在了他手裡:“好了,既然這個香囊是送給公子的,就沒有收回去的道理了,隨公子如何處置。”
“怎麼了?王公子,這麼好看的東西你不喜歡嗎?”婉倩跑過去,剛才將一切盡收眼底,忍不住捂嘴偷笑。
“不是,只是我真不喜歡佩戴什麼東西。”
“那好,你不要給我,我上次本來也想選一個的,結果錢袋被搶了,還虛驚了一場,也沒買成。”
“好,給。我給你係上。”
婉倩本是玩笑,王承旭卻當真了,隨手便將香囊系在了婉倩的腰帶上。
“三妹戴著真漂亮。”婉儀誇道,淡淡一笑,心裡更不是滋味兒了。
“哦,二姐,馮大人還找我們有事,我就不陪二姐回去了。”
“好,三妹路上小心。”
“婉儀小姐放心吧,我會把她平安送回去的。”王承旭也道。
婉儀點點頭,與白玉鳳先行離去。
“喂,看見了沒?我二姐不高興了。”
王承旭卻輕鬆起來:“她不高興,關我什麼事?我真是受夠了她在我耳邊嘮嘮叨叨,似乎說得又都在理,讓我不知道怎麼回絕,哎,反正就是不舒服。”
婉倩噗嗤一笑:“古代美人不都這樣嘛,能得美人心還嫌這嫌那的。真不知道你們男人怎麼想的。”
“你不是已經記起了許多事了嗎?”王承旭笑道:“而且,你已經成家了,以現代人的思想,難道也不懂?”
……
馬車晃晃悠悠離開縣衙。
“玉鳳姐姐,你沒事吧?”婉儀關心地問。
“哦,沒事兒,就是……馬車顛簸得有點暈。”白玉鳳撩了撩耳邊的頭髮,努力掩飾著內心的慌亂。
“那我們現在去哪兒?回家……還是……去看看那個船伕?”婉儀往白玉鳳身邊挪了挪,紅唇都快貼上了她的耳朵,繼續道:“雖說是個卑賤之人,可畢竟大老遠從京城一路把你們送過來,是不是理當去關心一下?”
“嗯,好。”
“去杏林堂!”
不多時,車便到了。
杏林堂醫館外還有兩個衙役守衛,不過並不影響病患出入,婉儀瞟了一眼白玉鳳,嘴角微微上揚,將她一把拉了進去。
“劉大夫在嗎?”婉儀直接問道。
“哦,小姐,鄙人便是,不知小姐是看病還是抓藥?”劉大夫見婉儀一身華服,不敢怠慢,趕緊迎了上來。
“劉大夫。”白玉鳳微微點點頭:“是我有些不適,能不能到內室細說?”
“哦,原來是白小姐,裡面請。”劉大夫也認出了白玉鳳,伸手一指,將二人帶進了內室。
“這裡沒有外人了,玉鳳姐姐有話但說無妨。”婉儀說著,來到門口朝兩邊看看,倒成了把風的。
“我……”白玉鳳一咬牙,將手腕的玉鐲子取下,直接塞到了劉大夫手裡:“我想向你打聽一下那個船伕的情況。”
“船伕?哦,只是……官府交待了……額……那人就在後院,目前已無大礙了,小姐不用擔心。”
“他醒了嗎?”
“額……剛醒,只是受了驚嚇,不願說話。”
白玉鳳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我……能不能去看看?”
“這……”劉大夫再次看了看手裡的鐲子,真是拿人手短,嘴裡拒絕的話又如何說得出口呢?
“我就去看一眼,保證不讓你為難。”白玉鳳懇求道。
“好吧,這邊請。”
眼見劉大夫松了口,婉儀也露出了淺淺的笑。兩人跟著劉大夫來到後院,推開一道門,果然見床上躺著一箇中年漢子。
“什麼人?”那人聽見有人進屋,嚇得坐了起來,蜷縮到了床頭,滿臉惶恐。
“是我,別怕,這兩位小姐來看看你。”劉大夫連忙安慰。
漢子鎮定了一些,卻把眼光落在白玉鳳臉上:“是你!你……你還活著?”
白玉鳳不自主地緊拽衣角:“你認得我?”
“你不就是白小姐身邊的丫鬟嘛。”漢子突然大喊道。
“你說什麼?丫鬟?”婉儀嘴角的笑容一閃而過,轉而露出滿臉的疑惑:“你說誰是丫鬟?”
“她啊!一路上她就跟著白小姐的。她是丫鬟啊,什麼時候卻變成小姐了?”
“你……你一派胡言!”白玉鳳果然慌了,整個人後退一步,全身都顫抖起來。
“我怎麼胡說呢?我說的都是真的!”船伕卻頗為自信地說。
婉儀:“玉鳳姐姐,這是怎麼回事?”
“我……他一定是記錯了!我根本都不認識他。我身邊的丫鬟已經死了!”白玉鳳一把拉住婉儀:“婉儀妹妹,你要相信我!”
漢子卻冷冷一笑:“我怎麼可能記錯?這一路上都走了快一個月了,我們這些粗人,沒人在意也就罷了,難道,我還會不認識白府的小姐?”
“婉儀妹妹,這人胡說八道哩,一定是受了驚嚇,神志不清了……我們……我們走吧。”白玉鳳拉起婉儀的袖子,連說話的聲音也有些顫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