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衛嶸伯收回了腳,緊握的拳頭也鬆開了些,他且聽聽。

老道從地上爬起來,負手而立,搖頭晃腦道:“把娘娘喚來,晚間做法,明日一早,事情水落石出。”

衛嶸伯看他那得意的勁,恨不得把人當沙包捶,只是關乎小蘭花的身體,他終是聽了老道的話。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於是當晚,與三個娃正在互動玩樂的蘭相宜被帶到大王寢宮,一臉疑惑的看向衛嶸伯,不明白來此是幹嘛。

不過她還沒在這裡睡過覺,平日裡都是大王來找她,倒也好,她幾天前吃下的生子丹終於能派上用場啦。

捏著裙角,她一臉嬌羞的看了衛嶸伯一眼,慢騰騰走到他身邊,嗔了他一眼:“原來大王喜歡在這裡呀!”

早說不就得了,白白耽誤那麼多功夫,害她以為自個兒生了娃後,就不如以前受寵了呢。

衛嶸摟著她的腰,手朝旁邊一伸,接過一碗黑乎乎的藥汁讓她吃下去。

藥汁黑如墨,散發著一股令人不喜的味道,她皺眉,把碗推開:“我不吃它!”

衛嶸伯低頭哄:“看著不好吃,實際上可甜了。”

“甜的也不吃它!”蘭相宜轉身“噠噠噠”的跑開,末了還朝衛嶸伯做了個鬼臉。

不吃便不吃吧,扔了碗,衛嶸伯揮手把道士趕走,卻未看到道士在他身後無奈的搖頭。

蘭相宜躲開那令她不喜的東西,趁著今夜天氣好,便帶著曉玉在園裡逛著,賞春日美景。

只是賞著賞著她便聽到一陣小孩哭聲,循聲一看,是一位被小宮女抱著哄的小女孩在哭,那張小臉她可熟得很。

便是趙氏生的女孩!一個和別的男人的生的野種,沒想到大王還留著她呢。

無名湧起一股怒火,她伸出手,走上前就朝小女孩身上拍,小宮女見狀連忙躲開,然後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求饒。

衛嶸伯從後面找來後,便看到這一幕,悄悄來到她身後,突兀捏了下她的小腰,嚇得蘭相宜停止動作。

她的大王颳著她的鼻子笑:“與一個小娃計較甚,走,和寡人回去歇息。”

衛嶸伯伸手欲往她腰間去,卻被瞬間打掉,疑惑的看過去,他的蘭花正一臉氣憤的朝他喊:“別碰我!”

這話讓衛嶸伯紅了眼:“寡人不碰,讓誰碰?”

蘭相宜大吼:“誰都能碰,就是不讓你碰!”

福公公和曉玉在一旁急得不行,眼看著戰火似要變大,蘭相宜突然朝前方跑去,曉玉要去追,衛嶸伯也怒吼:“讓她跑,看她能跑到哪兒去!”

大蛇瞅了他一眼,猶豫了一絲絲,就追了過去,它要替口是心非的主人護好媳婦兒。

它跟隨蘭相宜的步伐來到一處地牢中,那裡面關押著趙氏姐弟,小人兒氣勢洶洶的衝進去,本以為力壓敵人,卻在哭?

而趙起看著因恐懼掉淚的蘭相宜,眼裡滿是惡意:“王妃娘娘方才氣勢洶洶衝進來,這下怎麼焉了?”

“是想起兩人同床共枕之事,還是你以一已之力逗我阿姐取樂之事?不過你還真是皮糙肉厚,竟堅持那麼久呢!”

趙氏不明白弟弟所說何事,但看到蘭相宜那賤人滿臉流淚的樣子心裡無比爽快!

“那不是我!”蘭相宜大聲吼著,那才不是她,那是她原身的上一世!

趙起嗤嗤笑著:“瞧你這副模樣,是與不是又如何?很疼吧?記憶尤深吧?嘖嘖……”

“你都知道?”蘭相宜不敢置信,他竟然什麼都知道,結果任由他姐姐糟踐一個曾與他同床共枕的人。

“對!你以為我不知道?可笑,你憑什麼以為你能比得上我嫡親的阿姐?”

“不過你真是沒用!一條毒蛇就把你咬得奄奄一息,害我阿姐只能把你丟進蛇窖,從此少了一個玩物!”

“混蛋!”蘭相宜不再哭泣,怒火燃著燒她的小腦袋,遂持起長鞭一下子甩在趙起的臉上。

他的臉上瞬間出現一條血痕,人卻嗤嗤的笑,面帶嘲諷:“事到如今,大不了我和阿姐一同去了,不過一死,又有何懼?!”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蘭相宜看著趙起和趙氏兩人冷笑:“我不要你們姐弟倆一同死,拔了你們的舌,讓你們夜跪釘板!日受炮刑!”

“讓蛇啃食你們的血肉,讓你們日夜痛苦哀嚎!”

衛嶸伯焦急趕來,就聽到她這些話,心裡直道是哪個王八蛋給她灌輸了這些東西!

只兩人方才無端吵架,他也不想再惹他的小蘭花生氣,於是上前一臉兇狠,對著趙氏姐弟二人:“來人,把他們拉下去砍了!”

好像他的小蘭花與他生氣都是因趙氏而起,上次趙氏在場,她咬了他的手,這次趙氏女兒在場,她不要他碰。

他簡直要冤死了,糊里糊塗的也不知哪裡不對,但既然源頭在此,不如砍了他們一了百了,小女娃是無辜的,那便交給趙氏的嫡母撫育。

他自認為處理的很好,但蘭相宜看向一臉無所謂的趙起和麵帶恐懼卻認命的趙氏,冷笑著後退一步。

是啊!對你們來說,真是最好的的處理法子。

她冷笑著看向衛嶸伯:“既然本宮是大王的正妃,那便有處理後宮的權利,趙氏混淆王室血脈不知悔改,那本宮就要讓她日日承受酷刑!五年之後假如她還活著,那便賜她一死!”

“至於趙起,他與趙氏共同謀逆此事,本宮也有處置他的權利,他既與趙氏姐弟情深,那當姐姐所受的每一樣罪,他也每一樣都受著!”

“至於那個孩子,她既是趙氏所生,大王又何必讓她們母女分離,念她幼小不知事,那便不罰,只每日看著,也省得她日後生出與親母幼別之怨!”

“大王覺得妾身如此處罰,可好?”蘭相宜勾唇一笑,百媚眾生。

她如此漂亮的眼睛此時卻讓衛嶸伯略感陌生,他是脾氣暴躁,卻不是本性殘暴,他既為國君,處理事物自然不能全憑自我。

趙氏與趙起確實犯了大罪,但他已打算賜死他們,這難道處理的不好嗎?

人死如燈滅,就算蘭花兒與趙氏有天大的仇,趙氏都已經死去,她又何必只記昔日之仇,而不往前看呢。

至於那女娃,她雖是趙氏之女,也同是衛國的子民,他作為一國之君,怎能因她母親之罪而加怪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