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謎境

葉無憂發現，這家化工廠的大部分割槽域都空無一人，處於半廢棄的狀態。之前語秋帶著他們參觀，都是挑選正常運轉的區塊。而包括他們的目的地三號車間在內，將近一半的面積都人跡罕至，看樣子，工廠的運轉情況並不是很好。

薄荷已經事先黑掉了所有的攝像頭，所以他們一路暢通無阻來到了三號車間前。

在這裡，姜醫生正蹲在車間的金屬門前仔細觀察著。

“蛇杖，有發現嗎？”

“什麼都沒有。”姜醫生搖了搖頭，“沒有異能的痕跡，也沒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

哦，我指的是門外，裡面我還沒進去看過。”

三人一妖精交換了眼神，小心翼翼地走進車間。

不過，車間裡的平常佈置還是讓他們失望了。

“讓我來感覺一下。”多洛莉絲飛起來，在附近轉了一圈。“嗯嗯……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多洛莉絲，你發現了什麼？”夏茵好奇地問。

“這附近有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不屬於異能，倒是和我的魔法很像。不對……裡面還混雜著其他東西。”

“那麼謎境……”

“一定在這裡。”多洛莉絲自信地仰起臉，說著說著卻沮喪起來，“不過，我找不到入口。哼，要是魔力能和以前一樣充裕……奇怪，感覺這次的謎境像被故意遮掩過一樣……”

“我沒有接觸過謎境，”葉無憂說道，“謎境的入口有什麼特點嗎？”

“談不上什麼規律，但有跡可循。”姜醫生解釋道，“謎境，說到底是一片異空間，與正常世界的介面處會產生不同尋常的現象。那三位工人恐怕正是遭遇了這種現象。

也就是說，找到異常現象的源頭就找到了謎境的入口。”

“那讓我試試吧。”葉無憂抬起右手，喚出【裂隙】，“我的異能能與空間相互干涉，應該能探查到……唔！”

“怎麼了？”夏茵緊張地問道。

“不對勁……立刻出去！我感覺到了，有一個地方在拒絕我的異能……入口並不是不存在，而是……坍縮成了一個‘奇點’！”

葉無憂立刻退出車間，姜醫生和夏茵緊隨其後。

“奇點？”夏茵提出疑問。

“一個無限小的點。”葉無憂心有餘悸地說道，“在門框上方的位置。

我不清楚它是什麼，但能感覺到它在那裡。”

“這不正常。”姜醫生皺著眉頭說道，“我們以往進入過的謎境入口，要麼是瞬間變換場景，要麼是類似拱門的光圈。奇點……”

“所以我才警告離開。天知道碰到那東西，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那怎麼辦？撤退嗎？”夏茵問道，“我們白跑一趟了？”

“不。”姜醫生否認了撤退的提議，“既然有三號車間工人的遭遇在先，就說明這個謎境能夠對宏觀世界產生影響。放任不管的話，恐怕會產生嚴重的後果，這不符合鐘樓的宗旨。”

“如果只是代表一片空間而非質量，奇點幾乎不可能與其他物體發生任何作用。”葉無憂順著他的話說道，“這也意味著，這個奇點不會一直是奇點。”

“你是說……”

“等等看吧。”

其他人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一時間相顧無言。

葉無憂默默思考著，偶然抬頭，卻發現夏茵正看著窗外出神。

等等，窗外？

“我說，我們在這裡待的時間，不超過半小時吧？”葉無憂的背後已經開始冒冷汗。

“對啊，怎麼了？”夏茵回過神，疑惑地問道。

“……那為什麼，天已經黑了？”

聽他這麼說，多洛莉絲率先反應過來，“這裡的時間被扭曲了！這樣就說的通了……只有在特定的時間，奇點才會對外界開啟！”

“可是，什麼時候才算是‘特點的時間’？”姜醫生思索著。

“我想，應該是‘時間錯位的那一刻’，也就是……現在。”葉無憂喃喃道。

話音剛落，他們頭頂的空間裡泛起一個白色的亮點，旋即化作純白的光球，向四周擴散開來，刺目的光浪霎那間吞沒了眾人。

然後，周圍逐漸黯淡，等到雙眼適應了光線後，葉無憂發現，他們已經身處一棵巨大的梧桐樹下。

腳下的地磚也變成古樸的青磚，四周不再是單調的廠房，而是一望無際的空曠原野。

震撼，這是葉無憂的第一個念頭。

這時，夏茵笑著拍拍他的肩膀。

“第一次進謎境，感覺還不賴吧？”

葉無憂放平呼吸，按捺住內心的波瀾。“我們該怎麼做？”

姜醫生回答道：“找到謎牙，謎境就會被破解。看樣子，這次的謎牙是時間系。”

“什麼嘛，那我們豈不是白跑一趟。”夏茵撅起嘴。

“幻銀也是很寶貴的資源。”姜醫生搖搖頭，“薄荷會需要的。再者，如果不破除這個謎境，我們也回不去。”

“說到謎牙，這裡最顯眼的就只有……”葉無憂思考著說道。

眾人的目光移到面前的梧桐樹上。

“真的這麼簡單嗎？”葉無憂深表懷疑，“這不像是幻境，周圍也沒有秘銀。我們真的是在謎境裡嗎？”

“謎境裡的事物，大部分都是真實的。”姜醫生說，“雖然偶爾也會出現危險的幻象，但那不是常態。幻銀礦也不會自然地生長，作為謎境的結晶，它們數量稀少，極難採集，有時候直到謎境被破解都不會被發現。但一旦被找到，就是非常珍貴的財富。畢竟，謎境之外沒有秘銀礦存在。”

“富貴險中求，對吧？”葉無憂說著，緩緩走動著，“真是神奇，彷彿到了另一個世界。”

梧桐樹下，落葉紛紛。

腳下的青石板正如田園時代的照片中那樣，古老深幽，彷彿跨越千年。不，或許更加久遠。

真的好美。葉無憂想道。

但，這個世界太空曠了。

如果沒有他們，這裡就永遠只存在著一株風中搖曳的梧桐樹，和深淺不一的青石板。

“我去遠處看一看。”多洛莉絲撲騰著透明的翅膀，唰的一聲衝了出去。

不多時，她從另一個方向飛了回來。

“和我想的一樣，雖然看上去很空曠，但這個空間有邊界。越過邊界，就會從另一側回來。”

“也就是說，我們被困在這裡了。”夏茵簡短地總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