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百聲與唐天朔交談之際,崆峒派與五毒教已經戰況明朗,崆峒派不敵五毒教,敗下臺來。
“到你上場了。”唐百聲對唐天朔說道。
唐天朔無奈,領兩名唐門弟子,“清風”與“明月”上臺。五毒對唐門,眼看就要上演壓軸大戰。
清風與明月,與唐天朔是師兄弟,他們三人一起長大,親密得就像兄妹一般。兩人的武功與唐天朔相比,也差距不大,算是唐門弟子中,除唐天朔以外最強的弟子。
曾與問兵一眾結識的唐飯糰,此時也在臺下,唐天雪自首前曾叮嚀唐飯糰,她會遭到怎樣的懲罰都是咎由自取,切不可為她強出頭,算是為自己過去所犯罪孽稍作補償。如果唐飯糰為她出手,她的罪業就更重了。
唐飯糰雖知唐天雪所說都對,可也免不了有一己私心,對唐天雪來說,歸屬唐門總好過歸屬五毒教。
“請兩方決定作戰方式。”李璟瑜說道。
唐門選擇了車輪獨鬥,而五毒教也沒有異議。
因為剛剛對戰崆峒派,內力消耗不小,《幻天觀海曲》已經發揮不出十足威力,所以五毒教沒有選擇群戰。
於是,唐門與五毒正面爭奪之戰,由明月對玉玲瓏正式打響。
此時臺上的兩個姑娘,身為兩大門派的精英弟子,如重壓在肩,她們知道,這一戰至關重要,只許獲勝,不容失敗。
明月首發一招“飛花漱玉”,多道氣箭從掌中噴湧而出,玉玲瓏則吹奏起“五毒護身咒”,內力在身前形成一面氣牆,將氣箭盡數格擋。
明月再發“百步穿楊”,雙掌推射出一支強力氣箭,意在穿透氣牆,破防五毒護身咒。玉玲瓏不與之硬碰硬,使出五毒輕功“化蝶舞步”,避開了這招百步穿楊。
明月使出唐門輕功“飛箭若鴻”,步步緊逼,再出飛花漱玉,拋散出一陣箭雨,不停追擊著玉玲瓏。
兩人的輕功都用得不錯,一個跑,一個追,兩個姑娘在擂臺之上到處飛舞。明月的招式果斷決絕,看得出,她十分想贏。
玉玲瓏趁明月向她奔衝而來,必然避不開她接下來使出的這一招,她回身一記指法“萬毒穿心”,正面點在了明月的胸口。
哪知自己這一回身,點住了明月是真,可同時身上也中了一記明月的氣箭。
此時擂臺之上,兩人都中了點穴之術,皆是動彈不得。
李若聖與李璟瑜上臺,宣佈結果:“此局平手,請兩方各派下一名弟子上臺。”
人群驚異,俗話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實在沒想到這第一局,竟打成了平手。想必這兩個姑娘,怕是不怎麼甘心吧。
明月與玉玲瓏自是又驚又氣,好勝心極強的明月更是極難平靜。倒是蚩飛音拍了拍玉玲瓏的肩膀:“盡力就好。”
雖然結果不能令人滿意,但比試還是要繼續的。
清風與古靈上臺,兩個清秀的男子就此對上。
臺下的不少女弟子望見兩人,不禁心頭盪漾,一次見到兩個美男子,真是幸福。古靈已經婚配了蚩飛音,而清風還是獨身一人,一個溫柔似水,一個冷峻如山,各有魅力。
古靈對清風作揖:“得罪。”
清風擺開陣勢:“請。”
古靈一個箭步來到清風面前,他知道唐門不擅近戰,所以打算與之貼身纏鬥。清風果然受驚,急忙飛身騰起,想要擺脫古靈,不想古靈步法靈活,怎麼都甩不掉。
看來古靈為了應對唐門,做了刻苦訓練。
“快出‘暴雨旋風’!”唐百聲在臺下急得大聲提示。
“唐掌門,”李璟瑜提醒道,“你若對這場戰鬥再有介入,白虎刀莊當以作弊取消唐門的資格。”
唐百聲咬牙切齒,只得閉口不語,竟將牙齒咬得“咯嘣”作響。
清風和古靈如同鐵塊和磁石,任清風怎樣閃躲,就是避不開古靈。
“該死!該死!”清風額頭冒汗,古靈似乎是研究過唐門的步法,任他怎麼躲,怎麼逃,古靈都瞭如指掌。
絕望之下,清風只有硬著頭皮去打,一招“如置針氈”,一招“星鏢天降”,皆是有形無力,被古靈輕鬆拆招。
清風最大弱點,不在武功,而是心態,唐百聲最擔心的地方便在這裡,一旦清風心態崩潰,戰力便抑制不住地下降,沒想到古靈竟逼得清風出現最壞的情況,派清風出戰,實屬唐百聲失策。
古靈微微一笑,一記“百里飄毒掌”將清風擊於臺下,第二局便就此劃下句點。
唐百聲怒不可遏,就算被對手粘身,也不至於如此慘敗,清風這一戰,給唐門丟盡了臉面。而後唐百聲將敗軍之將清風押下,回唐門再處置。
“天朔,到你了。你要是敢輸,為父可絕不饒你。”唐百聲吹鬍子瞪眼道。
剩下的對手中,能與“西唐”唐天朔一戰的,也只有“南幻”蚩飛音,古靈尚不需要擔心。唐天朔走上臺去,古靈已經做好盡力而為,隨即下臺的準備。
“鐺”!鑼聲已響,在唐天朔聽來,竟刺耳得很。
古靈慾上前攻擊,唐天朔卻舉手一擋:“我認輸。”
他知唐天雪是他親姐姐,可他不能由著父親做錯事,以後唐百聲要怎麼處罰他他都認了,正所謂“父債子償”,這份罪孽,就由他唐天朔擔下吧。
“天朔,你!”唐百聲惱怒不已,“你們一個個的,這是要氣死我!”隨即獨身一人向白虎刀莊門口走去,也不知是去消氣,還是不再回來。
“五毒對唐門,五毒教獲勝!”李若聖和李璟瑜高聲宣佈,實在想不到,唐天朔關鍵時刻迷途知返,選擇了江湖道義,而非手足親情。
是對是錯,無人可知,但是唐天朔此舉,倒是贏得了在場不少人之讚許,大義滅親,不愧為“西唐”之名。
“還有哪個門派想要上臺?這段香燒完之前,若是無人應戰,三件獎品,便是五毒教的了!”李若聖說道。
眼見華山派、丐幫、崆峒派、唐門都已經失去資格,其他門派也無意再爭,香已燒完,唐天雪、蝴蝶蠱、玉風破,正式歸於五毒教。
而此時此刻,白虎刀莊外的唐百聲,卻另有打算。
對,他是氣唐天朔不戰宣敗,但他現在可不是被憤怒衝昏頭腦的時候,現在,他要執行下一步計劃。
他本人會埋伏在五毒教歸教的必經之路上,以一己之力,劫下唐天雪。
之所以不帶唐門弟子一起行事,原因有三。
第一,人多手雜,帶著弟子,反而不易成功,更容易使計劃敗露。
第二,這是他一己私慾,不該牽扯上唐門。
第三,計劃實施之時,他只是唐天雪的父親,不是唐門的掌門。哪怕來日被人揭露罪行,他一人做事一人當,與唐門沒有半點關係。
而五毒教此行,有五聖使一路相隨,他唐百聲未必能將唐天雪救出來。可是唐百聲已經打算好了,哪怕戰至力竭身死,也絕不退縮,唐天朔做得到放棄唐天雪,他唐百聲做不到。
有些事,非做不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唐百聲邊走邊想,卻沒有注意到,唐天朔已經追了上來。
唐天朔攔在唐百聲身前:“我不會再讓父親前進一步。”
“混小子!你自己不救你姐姐也就罷了,還擋你老爹去救你姐,你跟你姐是有仇嗎?!”唐百聲憤然。
“我已經失去我姐姐了,不能再失去父親!”唐天朔叫道。
“滾開!再不讓開,我先拿你開刀!”唐百聲氣急了眼。
“父親,求求你了,放棄我姐姐吧。”唐天朔流下淚來。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唐百聲怒吼,“你和你姐姐,都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塊肉啊!”
“我知道,父親,”唐天朔哽咽,“可是姐姐她,又何嘗不是害死了別人的骨肉……這種錐心之痛,還不知道在多少家多少戶之內上演過……我做此舉,不是因為我不愛姐姐,而是姐姐她,已不想求生,唯有如此,方可略洗罪孽。”
唐天雪自首之前,曾與唐飯糰長談過,她罪孽深重,九死難贖,所以不希望任何人阻她謝罪。唐天朔曾偷看過唐飯糰的日記,日記之中,唐天雪的話字字泣血,處處是淚,皆是後悔自責,不願再苟延於世。所以唐天朔選擇放棄唐天雪,這才是她最好的歸宿。
唐天朔又何嘗不痛心、不難過,可是如此這般,才是唐天雪最滿意的做法。
唐百聲搖頭,老淚縱橫:“天朔啊,人有時不是為自己活著,也不是為自己做事。而是為了旁人,你姐姐可以不為自己而活,但不能不為我這把老骨頭而活啊。”
“父親,姐姐從小到大,無時不刻在為唐門活著,雲在川死後,她又一直在為雲在川而活。她累了,是時候讓她自己做決定了,她只要這一次便好。”唐天朔哭道。
“是啊……”唐百聲終究是被說動了,“也許,真的是我錯了……”唐百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已經放棄了劫道的打算。
確實,從小到大,他為天雪做了太多決定,這次,她該自己為自己拿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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