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令狐真的敘述,琉鶯、袖英、璟瑜無不義憤填膺,世上竟有如此的禽獸哥哥,連自己的妹妹都不放過。

令狐飛會死,也真是報應。

“這麼說來,玉面修羅和玄天餓鬼殺的這些人,其實都是有罪之人。另外他們的死,也都與女人有關。”問兵說道。

“需要和步捕頭說一下嗎?”璟瑜問道。

“我想還是不了,”問兵說道,“事關令狐姑娘名節,令狐姑娘既然對我們說了,我們便不該散佈出去。”

“大俠,謝謝你,”令狐真眼含淚光,心中的情緒匯聚在一起,她伏在了問兵的肩頭,大聲哭了起來。

問兵也沒有推開她,只是安靜地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直到她哭完。末了,五秀與她道別,離開了令狐真的家。

“也許我不該刨根問底的。”問兵心中,也在因令狐真的處境而感到難過。

問兵挑起了令狐真的傷心事,然而卻只能證明令狐飛是個禽獸,對破案,沒什麼實質性的幫助。

只是問兵不知道,令狐真將這些事壓在心裡太久,談起這些事雖是觸碰傷口,卻也多了傾訴之人,她心中的鬱結,終是散開不少。

令狐真守在門口,目送五秀離開。

天道大俠,其實從我遇見你的第一面開始,我便……我便……

可惜這些話,令狐真已經沒辦法開口講出。

天道眾這邊,他們全員出動,協助問兵抓捕江湖要犯玄天餓鬼和玉面修羅。

玉面修羅為了防止洩露行蹤,不得不收了自己的魅香。而玄天餓鬼跟著玉面修羅東奔西走,已經越來越不耐煩。

“修羅,我實在受不了了,我們跟天道問兵決一死戰吧!”玄天餓鬼抱怨道。

“好啊。”玉面修羅一本正經地說道。

“等等,你認真的?”玄天餓鬼立刻蔫了,如今連“劍聖”顧東陽都不是問兵對手,只怕他與玉面修羅聯手,也無法戰勝問兵。

“無論如何,要先奪回天道眾才是。可是現在,天道眾對天道問兵,比對南宮天雨還要忠心,奪回當然不是正解。”玉面修羅說道。

“那你要怎麼做?”玄天餓鬼問道。

“既然天道眾落於別人之手,那乾脆就將它毀掉,不能讓它成為他人對付我們的武器。”玉面修羅說道。

“好主意,但你要怎麼做?”玄天餓鬼問道。

“殺人誅心。”玉面修羅答道。

次日,玉面修羅與玄天餓鬼闖入天道眾總部,“欲界天王”海在石怒揚劍眉:“江湖要犯,竟敢襲擊天道眾總部!天道眾還沒抓到你們,你們竟自己送上門來!好!我今日就將你們捉了,交給天道!”

“‘欲界天王’,且停手。我們今天不是來打架的,只是來告訴天道眾一件事實。”玉面修羅說道。

“修羅,和他廢話什麼,這個老頭兒,我一人就足以敗他!”玄天餓鬼說著,欲與海在石開戰。

“給我閉嘴!我已經說了,我們今天不是來打架的。”玉面修羅扭頭制止了玄天餓鬼。

“哼,你們想說,可是我們可不想聽!”海在石指揮後面的天道眾守衛,“我們一起上,捉拿這對江湖要犯!”

天道眾守衛一動不動,好像沒有聽到“欲界天王”海在石的命令。

“你們怎麼回事?傻站著幹嘛,趕緊上啊!”海在石說道。

“‘欲界天王’,沒用的,我已經控制了你身後的守衛,他們現在,只會聽我的命令。”玉面修羅笑道。

是棘手的魅香,稍不注意,就會被玉面修羅的魅香控制。

圍住玉面修羅與玄天餓鬼的天道眾教徒,見他們的主要戰力“欲界天王”海在石還未動手,也不敢貿然上前。“色界天王”賈亦真與“無色界天王”南宮天雨,立在人群之前,不作言語。

“‘無色界天王’,過來。”玉面修羅朝南宮天雨一招手。

天道眾的信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們的“無色界天王”,天道眾的創始人,竟極為聽話地與玉面修羅和玄天餓鬼站成一隊。

“各位,我玉面修羅今日有事宣佈,”玉面修羅媚笑道,“如今你們所擁立的天道眾,其實是我玉面修羅一手締造的。你們的‘無色界天王’南宮天雨,可以作證。”

身為玉面修羅的忠實奴僕,南宮天雨高聲說道:“不錯,你們都以為組建天道眾的是我。但其實真正的組織者,正是你們眼前的這位玉面修羅。”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激烈的聲討之聲。“欲界天王”海在石與“色界天王”賈亦真亦是目瞪口呆,原來真相,竟是如此。

玉面修羅此舉,正是要讓天道眾教徒大跌眼鏡,從而擊潰他們的聚力之心。使天道眾教徒在失望中,無意再為天道眾服務,從而退教,那天道眾,便會就此土崩瓦解。

“可惡,怎麼會這樣!”天道眾信徒失望透頂。

玉面修羅不失時機地又道:“天道眾最初創立的目的,正是尋求天道的庇佑,免受六道之三惡道帶來的災厄。實話告訴你們,我玉面修羅,便是六道之修羅道;而你們眼前這位玄天餓鬼,也正是餓鬼道!天道眾最初擁護的天道,只是一個假天道!天道眾,其實與真正的天道,沒有半分關係!”

人群之中,又是一陣懊惱之聲,想不到大家奉為信仰的天道眾,其實不過是一具空殼。

天道眾信徒中有人問道:“那最近的‘童謠殺人案’,丐幫沖天碩、唐門程東、雪山門令狐飛,可是你們殺的?”

玉面修羅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認了:“殺人預告的童謠,是我散佈的,人也確實是我殺的。趙氏和施舞,也正是玄天餓鬼侮辱的,還有一個令狐真,被她逃了。不過,趙氏可不是我們殺的,是她覺得受了欺辱,經受不住,所以自殺。”

“那你為什麼殺他們?”人群中又有人發問。

“他們皆是江湖敗類,我殺他們,是為了替江湖除害呀!”玉面修羅笑道,她這個回答,半真半假。

她沒說錯,童謠殺人案中死掉的這些人,都是該死之人。

玉面修羅的話匣子一開啟,不知為何,已經收不住了。

整個天道眾總部,儼然已經成為玉面修羅的講演會場。

“事已至此,我不妨告訴你們。百典樓書籍失竊、偷盜少林‘九天縛鬼鎖’的鑰匙、放出玄天餓鬼、釋放八岐大蛇、向焚天襲雷教洩露四幫會聯軍的情報,再到今天的種種案件,都是出自我玉面修羅的手筆。怎麼樣?這就是創造天道眾之人,令你們想不到吧?”玉面修羅口若懸河,將她的罪行一一展露。

一旁的玄天餓鬼不解:玉面修羅這是在做什麼?就算是要瓦解天道眾,說這麼多,是不是太過了。

“嗯!你們肯認罪就好。”

天道眾裡的後排信徒,將天道眾的統一服飾披風一扔,露出了他們的真面目。

原來,天道眾總部內,除了小半的真正天道眾信徒,其他人已經替換成了江湖中各門派武功深厚的強手。為首的,正是在天道眾臥底已久的“武孔明”武亮。

“天道大俠所算不錯,你玉面修羅果然會重回天道眾,意圖解散信徒的凝聚力。所以你此番前來,恰是自投羅網。”武亮說道。

問兵與武亮,自斷月峰一戰之後,便開始合作,問兵運籌帷幄,武亮佈置實施。在問兵的建議下,武亮為天道眾引入一批武林高手,作為新教徒加入了天道眾,武亮動用手中權力,將天道眾總部的大部分人,都替換成了自己的人。

也多虧武亮早已察覺“無色界天王”南宮天雨情形不對,所以也一直瞞著他,暗中進行。今日,便是收網之時。

“玉面修羅,我勸你放棄掙扎。這些人都有足夠的功力抵禦你的魅香,所以你控制不了他們。而且,我剛才已放出飛鴿,天道大俠,很快便會趕來!”武亮義正嚴詞地說道。

“原來,是修羅道比起天道,棋差一招嗎……”玉面修羅笑了,心中有苦有甜。

原來,天道果真是六道之首啊。

“修羅!你愣住幹嘛?!我們趕緊打出去啊!再不走,等天道問兵來了,我們就更走不了了!”玄天餓鬼急忙喊道。

“不,我們走不了了……”玉面修羅望著周圍的江湖高手,自知沒有逃脫的可能,“我們等天道來吧,我不想再殺人。只想在臨死前……與天道談談。”

“玉面修羅,你在說什麼鬼話!我斷後掩護你,你快走啊!”玄天餓鬼更急了。

“不,要走你走吧。我想見天道。”玉面修羅合上眼睛,落下淚來。

“你這是怎麼了?神經病犯了嗎?”玄天餓鬼只好出此下策,一記手刀擊向玉面修羅後頸,欲將玉面修羅擊昏帶走。

玉面修羅早已料到玄天餓鬼會有此舉,舉起手臂,格擋住了玄天餓鬼的手刀。

——事態演變成了極其奇妙的一幕:玄天餓鬼與玉面修羅居然自己打起來了,玄天餓鬼欲將玉面修羅帶走,而玉面修羅誓死抵抗。

這樣一來,包圍他們的江湖高手也暫時不必上前,只需坐山觀虎鬥,等他們打得累了,更可以坐收漁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