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驟同之前一樣,只是在速度上卻慢了很多,在夏源的眼中,很多時候酋長看上去都是小心翼翼,表情更是顯得十分凝重。這讓一旁本就提心吊膽的夏源更加擔心和害怕,既擔心夏蠻的安危,又害怕酋長再出現什麼意外。
在夏源的注視下,直到酋長把夏蠻的下半身畫好。突然,酋長卻是停了下來,眉頭緊鎖,遲遲不肯下手。
夏源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卻又不敢問,生怕打擾到酋長思索,只能無助的在一旁乾著急。
直到過了很久,天邊已經開始漸漸泛白,焦急等待的夏源,也不見酋長有下一步動作。
就當夏源準備提醒和詢問酋長原因時,卻是聽到酋長髮出一聲嘆息,藉此機會夏源便問道:“酋長是不是遇到麻煩了?見你遲遲不動手。”
儘管如此,酋長依舊保持著起初的姿勢,不曾有一絲一毫的動搖,說道:“麻煩倒談不上,你就放心吧,只是出了一點小狀況。算是我考慮不周吧,此時此刻,我總算是明白為何無人聽過或者見過人紋,甚至至今無人能繪製成功。”
夏源明知道自己即便聽了也不能為酋長提供幫助,甚至有可能知道了結果,反而讓自己更加擔心,還是忍不住問道:“酋長這是為何?難道你也沒辦法嗎?”
可是,接下來酋長說的話,他一句也沒聽懂。酋長直言道:“或許冥冥中自有天意,天數,天命,一切皆有定數。”
“酋長,你在說什麼?”夏源疑惑不解的問道。
然而酋長卻沒有直接為其做出解釋,說道:“什麼事情都是相對的,是麻煩也不是麻煩,是好事也同樣有可能是壞事。但是目前對我們來說卻是好事,因為這本就是我們為他鋪的路,呵呵,應該算是強行的吧!”
夏源還沒反應過來,又聽到酋長說道:“之所以我沒有繼續繪製下去,,是因為我發現還缺一樣東西,缺了魂。加上之前說的,這其中任何一樣都必不可少,缺一不可。恰好這魂又是其中最重要的環節,有了魂才能勾勒出人紋,才能串聯其餘兩種,那時才能稱之為人紋。”
“那這魂又去哪裡找呢?這不還是……。”夏源隨口就問道,或許是覺得自己說錯話了,又或許還有其他原因吧,總之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口。
酋長呵呵一笑道:“問的好,要是其他人,或許就真的沒有辦法了。或許就這是天意,剛好我就知道有一種辦法,那就是強行為他渡魂。”
夏源既興奮,又擔憂道:“強行渡魂又是什麼?酋長有危險嗎?”
然而酋長卻再次皺眉,說道:“強行渡魂就是用外力去刺激和激發他的魂,這其中又要以心頭血作為引子,去引匯出他隱藏的魂,同樣這個人也是關鍵,必須是施法之人。”
還不等夏源開口,酋長接著說道:“你肯定想問,既然這些條件都達到了,也不見我出手是吧!”
夏源尷尬一笑,說道:“什麼都瞞不過酋長,那這又是為何?”
酋長則是沉思片刻後說道:“我在想該不該冒險一試,還有關於這個辦法是否可有效,是否可行,畢竟遺失太過久遠。其實,還有一種更穩妥的做法。”
夏源連忙追問道:“還有更穩妥的辦法,那是什麼?難道還有其他辦法繪製人紋嗎?”
卻聽酋長說道:“辦法倒是有,依然還是可以繪製出人紋,不過那時它就不叫人紋了,或許應該叫它半人半獸紋。因為那時的人紋它只具備人的特徵,不具備人性。而且最主要的是他以後或許只能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蠻紋者,甚至連蠻紋者都不如,算是一種另類吧!這就是我所考慮的原因。危險是有,不過我覺得可以嘗試一次,我還是那句話,即便最後不成功,但是,保住他的命我還是能做到的,你覺得呢?”
夏源猶豫再三,最後眼神堅定的說道:“那就按酋長說的辦吧!要是最後依然不成功,就讓他做個普通人吧,其實有時候當個普通人也挺不錯。”
夏源還沒來得及感嘆,只見一滴散發著淡淡金光的血珠凝聚於酋長的指尖。夏源還在疑惑,為何酋長的那滴血會不一樣,為什麼會是金色?
還不容夏源多想,卻見酋長的手指沒有一絲停頓,順著之前的紋路又繼續開始,那滴散發著金光的血珠沿著已經繪製好的紋路快速的蔓延,直到帶著金光的血珠滲透進夏蠻的面板內,甚至於體內。
夏源帶著異樣的眼光看著酋長和那滴已經消失的金色血珠,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之所以能成功繪製出人紋,完全靠的就是這滴不起眼的金色血珠。哪怕就算換一個人也不行,不然酋長為何不用他的心頭血。再則,這方法已經遺失太過久遠,就算現在有人同樣知道有這樣的方法,也斷然不會成功。因為酋長只有一個,只有他,也只有他身為一個人類血中帶有金色。
夜色漸漸退散,黎明前的曙光開始向著酋長他們所在的屋子裡滲透。
當黑夜不再是黑夜,白天也不顯得那麼白。同一時刻,酋長也在夏蠻的身上畫上了最後一筆,俗稱點睛之筆,那是賦予人紋之魂的一筆。
酋長在完成最後一筆後,人直接暈倒在夏源的懷裡,這還是夏源眼疾手快,不然此刻已經倒在了地上。
夏源都還沒來得及去看看人紋,用手探了探酋長的鼻息,慌亂、緊張的心才安定了一點。
夏源懷抱著酋長,看向酋長的臉龐,酋長那原本並無皺紋的臉,此刻卻是爬滿了深深的皺紋,臉皮向下耷拉著,緊閉的雙眼都已快凹進眼眶,一頭雪白凌亂的頭髮,無力的散落於臉龐四周,乾枯的手掌就像那枯木般一碰就碎。
看到酋長這副模樣,夏源急紅了雙眼,淚水在眼眶中徘徊,不受控制般的一滴滴滑落。