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馳野憂鬱地按了按太陽穴，在施含彬面前的硬氣蕩然無存。
他今晚又在集團加班沒有回家。要儘快處理好這些事情才能抽出時間陪月月。
夜晚的聞明大廈可以俯瞰無數霓虹閃爍，市中心的夜宛如白晝，甚至比白晝更璀璨絢麗。
——
聞馳野發來了遊玩計劃。沈欺霜仔仔細細地研究了一下，確實很符合月月的性格，她問過月月的意見，然後答應下來。
早上是聞馳野來接她們兩個。他開的車早早地停在了樓下。
豪車一來就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路上的小孩子雖然字都沒認全但還是拉著父母吵嚷著，“媽媽，你看，是邁巴赫哎，我在電視上見過!”
他伸手要來摸，立即被他的媽媽拍了一下手背，“別碰!”
婦女臉上顯出不耐煩，本來生活就拮据，兒子還每天在她耳邊吵鬧，嚷嚷著世界名牌，他們在華清連一棟房子都買不起，“你回去好好學習，長大了自己買，聽到沒有!”
小男孩眼巴巴地看著那輛黑色的嶄新的車，“好!”他長大了也要買這樣的!
聞馳野看到了沈欺霜帶著月月過來了，趕忙下了車，開啟了後車門。
“來，月月。”聞馳野將她抱上車，“坐這裡。”他新裝的兒童座椅。
沈欺霜看著他這輛招搖的車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注意，暗暗地嘆了一口氣。
“欺霜?你坐哪裡？”聞馳野將月月安頓好，轉頭問她。
“我坐月月旁邊就好。”沈欺霜將披散的頭髮綁起來，多了一絲學生氣。
有點像她學生時代那張證件照。
聞馳野替她們關上車門，才回到自己的位置，啟動了車子。
第一個目的地是親子樂園。就在華清市中心的地界，從沈欺霜家租住的小區到那裡大概二十分鐘車程。
沈欺霜默默記下路線，準備以後帶月月再來。
一路上，沈欺霜沉默。聞馳野詢問月月最近有什麼好玩的事情。
月月開心地和他分享說，“宋笑萌她和我一起，我們倆一組，玩快樂蹦蹦跳的時候得了一等獎!”
聞馳野心裡還在尋思“快樂蹦蹦跳”是什麼東西的同時從後視鏡裡看到了月月期待的眼神，忙說，“月月真厲害啊!”
月月看了看媽媽衝著自己笑，聽到了爸爸的誇獎，小臉紅紅的。
“那下次的親子運動會，爸爸媽媽可不可以來參加呀？”
沈欺霜知道她的那個運動會。第一次舉辦的時候她還在加班，根本抽不開身，讓祝如煙去了，她媽年齡大了自然也只能在一旁陪著她看別的小朋友和爸爸媽媽互動。
那個時候正是她入醫院初期，必須要好好磨鍊，好好表現，所以放棄了很多和月月相處的時間。
她溫柔地摸了摸月月的頭，“媽媽到時候可以請假，你問問爸爸有沒有空?大概在一個月後，入秋的時候。”
母女倆都看著聞馳野。
聞馳野沒回頭，他的手心出了一層薄汗。
“爸爸當然願意去了。”
月月開心地笑起來，女孩的臉上有淺淺的梨渦。一笑才顯露出來。
很像沈欺霜。
沈欺霜也笑起來，像是梅花初綻，傲雪凌霜。
到了。
親子樂園的牌子近在眼前。月月的眼睛突然發亮，她直勾勾地盯著那方充滿著幻想與快樂的世界，心裡滿是期待。
“走吧，”聞馳野向她伸出手，月月下了車。
沈欺霜給她戴上小帽子，今天的天氣很晴朗，太陽有些大。
“走吧，”聞馳野拉著月月的一隻手，月月另一隻手主動拉起沈欺霜。
“媽媽，走吧。”沈欺霜握著女兒的手，突然感覺心裡被塞得滿滿當當的。
月月一看到旋轉木馬眼睛就直了。
聞馳野看出她的喜愛，示意她和沈欺霜坐上去。
“爸爸給你們拍照片。去吧。”
沈欺霜不太好意思，可是聞馳野已經招手，並且做好了拍照片的架勢，月月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也期待地看著她。
“好吧。”
沈欺霜也坐了上去，這是她第一次坐旋轉木馬，木馬緩緩地轉動起來，一上一下。輕靈的音樂隨著木馬的轉動響起。
月月驚奇地抱住了木馬。她轉頭看向沈欺霜。
媽媽也正看向她。
月月覺得媽媽臉上有一種新奇的爛漫，就像孩子一樣，像她一樣。睜大了眼睛，眼裡全是驚豔。
她突然想撲到媽媽懷裡。總感覺那樣會特別溫暖。
聞馳野在旁邊拍了不少照片，今天他專門帶了照相機。看著鏡頭裡的自己在意的人露出笑容，他的心裡說不出得開心。
尤其，欺霜原來笑起來雙頰有兩個淺淺的梨渦。他好想抱抱她，抱抱原來的那個沈欺霜。
她本可以一直憑藉自己的努力獲得快樂。
“爸爸。”月月看到聞馳野怔怔地看著媽媽出了神，不得不提醒他，媽媽的臉都有些紅了。
在旋轉木馬上的時候，沈欺霜就注意到了他的眼神，沒想到從上面下來了，他還一直看著她。
聞馳野知道自己有些失態了，低下頭翻找著相機裡的照片拿給月月看，“你看，爸爸給你拍的照片。”
“哇。”月月第一次見到照相機，不免有些新奇。“把我照得好清楚。”
“到時候我洗出來，給你們送過去。”他對上沈欺霜的眼睛，她的眼睛明亮清澈，額頭微微冒出汗珠。
沈欺霜點點頭。
彩虹滑道是一個有些“刺激”的專案，聞馳野覺得剛好可以練一練月月的膽量。加之一旁都是小孩子的歡呼雀躍，更營造出一種熱鬧的氛圍。
“要不要玩這個?”
月月顯然有些膽怯，她揪著沈欺霜衣衫的下襬，有些想往後躲。
沈欺霜也覺得這個對於月月來說有些具有挑戰性，但是也是個很好的鍛鍊機會，“要不然，媽媽陪著你。”
“爸爸陪你去吧。”
兩個人同時開了口。
月月突然有了勇氣，“好啊，爸爸媽媽跟我一起我就不怕了。”
“那就用親子裝的輪胎吧。大一些。”聞馳野去找工作人員了。
然後他們就發現了一個事實。那就是，這個輪胎，對於他們一家人來說還是有些小。
聞馳野長手長腳佔了太多位置。沈欺霜想抱著月月做他身邊坐不下。
旁邊的工作人員掩嘴偷笑，出言調侃“媽媽坐爸爸懷裡就行，不用拘謹。”怎麼有了這麼大的孩子了還跟新婚夫妻一樣，羞羞答答的。
沈欺霜的臉有些紅。抱著月月有些不知所措。
聞馳野又向後縮了縮，還沒說話，月月替他說了，“媽媽你坐吧，爸爸讓出來位置啦。”
她所謂讓出的位置，是聞馳野前邊的那一些麼？
她坐了上去。好擠。
他就在她身後，雙手攬住她和月月，“坐好了嗎？”
他的氣息輕輕撒在她的脖頸間，一陣酥麻。
“好了!”
月月現在十分有安全感，而且有些小小的興奮。
“那就開始啦!”
輪胎順著高高的梯道上滑下。沈欺霜緊緊地抱著月月，身子也與身後的聞馳野緊密地貼在一起。
聞馳野將她們抱在懷中，他暗自感慨，如果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