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時分,白榆正在陽臺的冰箱中翻找冰激凌,從上到下不知道挑哪個。
管家給裡面按顏色排序,放的整整齊齊滿滿當當,還留了字條標明含糖量,給希諾能吃的都打上了勾。
正挑著,樓下隱約傳來熟悉的對話聲,湊到窗邊一看,那倆人才回來。
艾德里安竟然把人又忽悠的在外面熬了一整天。
看阿克斯手裡抱著個啥玩意兒喜笑顏開的模樣,就知道他倆能玩到一起也是有原因的,意料之外的好哄。
霍明星的溫度極其不靠譜,像個還不能控制好情緒的孩童,有些天熱的過分,沒堅持幾天又冷的離譜。
盛夏到寒冬的轉變也就幾個小時,這裡的人們會根據天氣預警及時改變裝束,早已習慣。
白天還潮溼溫熱,晚上就變成了寒風瑟瑟,大相徑庭。
有的學生受不了寒冷,已經開啟了室內的智慧溫度調控,天氣又不能人為控制,不穩定性也是比賽中的一個挑戰。
每個學校多預備的成員就是為了隨時替換,根據能力的不同分配所擅長應對的環境。
白榆的能力算適應強的那款,就導致她不怕冷,喜歡潮溼與下雨天,這三種天氣反而覺得舒服。
討厭炎熱,沙漠裡的那種,從這一點來看,西蒙和她的環境取向是差不多的。
只有自已經歷了,才能想通有些小說裡,喜歡陰暗扭曲爬行的人,其實可能不是變態,也有可能是真的爽,清爽過頭了。
希諾穿著長款睡衣,趴在床上,帶著耳麥看影片,縮在被子裡。
他屬於都能接受,又都不喜歡的那種。
擁有足夠源源不斷調節自身身體適應力的精神力,冷熱都可以自已創造,但他此時並不想用,寧願裹起來。
白榆坐在書桌旁,研究著那塊從白鶴身上得來的小東西,周圍放著紙張,寫寫畫畫的記錄。
“噠噠”的叩門聲,打破了室內的寧靜。
“查寢”。
這聲音有夠耳熟的。
“開門!查寢!”
卡爾多伊本不用親自來,昨天查寢的同學彙報完,他都驚了,還真沒出現過大賽即將開啟前還竄出去玩的。
人生地不熟,先不說個人安全,這幾個出了問題他高興還來不及,就怕他們惹事瞎玩。
尤其是艾德里安,要是在比賽期間搞出點什麼桃色新聞,被外面的媒體抓到再冠上學校的名頭。
好麼,他這個今年才上任的總指揮,臉還要不要了。
卡爾多伊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有人質疑他的能力,還有抹黑他個人形象。
艾德里安臉皮厚他是知道的,但現在特殊時期,連帶責任第一個就會落在自已身上。
本來,昨天下午開會的時候,那幾個人沒來,他懶得管,等到時候出了問題正好有出處,早點踢出隊伍眼不見心不煩。
結果晚上還不在,這就不能夠了,上課沒來是紀律與自制力問題,是他們個人問題,而半夜不在校,就是他的監管問題了!
聯絡又聯絡不上,上報的話,那幾人肯定會受到懲處,但自已也可能成為唯一一個聯賽中,非比賽時間!人員監管不當的總指揮,可笑啊!
思來想去,卡爾多伊妥協了,不為別的,還是面子問題,不得不先替他們瞞著。
所以一到晚上,決定親自過來查!雖然已經從被派遣蹲守的同學口中得知,都回來了,但他過來,主要是警告。
真不知道他們腦子怎麼想的,裡面裝的都是野草啊,喜歡往外跑。
按壓住不爽的心情,卡爾多伊先找的西蒙,分隊指揮的責任與義務沒有落實,其他人出錯,他也有份。
結果沒等質問完,那小子面無表情舉起毫無回應的光腦對話方塊給他看,以示清白。
示意他找了,沒用,不關他事,如果還有其他人能勝任,他其實也不想當。
卡爾多伊心想,其他人,你們隊裡還有別人嗎?
西蒙靠著門揚了揚下巴,“你有什麼直接去找他們說,都在呢”。
白榆開門,迎面就是卡爾多伊一臉嚴肅的注視。
她探頭左右兩邊看看,走廊基本空無一人,查寢只查自已一個?什麼鬼操作。
發現對面西蒙也在門口,正打算關門,先跟他打了個招呼“晚上好呀”。
西蒙動作一頓,怪異的瞅過來,覺得每次都預估不到她的反應,這種情況,不應該先應付面前明顯臉色不好的卡爾多伊麼。
白榆:“這麼晚了,你們還沒休息”。
卡爾多伊皺著眉頭沒說話,顯然在打量。
氣溫驟然降低,白榆不怕冷的依舊穿著薄款睡衣,寬鬆款式的上衣衣襬一直遮擋到了膝蓋以上,像穿了條睡裙,露出修長白皙的雙腿。
眼神飄來飄去,眨啊眨的,乍一看,還以為查的是安撫師的寢室。
但是一開口,就把卡爾多伊從考慮中拽了出來,“我為什麼沒休息還要來一趟,你難道心裡沒數?”
白榆看著他,挺認真的搖了下頭,確實不知道。
也許是這副乖巧形象太有迷惑性,卡爾多伊原本快要到嘴邊的“你瞎啊,訊息不看”。
脫口而出卻變成了“群裡的比賽期間行為守則,你看了沒”。
語氣雖然依舊不好,但好歹已經控制住了沒有直接斥責。
不等她回答,卡爾多伊就自動往下說:“沒看就補一下,剛來就犯禁,知道被學校抓住了會有懲處嗎”。
白榆想了想,朝房間內揚聲道:“比賽期間不能私自外出嗎”。
希諾的聲音從裡面傳來:“好像是吧,我也沒看”。
卡爾多伊聞聲,沒舒展過的眉頭蹙的更緊了。
看向白榆的眼神微眯:“你大晚上不在自已房間待著,跑他這裡做什麼”。
自然而然把這裡當作了希諾的寢室,畢竟人已經躺床上了。
白榆:“這我房間好吧,你沒看資料嗎,寫的清清楚楚”。
卡爾多伊自覺和他一個姓的那位有多不好相處心裡門清,所以,對於他現在竟然躺在別人床上刷影片的行為感到莫名其妙。
一時想不起下一句該說什麼。
希諾等了半天人還不走,不耐煩的開口趕“你還不走,是回去的路上害怕嗎,等我倆誰送你嗎?”。
要擱平時,卡爾多伊難免被氣的回嘴,而現在,他下意識看了還站在身旁的白榆一眼,注意力又轉了回去。
白榆後退一步“...我不同意啊,我不送,你還是自已走吧”。
卡爾多伊眼神越發古怪,突然開口道:“我發現一個問題,好像和你離得再近,精神力都沒有排斥反應”。
面對這種疑慮,白榆早就對答如流:“控制是我得分最高的一門課,你當然感覺不到”。
卡爾多伊不信,還想說些什麼,白榆慢悠悠補充:“你可以回去查查,科目得分,我是破了紀錄的,你沒見過不代表別人做不到”。
這話說到了卡爾多伊最不喜歡聽的心坎上,一個兩個說話都不好聽,趁氣氛還沒有降到和溫度一樣低之前,西蒙適時的湊了過來。
“我會盯著他們看的,總指揮先回去吧”,他十分自然的越過白榆,往房間裡面走。
他邊走邊說:“快點,早點結束早點解散”。
卡爾多伊冷哼,大晚上的,他也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
“那交給你了,記得轉告艾德里安,我就不過去了,他是最需要學習一下規矩的那個傢伙!”。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白榆把門拉上,道“氣大傷身他可能不知道,會老的快”。
房間就這麼小,西蒙坐在自已剛才的位置上,白榆只能坐床邊,寫的東西自然被他盡收眼底。
西蒙盯著上面最大的字跡“活性木系+時空復原”兩個分類下面還詳細標了註釋。
見他感興趣,白榆主動道:“我在解析白鶴的精神力”。
她手一伸,桌子上的綠色晶體受到指引,輕輕漂浮起來,移動到手心,合握起,碎成粉末,消散不見。
西蒙向來是聰明人,不然白榆也不會主動坦白,他什麼也沒問,這種資料很有價值,只慢慢看著。
順便告訴他倆,群裡的哪天哪條規章制度需要遵守,還有他們缺席的會議內容概括。
白榆開啟光腦,按照指示往上翻,把希諾抓起來一塊看:“你也瞅兩眼,別一進去就犯規被趕出來”。
希諾依依不捨的放下自已手上的東西,往過來爬了兩步:“冷死了,讓他念來聽啊,不是指揮麼”。
西蒙詫異道:“冷?”真是聽到笑話了。
跟希諾對話,他只聽自已需要聽的部分,其他都當耳旁風,這也是為什麼能和平相處的原因。
凡事不能太較真,不然就像卡爾多伊一樣,天天生氣。
白榆:“那你倒是把精神力調動起來啊,不做就別喊,快看”。
被說了兩句,他也不生氣,慢吞吞挪過來。
靠近白榆覺得還挺暖和,乾脆把人從後面摟住,下巴放在她肩頸上,像抱著抱枕一樣,晃了晃。
白榆反手拽了拽他的髮梢:“別動,看不清了”。
希諾:“哦”。
......
西蒙:“...我去隔壁跟艾德里安講一下,你們慢慢看”。
無語,待在這兒真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